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身自好?識大體?才華橫溢?” 司徒玥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這等狂妄之語從那公子哥嘴里說出來,簡直比戲文里的丑角還要可笑。
慕容馨更是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眼尾的余光掃過樓下那幾人,心里早已把這厚顏無恥之徒嘲諷了百遍。哪來的蠢貨,也敢在皇城根下如此放肆?
樓下幾位女子面上雖維持著端莊,眼底卻藏不住竊喜。有羅公子和白雅蘭撐腰,她們也能豪橫一回。
黃衣女子忽然嬌笑一聲,聲音甜膩卻帶著幾分陰狠:“羅公子,雅蘭姐姐,跟這等野丫頭費什么唇舌?咱們要的上等包間,難道還能被她們攔著不成?”
對了,這黃衣姑娘說到重點了,硬闖就是。
這話恰好說到了點子上。白雅蘭嗤笑一聲,雪羽披肩在肩頭晃出冷冽的弧度:“燕妹妹說得是。若是野狗擋了道,打死拖走便是,何必跟三只不知死活的東西浪費口水?” 她說著抬手一揮,率先往樓梯口走去。
五人簇?fù)碇鶚巧详J,小二急得臉都白了,攔在樓梯口苦苦哀求:“公子小姐饒命!這包間真是這三位姑娘先訂的……”
“滾開!” 羅公子一腳踹在樓梯扶手上,雕花欄桿發(fā)出一聲悶響,“誰敢攔本公子,本公子就讓他橫著出去!這破酒樓要是再敢多嘴,我當(dāng)場就把它鏟平!”
白雅蘭也跟著幫腔,聲音尖利如梟:“就是!誰不長眼敢攔著,本小姐一把火讓這破樓化為灰燼!”
兩人的叫囂引來了滿樓食客的圍觀,大堂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樓梯口。有人認(rèn)出了白雅蘭的身份,交頭接耳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忌憚 ,太史令的女兒,就算在皇城也不是好惹的。
羅公子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又學(xué)過幾招粗淺功夫,第一個沖上樓梯。
他伸手就想去拽站在中間的司徒玥,想把這礙事的丫頭狠狠甩下樓去??芍讣膺€沒碰到對方的衣袖,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一股巨力從前方涌來。他 “哎喲” 一聲往后踉蹌,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竟順著樓梯骨碌碌滾了下去,錦袍上沾滿了灰塵。
白雅蘭下意識想上前攙扶,卻被羅公子一把甩開。他掙扎著爬起來,臉頰被磕得通紅,顯然覺得丟盡了臉面,怒吼道:“都別過來!老子今日非要弄死這三個賤人,看誰敢攔我!”
白雅蘭愣了愣,見他狀若瘋癲,便拉著另外三位女子退到一旁,免得被誤傷,反正有羅公子在前頭頂著,她們只需坐收漁利。
羅公子咆哮著再次沖上樓梯,竟把折扇當(dāng)作武器直逼三人面門。小二嚇得魂飛魄散,“撲通” 一聲蹲在地上,抱著頭瑟瑟發(fā)抖,連聲道:“別打了別打了……”
慕容馨與飛雨對視一眼,默契地將司徒玥護(hù)在身后。慕容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著對方破綻百出的招式,悄然從袖中摸出一枚銀彈。只聽她指尖微動,銀彈帶著凌厲的內(nèi)勁,“嗖” 地一聲打在羅公子下體。
“啊 ——!”
只聽“啪、哐、砰”后,男子又重重摔下樓梯,在眾人眼里,就是男子上樓打人,還沒碰到人,就摔倒了并且滾下了樓梯。
凄厲的慘叫響徹醉香樓,羅公子像只被煮熟的蝦米般弓起身子,手里的折扇 “哐當(dāng)” 落地。
慕容馨緩步走下樓梯,蹲在羅公子身邊,看似關(guān)切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指尖卻飛快地掠過他的身邊,將那枚銀彈悄無聲息地收回袖中。站在樓上的司徒玥與飛雨將這一切看得真切,暗自佩服她手法的快準(zhǔn)狠。
“呀!” 慕容馨突然捂著嘴尖叫起來,眼眶瞬間紅了,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跑,一把攥住司徒玥的手,聲音帶著哭腔,“玥姐姐,他、他流血了…… 好多血……”
司徒玥輕撫著她的后背,目光平靜地掃過樓下:“馨兒別怕。我們根本沒碰他,是他自己硬搶包間,沒站穩(wěn)摔下去的,許是撞到臺階了?!?她的聲音清晰地傳到眾人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坦蕩。
小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挪開羅公子腳邊的花盆,看清地上的血跡后,嚇得差點暈過去。
白雅蘭見狀心知不妙,連忙拉過身邊的丫鬟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丫鬟會意,拔腿就往門外跑,顯然是去搬救兵了。
“大家都看見了吧!” 白雅蘭猛地指向三樓,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是這三個賤人害羅公子受傷的!誰也不許走,等副都統(tǒng)大人來了,定要將這三個兇手繩之以法!你們就等著死吧!”
圍觀的食客們面面相覷,雖沒人親眼看見是司徒玥三人動的手,可太史令千金發(fā)了話,誰也不敢輕易違逆。一時間,醉香樓里鴉雀無聲,只有羅公子壓抑的呻吟在大堂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