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鼎跟著女帝往寢宮走，腳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這路也太長了，比琉璃仙宗從山門走到玉清殿還遠，

兩旁的柱子上都鑲著夜明珠，亮得晃眼，地上鋪的毯子軟得跟踩棉花似的，

他忍不住偷偷用腳碾了碾，

剛進大殿，陸鼎“嚯”地一聲沒忍住，正中間擺著個玉雕的大床，床柱子上盤著金龍，龍眼睛是用紅寶石嵌的，閃得人睜不開眼，

墻上掛的不是畫，是用妖獸皮毛做的掛毯，黑的白的紅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連角落里擺的花盆都是玉的，里面栽著株紫色的草，葉子上還滴溜溜轉著靈光，估摸著是啥天材地寶，

“我說師尊，”

陸鼎摸著下巴繞著大殿轉了半圈，眼睛都直了，

“咱魔門是不是開金礦了，這裝修比我見過的所有地方加起來都豪華，”

女帝鳳傾月已經坐在主位上了，聞言挑了挑眉，墨色的眸子里帶了點玩味，

“怎么，你窮得連像樣的房子都住不起？”

“那倒不是，”

陸鼎撓撓頭，

“就是沒這么……浮夸您這夜明珠都往柱子上鑲，不怕被偷嗎？”

鳳傾月沒接話，指尖輕輕敲著扶手，那玉扶手被她敲得“當當”響，跟敲在陸鼎心巴上似的，

她沉默了會兒，突然開口，聲音比在廣場上柔和了點，

“說說吧，你家里還有什么人？怎么想到來魔門求道的，”

陸鼎心里咯噔一下——來了來了，查戶口環節，

他眼珠子一轉，嘴角往下一耷拉，剛才還咋咋呼呼的勁兒瞬間沒了，肩膀垮下來，活像只被雨淋濕的小狗，

“哎，師尊您別提了，”

他往地上一蹲，聲音帶著哭腔，還故意吸了吸鼻子，

“我命苦啊，我爹是個賭鬼，把家里最后一口鍋都拿去當了，欠了一屁股債，天天被人追著打，

我娘身子弱，生了場大病，沒錢抓藥，就那么……就那么走了……”

他說著抬起頭，眼睛里還真擠出了兩滴淚，順著臉頰往下滑，滴在地毯上洇出兩個小濕點，

“我娘走那天，我才十歲，被那些討債的堵在巷子里打，他們說我是喪門星，還搶了我娘留給我的唯一一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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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鼎心里“臥槽”一聲——三千？這比殺李奎賺得還多，

鳳傾月看著冷冰冰的，同情心倒是挺旺盛，

他趕緊抹了把臉，把眼淚抹得滿臉都是，哭得更帶勁了，

“后來我就成了孤兒，到處流浪，被狗咬過，被乞丐搶過，吃了上頓沒下頓，

有次聽說修仙能變強，能不被人欺負，就想去正道宗門碰碰運氣，

結果人家看我靈根差，連山門都不讓我進，還罵我是廢物，說我這種人只配去給妖獸當點心……”

他越說越慘，恨不得把十八輩子的苦都倒出來，

一邊說一邊偷瞄鳳傾月，見她眉頭微微皺著，眼神里那點冰霜好像化了點，趕緊再加把火，

“我走投無路，聽說魔門不拘出身，只要有能耐就能活下去，就一路乞討著往魔淵界走，路上差點被妖獸吃了，還掉進過糞坑……”

說到糞坑，他突然想起紅辣椒那事兒，差點沒繃住笑出聲，趕緊咳嗽兩聲掩飾過去，繼續抹眼淚，

“我當時就想，要是進不了魔宮，我就找個懸崖跳下去算了，反正活著也沒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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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鼎聽得心花怒放，系統面板上的數字跟坐火箭似的往上飆，他正琢磨著要不要說自己被雷劈過，就見鳳傾月突然站了起來，

她走下主位，步子很輕，停在陸鼎面前，

陸鼎還蹲在地上哭呢，抬頭一瞅，正好對上她那雙墨色的眸子，里面沒了之前的威壓，反而有點……心疼？

沒等他反應過來，鳳傾月突然彎下腰，伸手把他抱了起來，

陸鼎整個人都僵住了——軟的，香的，

他鼻子差點撞到她鎖骨上，一股清冷的香氣往鼻子里鉆，比琉璃仙宗的檀香好聞一百倍，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結果手剛抬到一半，就被鳳傾月摟得更緊了點，他的臉直接貼在了……嗯，挺軟的地方，

“師尊……”

陸鼎腦子一片空白，剛才編的那些苦情戲碼全忘了，舌頭都打了結，

鳳傾月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悶悶的，

“好了，別說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她好像有點不自在，抱著他的手臂都在微微發僵，陸鼎甚至能感覺到她心跳得有點快，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沖昏了頭，陸鼎鬼使神差地張口，

聲音帶著點剛哭過的沙啞，還有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師尊，我不想努力了，生活太累了……在此之前，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是當不上您的徒弟，就去自殺……”

說完他就后悔了——這話也太賤了，跟那些想被富婆包養的軟飯男似的，鳳傾月會不會一巴掌把他扇飛，

他緊張地閉著眼，等著挨揍，結果等了半天，只感覺到鳳傾月抱他的力氣又大了點，

她的下巴輕輕磕在他頭頂，聲音低得像嘆息，

“以后有我在，不用再努力了，”

陸鼎：“？？？”

這劇本不對啊！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偷偷睜開眼，從鳳傾月懷里往外看，正好看見她耳廓有點紅，連脖子都透著點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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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鼎徹底懵了——這也行，

哭窮賣慘抱大腿，居然真的抱上了，

他看著系統面板上那串快要數不清的數字，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不是哭的，是憋笑憋的，

鳳傾月好像也意識到自己抱了太久，猛地松開手，把他往地上一放，轉身就往主位走，步伐快得有點像逃，

之后假裝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耳根卻紅得更厲害了，

陸鼎站在原地，摸了摸剛才被抱著的地方，嘿嘿傻笑——這女帝，看著冷冰冰的，心還挺軟，

而且……剛才那手感是真不錯，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裝作沒看見她的不自在，又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謝謝師尊，師尊您真是好人……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

鳳傾月猛地咳嗽一聲，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只是有點發飄，

“行了，你的話半真半假吧，”

“沒有沒有，全是真的，我對師尊絕無半句虛言……”

“你爹賭博是真的，你娘生病也是真的，”

鳳傾月打斷他，眼神跟X光似的，

“但你被人欺負到想自殺，多半是編的，以你的性子，不把那些人反過來坑一頓就算好的了，”

陸鼎：“……”

得，還是個明白人，

他撓撓頭，也不裝了，嘿嘿一笑，

“那不是想讓師尊多疼疼我嘛，您看，我這練氣三重，在魔宮也沒啥靠山，除了師尊您，誰都能欺負我……”

“誰敢欺負你？”

鳳傾月挑眉，

“李奎的下場你看見了，以后在魔宮，你想欺負誰，只要別太過分，本尊都替你擔著，”

陸鼎眼睛一亮——這可是您說的，

他趕緊湊過去，狗腿地給鳳傾月捶背，

“還是師尊對我好，那啥，……”

鳳傾月：“……”

她突然有點后悔——收這么個活寶當徒弟，以后魔宮怕是不得安寧了，

但看著陸鼎那亮晶晶的眼睛，想起他剛才哭鼻子的樣子，心里那點后悔又變成了別的東西，有點軟，有點癢，

她揮了揮手，

“滾吧，”

“得嘞，”

陸鼎樂壞了，轉身就想往外跑，跑了兩步又停下，回頭沖鳳傾月擠了擠眼，

“師尊，剛才那抱抱……還挺舒服的，以后能不能多來幾次？”

鳳傾月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扔過去，臉又紅了，

“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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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鼎笑著躲開，一邊往外跑一邊喊，

“謝謝師尊的情緒值，我去換迫擊炮了，”

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鳳傾月捏著眉心，無奈地笑了笑，

這徒弟，果然是個活寶，

不過……剛才抱他的時候，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的味道，

有點煙火氣，不像魔宮里的人，倒像……凡間巷子里跑出來的小潑皮，

鳳傾月輕輕嘆了口氣——罷了，

而跑出寢宮的陸鼎，摸著懷里的AK47，笑得像偷到了雞的狐貍，

女帝的同情值真好賺啊，三千加兩千加一千五，這才多大一會兒，

這速度，別說迫擊炮，估計連導彈都能整出來，

他回頭看了眼那座豪華得不像話的寢宮，嘿嘿一笑，

“鳳傾月啊鳳傾月，以后你就是我陸鼎的提款機……哦不，好師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