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耶蘭國際幼兒園,路邊已經到了不少等孩子的家長。
停好車,張特助剛到后排開了車門,不等沈言丞下車,夏沫先一步從另一側兀自開門下來。
無視上前引路的張特助,夏沫沉著臉徑直穿過馬路,往幼兒園門口走。
“沈總,夫人這是?”
“沒事,你在這等著,我們去接悅兒。”
“好的。”
總裁私事,張特助不敢多問,只得退回車邊。
沒人跟著,沈言丞這才加快步子追上,和女人并肩過馬路。
學校門口減速,過往車輛很是謹慎,沈言丞默默走在夏沫左側。
“夫人的私事不想說那就不說,只是孩子敏感,一會還是要注意些。”
沈言丞抬手攔著駛到跟前的轎車,兩人順利通過才低聲勸。
“不過,那周澤不簡單,夫人就是再難忘,也要小心點。”
“.........”
聞言,夏沫咬唇擰眉,不可理喻的瞪了眼啰嗦的男人。
“沈言丞,你見過小情侶鬧情趣掄瓶子砸腦袋的嗎?”
見男人愣神不語,夏沫趁機出擊。
“你們男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看不懂人臉色?周澤腦子缺根筋自以為是也就罷了,怎么堂堂沈氏總裁碰到女人的事,也雙商下降了?”
夏沫氣鼓鼓拿出手機,把屏幕在男人眼前橫沖沖晃了晃。
“這種腦殘男,沈總要是難忘,那我送你?”
“........”
沈言丞后仰躲過怒氣沖沖撞來的手機,停頓間隙掃了眼信息內容。
【沫沫,我早說過沈家門不好進,沈總更是冷血,眼里只有利弊權衡。
念在往年情誼上,如果你現在醒悟回頭,我可以既往不咎,幫你多爭取離婚應得財產,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沈言丞看罷,深呼口氣,雙眸仍直勾勾的盯著手機屏,面色陰翳。
“周澤。”
夏沫看著周身氣場陰沉的男人,竟不再怕,反而語調譏諷。
“怎么,沈總這是生氣了?還真是難得啊,周澤這種小人都能在沈氏如魚得水還升了企劃部經理,不知沈總是沒察覺,還是為了利益舍不得?”
“夏沫,我不會輕饒了他。”
“嘖,不會輕饒,所以養了五年?偌大沈氏有必要因為商戰隱忍五年?沈言丞,你自己信嗎?”
“.......我會查清楚。”
“好啊,那沈總,慢慢查。”
夏沫輕笑著收了手機,加快步子往學校門口走,沈言丞輕嘆跟上。
兩人各懷心事,間隔著一人距離在門口排隊。
直到五點十分,沈悅夏班級排隊出校,夏沫才和沈言丞站近,暖暖笑著抱起女兒。
“乖悅兒,想媽媽了沒?”
“想,很想媽媽!媽媽親親!”
沈悅夏笑嘻嘻圈住夏沫脖頸,等夏沫站定,貼著臉頰吧唧吧唧親個不停。
“悅兒也想爸爸哦,爸爸也親親!”
見沈言丞站在一旁有些不高興,沈悅夏很有眼色的探著身子把兩人拉近,低頭親了兩口。
“爸爸媽媽工作辛苦啦,悅兒有乖乖聽課哦,老師還獎勵了小貼紙呢~”
說著,興沖沖拍了拍胸口,是個紫色草莓熊貼紙。
“老師說貼在外套上可以不用洗,明天集齊三個獎勵我一杯酸奶喝~”
懷里的小團子肉乎乎又貼心,夏沫忍不住把臉又貼上去親。
“好,不洗,悅兒好好表現,明天喝酸奶!”
沈言丞見女人高興些,面上陰沉松動許多。
“媽媽說得對,一會逛街獎勵悅兒一個玩具好不好?”
“好啊好啊,悅兒可以要個超大的公主娃娃嗎?”
“可以~”
孩子也高興,沈言丞自是笑著不掃興。
一家三口告別老師同學,過馬路上車。
張特助提前開門,等夫人小小姐上車,猶豫間還是攔下沈言丞。
“總裁,陸家有行動了。”
“陸家?”
意識到有人著急,沈言丞和夏沫打了聲招呼,和張特助去一旁說話。
車里的夏沫看著車外交談的兩人,方才好像隱隱約約聽他們提到了陸家?
自己五年前只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當時的沈氏和陸氏在淮市也是實力相當。
兩家公司亦敵亦友的狀態,當年自己還和周澤調侃過,要是兩家聯姻強強聯手,那在全國也能輕松搶占前十企業。
誰知五年后自己竟和沈言丞這木頭臉結了婚,沈家和陸家若即若離的關系,看的夏沫一頭霧水。
這陸欣藍看著也不像陰險之人,怎么陸氏總是和沈氏不對付呢?
————
晚上,沈言丞帶夏沫和女兒到預定好的餐廳,讓張特助下班回家。
“查到什么第一時間發給我,那些人都盯緊點。”
“是沈總。”
張特助見少夫人和小小姐先進了餐廳,才上前低聲說。
“沈總,少夫人母親下午聯系我,說周五晚上有家宴,讓你們騰出時間回家一趟。”
“家宴?”
“是,還說,還說怕少夫人在家宴把控不住分寸,讓總裁您務必跟著。”
“.......沒分寸?”
沈言丞聽著眉頭微蹙,但沒插話,靜靜等著張特助繼續。
“是,少夫人上次在家宴鬧過不愉快后,少夫人母親有事都是直接讓我和您聯系。
您看,這次去還是不去?”
“我知道了,就說公司有些忙,過兩天給消息。”
“好。”
明白老板意思,張特助點頭應下后,思量片刻,又開了口。
“沈總,少夫人母親說,這次特意請了少夫人大伯,借著機會讓少夫人給長輩服個軟認個錯,都是一家人,做小輩的哪能隨意沖撞。”
“大伯?”
“是啊,其實上次家宴也是少夫人大伯說話太過,揪著少夫人年少時的沖動小事不放,才把少夫人惹急了。
竟然說少夫人自小考試愛作弊,不聽家人勸告改了醫學志愿,還說不是他們逼著少夫人后來改了專業,也沒機會進入沈氏遇見沈總您......”
張特助有些憤懣不平說多了話,見面前老板緊皺著眉沒回應,趕緊道歉找補。
“對不起沈總,當時您出去接電話不在,我還是去房間送酒的時候在門口聽了一些。
少夫人吩咐不讓我和您說,免得您擔心,這次我聽他們語氣不善,恐怕又要圍攻少夫人。”
沈言丞自然不知道五年后的這些,所以一直沉默等著張特助說。
現在聽來,即使是五年后的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夏沫在娘家被打壓的處境。
“可依她今天砸人的性子,不至于受人拿捏,怎么會對那些親戚一再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