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滿天，道路難行。

直到晚上，一行人才抵達軍營。

不過這對秦陽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晚上才更容易脫身，帶人偷偷去王家堡查探。

換好衣服，秦陽帶人趁著夜色就要出發的時候。

祁翰忽然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眾人嚇了一大跳。

“你們來干什么？”

秦陽語氣中帶著震驚和不可思議。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和他們同樣換上涼州士兵軍服的周皇后和冬兒。

她們這身打扮，秦陽差點沒認出來。

周皇后伸手扶了扶頭上的頭盔，淡然說道：“當然是跟陛下一同夜探王家堡！”

“祁御史把事情都對本宮說了，此地和王家堡只有一山之隔，我們動作快點，后半夜就能回來！”

聽見這話，秦陽心中直呼……

不是。

這是只有一山之隔的事情嗎？

這是動作快點，后半夜就能回來的事情嗎？

他帶人去，都不敢完全保證百分百安全。

現如今，還要帶上她們兩個女子，說難聽點，就是兩個累贅。

不能去。

絕對不能帶二人去。

打定主意，秦陽直接命令道：“來人，送太上皇后回去！”

“你們敢！”

周皇后鳳眸一瞪，把那些人瞪了回去。

看向秦陽，周皇后道：“為什么不讓本宮去，這一趟本宮非去不可！”

秦陽氣笑了，道：“好，那請太上皇后給朕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

此言一出，周皇后也笑了。

她早就想好了理由，說道：“第一，事關涼州大都督周臣，本宮的親大哥，本宮必須去王家堡親眼看看方能相信周臣真的有不臣謀逆之心！否則，讓本宮如何相信！”

雖然心里有數，周臣不臣謀逆造反，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直到現在，周皇后都沒親眼看見過確切證據。

報恩寺地下制造兵器的場所倒是確切證據，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她無法前去。

眼下，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她必須去看看，才能徹底對周臣死心！

“不行！”

很顯然，這個理由不能說服秦陽。

他不可能放任周皇后處于危險境地。

想看，以后機會多的是，就算住在那里都行，可是現在不行。

“皇帝你別急，本宮的話還沒有說完，剛才本宮只是說了第一個理由，本宮還有第二個，聽完，皇帝再決定不遲。”

秦陽胸膛起伏不平，氣憤地坐了下來，“好，你說，朕倒是要看看太上皇后能說出什么花來。”

“冬兒！”

周皇后一聲輕喝。

冬兒閃電般地出手。

一道寒光閃過。

帳篷西南角桌子上正在燃燒的蠟燭忽然斷成兩截。

切口平整，像是被什么利刃猛地切開。

上半部的蠟燭順著切口慢慢滑落，掉在地上，繼而熄滅。

眾人一時間都驚呆了，包括秦陽，都瞪圓了眼睛。

“我嘞個乖乖！”

“冬兒，你竟然會武功，你這個小丫頭竟然藏的這么深！”

付貴連忙小跑上去，伸手拔出扎在后面支撐帳篷木樁上的小飛刀。

看了看，付貴連忙把小飛刀雙手呈給秦陽。

秦陽伸手接過，舉高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

小飛刀很短，只有半指之長。

通體銀質打造，外形雕刻成頭飾。

平時一直別在冬兒的發髻上。

眾人一直以為是頭飾裝飾物。

卻沒想到是一把飛刀。

除了這把，她的發髻上還有許多把。

看了看手中的小飛刀。

秦陽又看了看冬兒。

張張嘴，想說點什么，卻不知該說為好。

“這便是本宮的第二個理由，本宮和冬兒跟著一起去不會是累贅，皇帝有所不知，冬兒是先帝給你留下的死士之一，武功高強！”

“至于本宮，涼州周氏，將門出身！雖然這些年身居深宮，疏于練習，但一身本事未曾忘卻！”

一個是死士，一個是將門出身，自然不用擔憂她們的安全。

不僅不是累贅，還是兩個不錯的幫手。

真要打起來，秦陽或許一個都打不過。

站起來，秦陽徑直走到冬兒面前。

冬兒不敢直視，趕緊低下頭。

“你竟然是死士？”

秦陽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問道：“你是死士，那她們三個，是嗎？”

冬兒知道秦陽問的是誰，是其他三個宮女，她們一起并稱春夏秋冬四大宮女。

冬兒輕輕搖頭，聲若蚊吟，“奴婢不知道她們是不是。”

“什么叫不知道是不是？”

周皇后幫著回答，道：“死士之間，互不知曉對方的存在，所以她并不知春兒夏兒秋兒是不是。”

“冬兒不知道，那皇嫂是知道的。”

聞言，周皇后搖搖頭。

秦陽皺起眉頭，“皇嫂搖頭什么意思。”

周皇后道：“我不能告訴你其他死士的身份，那是你皇兄留給你最后的底牌，關鍵時候，能助陛下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這話說的不假。

如果早就知道誰是死士。

秦陽心里就會下意識地依靠他們。

那么以后遇到事情，所做出的選擇就會留余地，留退路，不會全力以赴。

這并非是一件好事。

所以，不告訴秦陽誰是死士。

關鍵時期，死士再跳出來，能起來意想不到的作用。

利大于弊！

“那冬兒……”

“今夜夜探王家堡至關重要，冬兒不能再隱藏自己死士的身份，如果皇帝有難以完成的任務，可以放心地交給她。”

冬兒也道：“奴婢必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秦陽點點頭，明白了。

看來這一趟，周皇后是非去不可了，不惜提前暴露冬兒死士的身份。

如若不然，秦陽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會知道冬兒死士的身份。

可說這么多，秦陽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圍著冬兒轉了幾圈，上下打量著，再次問道：

“你真的是先帝留給朕的死士！！”

“是！”

冬兒確定回答。

冬兒知道秦陽為什么不敢相信，還這么震驚。

因為秦陽還是秦王時，曾強暴她，那時，她并未動用武功。

想了想，冬兒道：“冬兒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行了，說這些干什么。”

秦陽一擺手，打斷她的話，“既然你們打定主意要去王家堡，朕還有什么理由攔你們。”

“只不過，今晚行動期間，一切行動聽指揮，不可擅自行動！”

聽到這話，周皇后和冬兒就知道秦陽同意了兩人跟著一起去，都高興地互相看了看。

接下來，便是整理裝備，規劃路線的時間。

等眾人都裝備好，將圖上路線熟記于心。

便掀開帳篷，一個緊接一個，沒入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