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市康泰第一醫院住院部 12 樓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比臨溪鎮衛生院濃了好幾倍。周雨桐和上官宇戴著口罩，裝作探視病人的家屬，慢慢往 3 床走。

3 床的病房門虛掩著，里面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周雨桐輕輕推開門，看到陳默正坐在床邊，握著一個老太太的手，眼眶紅紅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臂上插著透析用的針頭，看到他們進來，疑惑地問：“默兒，這是你的朋友？”

“媽，這是我的同事，來看看您。” 陳默趕緊站起來，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出去說。

三人走到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陳默的聲音帶著哭腔：“剛才他們又打電話了，說要是我再幫你們，就停了我媽的透析。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我們知道你難，不是來逼你的。” 周雨桐從背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里面是她攢的兩個月工資，“這是一點心意，先給阿姨交透析費。上官已經聯系了他的醫生朋友，明天就能把阿姨轉到市立醫院，那里不用康泰的錢，他們管不著。”

陳默愣了一下，接過信封，手都在抖：“你們…… 為什么要幫我？我們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

“因為我們都不想看到有人拿病人的命當籌碼。” 上官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怕，只要阿姨轉到市立醫院，康泰就威脅不到你了。現在，你能告訴我們，康泰集團找‘文明平衡模塊’，到底有什么目的嗎？還有，柳振庭的檔案里，有沒有提到其他線索？”

陳默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我還知道一件事 —— 柳振庭有個孫女，叫柳清月，住在臨溪鎮，是古琴非遺傳承人。”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揉皺的紙，上面畫著一段古琴樂譜，“這是我在柳振庭的舊檔案里找到的，背面寫著‘清月收’，應該是給他孫女的。老工程師說，柳振庭當年把‘平衡模塊’的關鍵線索，藏在了古琴樂譜里，康泰的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整理檔案才發現的。”

周雨桐接過那張紙，樂譜的音符歪歪扭扭，像是用鉛筆寫的，旁邊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看起來不像普通的古琴譜。“柳清月…… 臨溪鎮的古琴傳承人？” 她想起臨溪鎮老街有個 “清月古琴工作室”，每次路過都能聽到里面傳來古琴聲，“我知道她，她的工作室就在臨溪鎮老街。”

“太好了！” 陳默眼睛亮了一下，“你們要是能找到柳清月，說不定能解開樂譜里的線索。康泰現在還在查柳振庭的后人，你們得比他們先找到她。” 他看了看手表，臉色又沉了下來，“我得回去陪我媽了，要是被他們發現我跟你們說這些，就麻煩了。明天轉院的時候，我會聯系你們。”

兩人送走陳默，走出醫院。剛到門口，就看到之前跟蹤他們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正盯著醫院大門。“他們還在盯著陳默。” 上官宇掏出手機，給老吳發了條消息，讓他幫忙盯著那輛車，“我們現在回臨溪鎮，找柳清月。”

“好。” 周雨桐把樂譜小心地夾進病歷本里，“對了，你剛才說，康泰想通過干擾醫療數據逼出‘平衡機制’，那他們會不會也干擾了其他數據？比如非遺檔案或者生態數據？”

上官宇愣了一下，拍了拍腦袋：“你提醒我了！方舟系統整合了醫療、文化、生態三大類數據，要是康泰能改醫療數據，說不定也動了其他兩類。我現在查一下非遺板塊的日志 ——” 他點開平板，快速操作，“果然有問題！上周有個匿名 IP 訪問了非遺檔案庫，下載了柳振庭相關的古琴資料，訪問權限還是‘高級管理員’，和修改醫療數據的賬號一樣！”

“這么說，他們已經開始找柳清月了？” 周雨桐加快了腳步，“我們得趕緊回去，別讓他們先找到她。”

兩人打車到高鐵站，買了最早一班回臨溪鎮的票。列車上，周雨桐反復看著那張古琴樂譜，上面的符號讓她想起小時候外婆教她的 “治水口訣”—— 外婆是臨溪鎮的老中醫，說過以前的人治水，會用特殊的樂譜記錄水位變化。“你看這些符號，像不像水位標記？” 她指著樂譜上的圓圈和橫線，“這個圓圈旁邊畫了三道橫線，像是‘水位三米’，那個三角符號，可能是‘急流’的意思。”

上官宇湊過去看，點了點頭：“有點像！柳振庭當年是搞水利工程出身的，后來才轉去做數據系統。說不定這樂譜不只是音樂，還是他記錄的治水數據？”

列車到達臨溪鎮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兩人走出車站，直奔老街的 “清月古琴工作室”。工作室的門是木質的，上面掛著一塊牌匾，寫著 “清月古琴” 四個篆字。周雨桐推了推門，門沒鎖，里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古琴聲，像是有人在試彈一段不熟悉的曲子。

“有人嗎？” 周雨桐輕輕喊了一聲。

古琴聲停了下來，一個穿改良漢服的姑娘從里屋走出來。她的袖口繡著古琴紋樣，頭發用木簪挽著，手里還拿著一把古琴。看到兩人，她皺了皺眉：“請問你們找誰？”

“你是柳清月女士嗎？” 周雨桐拿出那張樂譜，“我們是臨溪鎮衛生院的周雨桐，還有方舟系統的工程師上官宇。我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關于你祖父柳振庭的樂譜。”

柳清月看到樂譜，眼神瞬間變了 —— 她快步走過來，一把抓過樂譜，指尖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字跡：“這是我祖父的字跡！你們從哪里拿到的？” 她的聲音帶著激動，說話時還下意識地輕敲桌面，像是在打古琴的節奏。

“是從方舟總部的一個助理那里拿到的，他說你祖父把‘文明平衡模塊’的線索藏在了樂譜里。” 上官宇解釋道，“康泰醫療集團也在找這個線索，他們已經修改了方舟系統的醫療數據，還下載了你的非遺檔案，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這里。”

柳清月的臉色沉了下來，把樂譜疊好，放進懷里：“我知道康泰的人 —— 上周他們就來過，說想收購我祖父的古琴資料，我沒同意。他們還威脅我，說要是不配合，就注銷我的非遺傳承人資格。” 她領著兩人走進里屋，里屋的墻上掛著許多古琴，還有一個玻璃柜，里面放著一把青銅音叉，“這是我祖父留下的青銅音叉，他說過，要是遇到‘懂樂譜的人’，就把音叉給他們，說能‘校準方向’。”

周雨桐看著那把青銅音叉，叉身上刻著細小的花紋，像是和樂譜上的符號對應。“清月，你能看懂這樂譜嗎？” 她問。

柳清月搖了搖頭：“我只能看懂一部分音符，但上面的符號看不懂。我祖父去世前，說這樂譜和‘方舟’有關，讓我好好保管，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她頓了頓，眼神堅定起來，“你們說的‘文明平衡模塊’，我雖然不懂，但我知道我祖父不會做危害人的事。要是康泰的人想搞破壞，我肯定幫你們。”

就在這時，工作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人手里拿著一張搜查令：“柳清月女士，我們是康泰集團的法務，懷疑你持有‘危害方舟系統安全’的資料，請配合我們搜查。”

柳清月把青銅音叉藏到身后，冷冷地說：“你們沒有搜查令，這是非法入侵！”

“我們有方舟總部的授權。” 男人掏出一張紙，上面蓋著 “方舟系統運維部” 的公章，“現在，請把柳振庭的樂譜和古琴資料交出來，不然我們就報警，說你涉嫌竊取系統數據。”

周雨桐往前一步，擋在柳清月面前：“你們的授權是假的！方舟系統的法務授權不會用‘康泰集團’的名義，而且你們修改醫療數據、威脅陳默母親的事，我們都知道！”

男人臉色一變，揮了揮手：“別跟他們廢話，直接搜！”

兩個男人立刻沖上來，想搶柳清月手里的樂譜。上官宇立刻掏出平板，快速操作：“你們別過來！我已經把你們修改醫療數據的證據發給了市監局和方舟總部，要是你們敢動手，馬上就有人來抓你們！”

男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們會這么快收集證據。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警笛聲 —— 是上官宇剛才偷偷報了警，說有人非法入侵民宅。

“算你們狠！” 男人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帶著人匆忙離開。

看著他們逃走的背影，三人都松了口氣。柳清月握著青銅音叉，對周雨桐和上官宇說：“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可能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我們是互相幫忙。” 周雨桐笑了笑，“現在，我們得趕緊解開樂譜里的線索，不然康泰還會再來。”

柳清月點了點頭，把樂譜鋪在桌上，拿起青銅音叉：“我祖父說過，這音叉能‘喚醒’樂譜。我們試試，用音叉敲一下樂譜上的符號，說不定會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