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知道這么早死,我就不應該貸款買房,錢該花花該吃吃有多好……
這是張真在閉眼前的最后想法。
“喂!新人!醒醒!”
耳畔間,有人正在瘋狂咆哮。
背景音很亂,似乎有人匆匆離開了她,又有人拎著哐當響的工具箱被強行拉到了她身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我也治不了啊。”
一道無奈的男聲響起。
“你難道不是醫生?”女聲不滿的問道。
“美和子,你有沒有搞錯,我是法醫誒……帶的都是開膛破肚的工具……”
因為這句話,張真用盡全力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短發的女人和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
一看見她睜眼,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就如釋重負的說道:“你看,她已經醒了,這回不用我了吧。死者那邊還要尸檢呢。”
說著,便忙不迭的起身走掉了。
只留下她和那位短發美女大眼瞪小眼。
“我……”
還沒等她張嘴說完全部,那個叫美和子的女人就直接問她:“真子,你還有哪里痛或者不舒服嗎?”
張真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除了腦袋有點暈,胃里有點空以外,其他的貌似還好。
她誠實的搖了搖頭。
“好,我去辦案了,你好好躺這里休息,待會我再來找你。”
雖然搞不懂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迫于她的氣勢,張真還是乖乖點頭。
于是女人也走了。
只留張真一個人待在這個空蕩的房間里懷疑人生。
嗯……
好像哪里不對的樣子……
*
也許是靈魂的融合需要一點時間,張真休息了十分鐘才逐漸開始明白她遇到了什么事。
根據大腦里這段多出來的記憶來看,她穿越了。
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她叫張真,是個孤兒,努力考上了大學,畢業后在私企當打工人,并靠著自己的努力,在最高節點貸款買了房,雖然只是一間30平都不到的公寓,但也算在大城市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故事到這,本來還算勵志,結果房貸還沒還完呢,遇上了經濟不景氣,人被公司裁了,下家也沒找到。
痛定思痛,張真撿起了書本,決定要在三十五歲之前考公抱上鐵飯碗,結果高估了自己二十九歲的身體水平,才熬了一個大夜,人就被送到異世界了,變成了霓虹這邊的新人警部補木下真子。
原主畢業于名校東都大,一畢業就很明智的考上了編,這幾個月的工作都是坐辦公室,直到今天,上司看她表現乖巧,想著新人一直沒去過現場也不行,就決定放她來現場學習一下。
原主來的時候還興高采烈,覺得憑借自己超強的考試能力,一樁命案,手到擒來。
但結果顯然沒有她想的那么美妙。
她剛來就因為錄筆錄時用詞不當,被鄰居大媽指著鼻子罵了一頓,抑郁了一個早上,然后又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扯斷了同事剛拉好的警戒線,再然后,忙著鞠躬道歉的原主,沒有注意到后方傳來的“讓一讓,讓一讓!”,和鑒定科的同事迎頭碰上了。
好消息是,那個物證已經用透明防水袋裝好了,沒有灑出來。
壞消息是,那玩意是一根斷指,水靈靈的砸到了原主臉上。
回憶起那個血肉模糊的畫面,即使張真不是本人都忍不住抖了好幾下,更別提還沒接觸過這些重口味的原主了。
所以原來的木下真子當時就叫得跟殺豬一樣歇斯底里,并且當場吐了。
還好鑒定科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個空袋子,讓她不至于吐在命案現場,罪上加罪。
但受的刺激太大,木下真子沒吐兩口便直接暈了過去,醒來之后就換了個芯子。
偽·木下真子:“……”
姐妹,就你這膽量,考什么警察啊,還特地選的刑警。
*
就在木下真子獨自一個人躺在屋子里懷疑人生的時候,屋外的人也在議論他。
“佐藤警官,你那個同事沒事吧?”
鑒定科的負責人山本尊特地放下手里的工作跑過來問候。
佐藤美和子愣了一下才想起他在說誰,“你是問的木下吧?她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這樣啊,那就好。”山本尊顯然是松了一口氣,“聽說因為我們鑒定科的失誤,不小心把物證丟到木下警官臉上,害她暈了過去,要是因此留下了什么后遺癥就不好了。”
佐藤美和子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根本不把這個當回事:“這能有什么后遺癥。她既然要當警察,不管在哪里當,反正都要經歷這一遭的。”
只是和別人的第一次現場比起來,木下真子的經歷顯得尤為慘烈而已。
“這倒是。”山本尊點頭,又忍不住說:“到底是職業組的人,在這方面還是弱了點。”
這群職業組的人,都是通過考試的名校精英,無論工資還是待遇還是晉升,都比他們這些普通警員要高,以后更是注定當領導,所以山本尊提起來也是忍不住羨慕妒忌,語氣里就帶了點酸。
佐藤美和子不予評價,只是淡淡提醒:“山本警官,目暮警部待會就來了。你那邊的物證鑒定都完成了嗎?”
“還差最后一點,已經在收尾了。”山本尊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啊,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才12點,現在就已經3點了。”
他埋頭撿了三小時物證嗎?山本尊揉了一下腰,不確定的想。
腰突居然沒犯,好稀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