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一言不發，武大急了。

他在秦陽身邊坐下，問道：“賢婿，你剛才那話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齊文彬到底是誰？姓齊的不就是襄州刺史嗎？當地的一把手，論起官職，他比我還大，比沈老兄當然是差了一點。”

秦陽搖搖頭，說道：“那是我們認為的，但認識齊文彬的人可不這么想。”

“對吧，虎子？”

眾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一言不發的趙虎身上。

現如今，這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大塊頭站在屋里，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可他雙眼赤紅，拳頭緊緊握著，心里分明有別的想法。

沈鳴謙好像看出點什么，來到趙虎身邊，說道：

“趙虎，你應該認識我，我是你的主母，沈婉君的父親，沈鳴謙，在戶部當差。”

“你主母回娘家時，對我提起過你，說你一個人的飯量抵十個人，還說你一個人抵十個人用，有你在王爺身邊保護王爺，任何人都近不了王爺的身。”

“之所以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你現在不僅僅是你自己，你還是秦王府的一份子，你是王府的人，雖是下人，但王府里的人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比誰都清楚，說是家人也不過分。”

“一家人，不就應該互相幫助嗎？”

“說出來吧，齊文彬到底是誰？”

“就算我與武將軍幫你做不了主，王爺也能！”

隨著沈鳴謙的循循善誘。

趙虎瞳孔開始劇烈閃爍。

他的思想正在做著劇烈斗爭。

可到最后，趙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武大徹底急了，來到趙虎身邊，一巴掌拍在趙虎結實的后背上，“你小子說不說，非逼老子動粗不可？”

趙虎紋絲不動，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

武大又要一巴掌，徹底打醒趙虎。

可他的手還沒落在趙虎背上。

砰！

根本來不及出言阻止。

趙虎一只拳頭就招呼上去了。

趙虎可不管武大是不是將軍。

逼急了他，他連皇帝都打。

還好武大也是練武之人，防住了。

要不然，武大非得吐血不可。

“住手！”

秦陽發話，趙虎才停下。

饒是如此，武大也被這一拳砸的不輕。

咳嗽個不停，差點逼出內傷。

“爹，娘，大哥，二哥，三姐……小弟……”

趙虎嘴里不停地冒出這些字眼，眼里滿是悲傷。

“他們都是被齊文彬害死的對嗎？”

秦陽問道。

一瞬間，趙虎淚流滿面。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爹，娘！”

他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仰天嘶吼了一聲。

嘶吼過后，他朝著秦陽猛磕了三個響頭：

“王爺！請王爺為我做主！為我全家做主！”

“說！”

秦陽極為冷漠地命令道。

“齊文彬，齊文彬不是刺史，他是云化縣縣令，他害死了我全家！”

“我當日，當日沒有找到他！他不在縣衙，他不在縣衙！”

說完，趙虎哇哇大哭了起來。

到這里，武大和沈鳴謙還是一頭霧水。

因為他們并不知道趙虎真正的出身。

可屋子里，付貴和其他兩個侍衛，已經面無表情地瞇起了眼睛，滿眼殺意。

右手握住刀柄，險些按不住，就要沖出去找到齊文彬一刀宰了他。

因為趙虎，出身襄州云化縣。

一家老小，全被當地縣令害死。

趙虎一怒之下，血洗了當地縣衙。

后經大赦，陰差陽錯之下，被公羊墨輸給了秦陽。

齊文彬不是別人，正是害死趙虎一家老小的兇手。

所以，今天城門口，趙虎看見齊文彬時，才會發了瘋病。

其實，也不是發病，他只是認出了齊文彬。

“可會認錯？”

秦陽問道。

“不會！”

趙虎堅定道：“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可消息上稱，當年你血洗縣衙，一個沒留，怎唯獨齊文彬逃了？”

秦陽又問。

趙虎急得差點蹦起來，“他不在，他不在縣衙，我沒有找到他，他不在！”

點點頭，秦陽看向付貴，命令道：“帶趙虎下去，看好他，不要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

“是！”

秦陽又看向趙虎，“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本王會讓你親手殺了齊文彬，報滅門之仇，本王說到做到，但在此之前，你不要輕舉妄動。”

趙虎想說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跟著付貴離開了房間。

人走后，秦陽把內情告訴了武大和沈鳴謙。

兩人聽完，都是一臉的震驚。

“原來如此。”

武大一邊揉著震痛的胸口，一邊說道：“怪不得在城門口趙虎會發瘋病，原來是看見了滅門兇手。”

沈鳴謙卻道：“不是發了瘋病，他只是在動手和忍耐之間選擇了后者，他知道在城門口不能動手，否則王爺在眾人面前不好交代。”

趙虎是秦陽的人。

大庭廣眾之下。

趙虎一旦出手擊齊文彬。

秦陽不好向眾人交代。

點點頭，秦陽道：“虎子雖然跟著我的時間最短，但忠心程度不亞于任何人。”

“他心智有些不全，這種情況下還能忍住，真是苦了他了。”

聞言，武大道：“情況已經很明了了，齊文彬還是云化縣縣令時就犯下如此大罪，更別說當上刺史，所犯下的罪行肯定更是天理難容。”

“動手吧。”

“動什么手？”

秦陽和沈鳴謙心有靈犀，異口同聲問道。

武大看向兩人，一攤手，“當然是給他咔嚓了，為民除害，我輩義不容辭。”

看見武大這個樣子，兩人簡直沒眼看。

沈鳴謙問道：“有證據嗎？”

武大道：“趙虎就是證據，人證！只要他出面指證齊文彬……”

秦陽搖搖頭，“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就在這時，外面的人通報，齊文彬把海鮮送過來了。

當然，不是真海鮮，只是幾個漂亮姑娘罷了。

聞言，秦陽嘴角一翹，“正愁沒有更多的證據，誰知就送上門了。”

“行了，兩位岳父大人，你們回吧，小婿還有要緊事情辦，就不留你們了。”

說完，秦陽起身送客，連推帶攘把兩人推出去。

他們出去，幾個漂亮姑娘進去。

武大和沈鳴謙對視一眼，一頭霧水，但又不好直接闖進去，只能離開了。

離開之前，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