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回來啦?分家這么多年,這還是四弟妹頭一回叫你們過去吃飯呢,不知道做了什么好菜招待呢?”
周安安雖然不喜江璃,但對于天天找不痛快的周二嫂更討厭。
而且甭管她爹娘過去吃了什么,至少江璃現(xiàn)在知道要改,這有什么好說的。
所以就開口幫江璃說話了:“二嫂,四嫂叫爹娘過去吃飯那是有孝心,至于吃什么,還輪不到你管吧?!?/p>
“我這不是好奇嗎,你四嫂今天可是買了一牛車的東西回來,就沒給爹娘買點孝敬孝敬?”
周安安:“這都叫爹娘過去吃飯了,這還不順孝敬?難道以后二嫂分家會給爹娘買東西?”
老周家這邊早就說好了的!等周老三還有周安安結(jié)婚,就馬上分家,所以周安安才這么說。
周二嫂一咽:“我可沒有你四嫂那么有錢,買東西跟掃貨一樣,我要是有那個錢肯定也孝敬?!?/p>
“哦,那以后就看看二嫂有多孝順了。”
周二嫂蹙眉,這分明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瞪了眼周安安:“小姑子這話說笑了,爹娘是大家的,怎么就說我自己了?!?/p>
“而且小姑子今天怎么這么反常,居然幫你四嫂講話?可別忘了你沒能讀上高中這是因為誰?”
“不會是看見人家買了一車東西想要討好吧,也不看看江璃什么人,能讓你占便宜?!?/p>
周大嫂見周二嫂把話說得這樣難聽刺耳,就插話了:“老二家的,你怎么能這么說安安呢?安安不會像你,老盯著別人家的東西,她不過是說句公道話罷了。”
周二嫂冷哼一聲:“怎么,現(xiàn)在你們是要聯(lián)合起來排擠我?難道我說錯了嗎?周安安可是被江璃害得沒書讀,她現(xiàn)在幫江璃說話,不是討好是什么?”
周安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眶都紅了:“二嫂,別以為我不吭聲你就當我傻,四嫂那個人傻,根本什么都不管,若非你去挑撥,當時她會鬧起來嗎?”
“我不上高中留在家干農(nóng)活,你比誰都高興,你真當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嗎?”
“不撕破臉那是我給你留面子,比起四嫂,像你這樣暗地里搞小動作的人更加惹人厭惡!”
周二嫂的臉一青一白,像調(diào)色盤一樣精彩。
大家震驚的看著她,沒想到這事還有周二嫂的影子在。
周二哥也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干了這樣的事,但從周安安嘴巴說出,那肯定就是真的。
周二嫂沒想到周安安居然知道,有些慌亂的大聲反駁:“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什么時候挑撥了,你四嫂是我挑撥得動的嗎?”
周安安站起來直視她:“二嫂,你心虛的時候聲音都會特別大,嫌棄我讀書花家里錢的,不就是你嗎?四嫂她至少敢作敢當,你呢?”
說完周安安走了出去。
周母氣得呼哧呼哧的,大步走上前就揪住了周二嫂的頭發(fā)將她扯到地上。
“好啊你,原來是你這小人作祟,我老周家短你吃喝了是吧,你要搞這樣的小動作。”
“安安讀書花的是她四哥的錢,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礙著你什么利益了,你要這么做,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攪事精!”
周母心疼壞了,一想到自己女兒下地干活這一年黑了多少,瘦了多少,就止不住的心疼。
打起周二嫂來下手也就更重。
周二嫂被壓在地上,看到不為所動的周二嫂也是爆發(fā)了。
“是我教唆又怎么樣,小姑子一個女孩子讀那么多書干嘛,老三倒是讀完高中了,還不是一樣沒工作要回來下地?!?/p>
“這還不如不讀,早點回來下地賺工分呢?!?/p>
看她承認,周母兩手直接開打:“你這個攪屎棍,我當初就不該同意老二娶了你,心眼比針小的東西?!?/p>
周二嫂根本沒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自己為家里省了錢,省了糧食。
“他們知青讀了那么多書還不是一樣下地,小姑子一個女孩子讀到初中就不錯了,憑什么讓我們一直養(yǎng)著她?!?/p>
周二哥坐在一邊低著頭,滿臉羞愧,見自己媳婦還不知悔改,深深嘆了口氣,起身走了過去。
拉起周母:“娘,是兒子的錯,讓兒子跟她說?!?/p>
說完,周二哥陰沉著臉將周二嫂拉進房間,里面噼里啪啦的響,誰也沒說什么。
大花三姐妹看著房間,沒一個去關(guān)心她娘怎么樣。
這邊的鬧劇,江璃那邊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就通過原主的記憶想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確實,沒有周二嫂,原主那么懶是不會想起去鬧這個事的。
但要說原主一點責任都沒,那也不是。
吃得太飽,江璃沒打算那么快睡午覺,從房間里掏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出來,大概十根的樣子。
木頭石頭精神亢奮眼巴巴的看著。
“不用看,不是給你們的,木頭你拿著去看看姑姑去了哪,你把這給她?!?/p>
“別告訴她是娘給的,就說我獎勵你的,你自己要給她的?!?/p>
木頭接了過來裝在自己衣服的口袋,而石頭眼饞的盯著。
出門前,江璃還叮囑:“木頭,你是大哥,我相信你不會監(jiān)守自盜,會把糖給姑姑的是不是?”
木頭一聽,頓時為自己想要偷偷藏起來一點的想法羞愧,他娘這么相信他,他絕不能讓他娘失望:“娘,我會做到的。”
周安安來到了山腳處的小山坡后面,這里很隱秘,是她的秘密基地。
只要不開心的時候她都會在這。
周安安看著腳下,從一個老鼠洞里拿出用油紙包著的幾本書抱在懷里。
看著自己曾經(jīng)拿筆的手如今滿是繭子,想到這一年辛苦的勞作,周安安委屈的埋頭哭了起來。
這一年,她任勞任怨,再苦也把委屈吞肚子里。
因為她明白,相比別人家的女孩子,其實自己已經(jīng)幸福太多了。
現(xiàn)在家里除了三哥,幾個哥哥都成家,她明白沒有理由再讓哥哥們供著她。
可明白歸明白,可是那干不完的農(nóng)活,就讓人很無望。
一想到一輩子要刨地賺工分,她就忍不住的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