“阿彥……”
嬌柔的聲音,簡知手一抖,手機(jī)差點(diǎn)掉落。
“阿彥,你到家了沒?有沒有事?”駱雨程聽起來也喝醉了,聲音黏黏糊糊的,也不管這邊的人是不是回話,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知道,簡知對你付出很多……你不用對我感到內(nèi)疚……我……我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我不在乎……是不是你的妻子……我只要……只要你記得我就好了……我們就保持這樣……阿彥……她住在你的房子里,我住在你心里,我很滿足了……”
哐當(dāng),手機(jī)終究還是滑落到地上。
她住在你的房子里,我住在你心里。
真好……
溫廷彥,是不是很完美?
她踉蹌著,出了房間,去了客房。
倒頭就睡,用力把腦子里所有的聲音都擠出去,再也不要想起……
再醒來,是溫廷彥說話的聲音把她吵醒的。
他在和陳嬸說話。
“這花是哪里來的?”
“是太太昨晚帶回來的?!?/p>
“太太昨晚出去了?”
“是的?!?/p>
“她一個人?去了哪里?”溫廷彥聲音明顯增大了。
“說是去看演出了,還有她的老師一起。”
“老師?花誰送的?”他似乎不相信。
“不清楚。”
“什么演出?在哪看的演出?幾點(diǎn)鐘的場次?”
陳嬸遲疑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p>
客房門便被推開了。
她其實(shí)醒了,但是她裝睡。
“簡知?!彼?,“我知道你醒了,你的手剛剛動了?!?/p>
簡知睜開眼。
那就不裝了吧。
“昨天跟誰看演出去了?”
他怎么對這個問題揪著不放?
“趙老師。”她淡淡地回答。
“簡知……”他似乎有點(diǎn)躊躇,“你跟你的老師恢復(fù)了聯(lián)系挺好的,但是,別和她說太多私人話題,你也知道,我和她先生……”
懂了,就是要她別拆穿駱雨程不是溫太太的事唄?
難怪對和誰看演出這個事揪著不放,原來因?yàn)檫@個……
她翻了個身,不答應(yīng)也不反對。
“簡知……”他坐下來,“乖一點(diǎn)好不好?”伸手想把她翻過來。
她忽然想起他昨晚把她壓在床上,念著駱雨程的名字讓她乖一點(diǎn)的情形,一時十分惡心,用力把他的手拍開,被子一拉,蓋住了自己。
“簡知,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會自己和他們說的,好不好?”他俯下身來,扒拉被子,把她的臉露出來。
等了半晌,她還是沒答應(yīng)他。
他放棄了,忽而又換了話題,“簡知,昨晚你的熱愛和至愛,是什么?”
“反正不是你!”
他臉色一僵,但轉(zhuǎn)瞬又一副了然的神情,“好了,別鬧脾氣了,我知道你還在賭氣吃醋,我昨天不是看到你發(fā)這條就回來了嗎?”
話說,他還以為她說的熱愛和至愛是他呢?以為她說“不是你”是鬧脾氣?
她從被子里伸出腦袋來,“我說了……”
他見她出來,神色便柔和起來,還摸了摸她頭發(fā),“這就乖了嘛,今晚我會回來的,但是你也不用刻意等,累了就睡覺。”
說完,并沒有等她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就出門去了。
其實(shí),這一幕和從前是一模一樣的。
在駱雨程還沒出現(xiàn)之前,他總是這樣,會溫柔地和她說話,溫柔地叮囑她早點(diǎn)睡,溫柔地摸一下她的頭發(fā)。
他們之間從來沒吵過架。
可那又如何呢?不吵架的婚姻又代表什么呢?
簡知甚至已經(jīng)不想再去回顧她和溫廷彥之間種種了,每次想起,不過是腦袋緊箍咒似的痛,有這功夫,還不如學(xué)習(xí)。
她馬上起床,洗漱之后,把自己的電腦和手機(jī)都搬來了客房,開始查詢留學(xué)申請中介和相關(guān)貼子。
所以說,現(xiàn)在的大數(shù)據(jù)是真的很牛,昨晚她才看了演出,今天她首頁就刷到好幾個關(guān)于昨晚舞劇的筆記。
在這些筆記里,她才知道男主演的名字叫蔣仕凡。
好像從前系里確實(shí)有這么個人……
而后,她便刷到了蔣仕凡本人的筆記。
一眼之下,她只覺得照片里的場景眼熟,竟然是蔣仕凡把花捧到她面前的畫面。
她大驚,別把她拍進(jìn)去了吧?
她趕緊點(diǎn)開。
還好,還好,筆記里只有這一張照片,拍的角度也是拍的蔣仕凡正面,完全沒有拍到她。
但是,筆記里的文字讓她再度震驚。
標(biāo)題是:她來看我的演出。
以為已消失在人海,以為再也不會遇見,驚鴻一瞥,她坐在臺下看我跳舞。遲到的感謝,謝謝你,沒有你,或許就沒有今天臺上的我。
簡知很迷惑。
這一條像是在說她,可是又不像是說她。
她做過什么能值得他一直記得這份感謝?“沒有你,就沒有今天臺上的我”,這句話也太重了,她做過這么重要的事嗎?
完全不記得了……
狐疑間,趙老師的電話打進(jìn)來了,是邀請她今晚去宴會的。
“就是我和老吳兩人的私人宴會,請了幾個好朋友,我明天就要回京了,今晚再聚聚。”
“好啊,我準(zhǔn)時到?!焙喼雴枂柪蠋煾嚓P(guān)于蔣仕凡的事,但轉(zhuǎn)念一想,算了,沒有這個必要。
簡知知道趙老師還邀了其他朋友,但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溫廷彥和駱雨程。
當(dāng)她趕到宴會時,溫廷彥和駱雨程已經(jīng)到了,正和幾個人在聊天。
溫廷彥要和吳先生合作,這件事看來大家也都知道,對于溫廷彥很是尊重,言辭間也都是公關(guān)似的恭維。
“哇,溫先生和溫太太竟然是大學(xué)同學(xué)?從校服到婚紗,這確定不是偶像小說嗎?太讓人羨慕了吧?”有賓客說。
駱雨程甜蜜地看了溫廷彥一眼,“還好了,其實(shí)也是挺多波折的,我比較任性,好在阿彥很包容我,不管我走多久,離多遠(yuǎn),都在原地等我?!?/p>
溫廷彥則包容地一笑,盡顯紳士風(fēng)范。
“我天,這是什么神仙愛情!”賓客有年輕單身的,一時夸個不停。
溫廷彥則道,“哪里,說起婚姻幸福,我們都得像吳先生和趙老師取經(jīng)才是,他們才是真正的伉儷情深,攜手風(fēng)雨?!?/p>
大家一時都紛紛稱是。
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響起,“我記得溫先生的妻子從前是跳舞的,后來出了車禍腳永久性受傷告別了舞臺,現(xiàn)在看來,溫太太的腳一點(diǎn)問題沒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