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起來了。”抬頭望著天花板,木下真子冷不丁的蹦出了這樣一句。
江戶川柯南:“?”
“起來了就要走路,走路了就要摔跤,我已經(jīng)摔了兩回了,再來一回,你信不信我也能表演一個原地去世?給這起兇案增加一個無辜的死者?”
偽·一年級小學(xué)生:“……”
江戶川柯南抽搐著嘴角,放棄了勸她的想法。
的確,在他經(jīng)手的案件里,兇器這么飛出來砸到人的,也只有那么幾件,而被證物連續(xù)砸到的,就只有這么一件了。
某種程度上,木下警官的倒霉程度和調(diào)查案件結(jié)果意外招惹到黑暗組織被灌毒藥的他有的一拼。
“好安靜啊。”
沒人勸阻,木下真子躺得更加心安理得了。就在剛才,連她的鞋套都被鑒定科取走了,說要鑒定一下是什么油污,也許也是重要線索……
現(xiàn)在還沒人給她新鞋套,估計都忘了。
“柯南。”
“啊?”
“你知道,為什么這里會這么安靜嗎?”
她突然給他出了一道腦筋急轉(zhuǎn)彎。
小學(xué)生很認(rèn)真的想了一下,回答她說:“因為躺下的時候,耳朵的位置更低,并且周圍的家具屏蔽了部分空氣傳播的噪音?”
明明這個世界比較講柯學(xué),但他回答得還挺科學(xué)的。
木下真子故作深沉的搖頭:“No。”
“是因為今天早上,我把死者臥室里的那臺主機拔電關(guān)機了。”
柯南:?
“這家伙,超惡劣啊。”
徹底放飛的木下真子直接在兇案現(xiàn)場蛐蛐起了死者的不做人,“因為他很喜歡把亂七八糟的人帶回家,發(fā)出那種不好見人的聲音,所以被鄰居投訴了很多回。每次一投訴,他就會更加大聲。”
特意跟人作對了屬于是。
“臥室里那臺破主機就是他最近搬回來的,嗡嗡嗡的,響個不停。我今天敲門去問情況的時候,就是因為問了一句您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結(jié)果就被鄰居阿姨指著鼻子罵了很久,說每次他們投訴我們警察都裝死不來,現(xiàn)在死人了才知道來什么的……”
原主很講道理的給自己和同事辯駁了一句:“阿姨我們是刑警。”刑警管不了噪音。
被罵更慘了。
“說實話,昨天晚上,別說悄無聲息,就算有鄰居聽到了他的慘叫,大概也不會報警吧。”
根據(jù)同事之間內(nèi)部八卦,一大早報警的那位在知道死的是平尾太智之后還表示這警報太早了。
她以為是那個王八蛋殺了別人才趕緊報的警。早知道不用報那么早,讓他一個人在那里先躺幾天再說。
柯南:“……”
“啊,對了。”她忽然想起了個事情:“剛剛被我砸下來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她都還沒起來看,鑒定科就呼啦啦的跑過來了。
“是個音樂盒。”柯南說,“外殼是用積木拼裝的,所以很容易拆開,再把東西塞進去。”
“啊?那剛剛他們?yōu)槭裁床徽乙幌逻@里面有沒有夾帶東西?”
盯———
被柯南盯了幾秒,木下真子才反應(yīng)過來。
白癡警察竟然是我自己!
“咳……太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我們是勘察現(xiàn)場,不是拆家,總不能每一樣物品都打開看看吧。”
她自己把官方正確答案說出來了。
正說著呢,鑒定科的同事就來了,給木下真子新拿了雙拖鞋。
“多謝。”木下真子稍微有點感動,一禿嚕嘴就說了真心話:“我還以為你們會再給我一個鞋套,指望我再摔一跤呢。”
鑒定科同事可疑的把視線挪開了。
“……你們不會這么沒良心吧?”她盯著他的臉。
“哈哈哈……”對方干笑,“怎么會呢,別想太多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倒是坦然和我眼神對視一下啊!混蛋!
因為找出了一把兇器,算是立了功勞一件,又實在有點慘,目暮警部對第一天來現(xiàn)場的木下真子也沒別的要求了,照例是:“帶好柯南。”
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 “指紋檢測出來之前你隨便逛吧,拿證物的時候記得帶手套。”
新人運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難說。
現(xiàn)場沒有偵探能幫忙的目暮警部的思路也下意識朝著玄學(xué)方向靠了一小下。
說是給自由,但現(xiàn)在指紋檢測的結(jié)果都還挺快的,應(yīng)該還有十幾分鐘就出來了。
木下真子不客氣的找了個凳子坐,戴著手套開始翻看起了記錄的口供,以及死者家里的照片,資料。
以上行為俗稱摸魚,擺爛。
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木下真子就算餓死,死外面,從這里跳下去,我也不要再挪窩了!”
柯南:……
雖然不清楚是什么梗,但她講的還挺決絕的,看來是刺激大了。
嫌犯那頭,目前目暮警部親自坐鎮(zhèn),他們?nèi)齻€老實得像三只小雞一樣,半點不吭聲,柯南覺得自己去了也找不到什么線索,還會因為到處亂跑被目暮警部他們抓起來,倒不如呆在這里,跟木下警官一起翻看照片,借機溜去看其他地方。
所以他也坐了下來,木下真子遞給他一雙新手套:“只能看,不能破壞哦,證物絕對不能沾上多余的指紋。不然小心警視廳把你當(dāng)犯人抓起來。”
后面那一句,是她臨時的發(fā)揮。她怕自己太把柯南當(dāng)成年人一樣對待的話,柯南會反過來懷疑她是不是黑暗組織的成員,知道他的秘密。
“……好!”抽了抽嘴角,小孩脆生生的應(yīng)了。
兩個人排排坐著翻照片,畫面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木下真子一開始只是隨便的翻一翻,到后面倒是認(rèn)真了許多。
平尾太智對自己的榮譽還是挺在乎的,特地找了一個書柜,把它們都存了起來。
警方在他的家中也找出了他用來寫文章的本子,木下真子好奇地翻了一下,結(jié)果大失所望。
她還以為,就算平尾太智再沒有寫過什么東西,至少故事的梗概是他寫的。
結(jié)果……
“today,我見到了西s先生,一起去eat……”到底是什么鬼?
看得出,平尾太智似乎想偽裝成一個文藝大師,企圖日英混雜,但他初中都不到的英語水平又實在支撐不了他這樣,超多錯誤單詞。
到了后面,他甚至連這種簡單的英文都懶得寫了,全是縮寫。稍微復(fù)雜一點的字都是缺筆少畫的,敷衍成了這樣,事業(yè)上能成功才怪吧。
木下真子抽了抽嘴角,再去看雜志上發(fā)表的那些文章時,只覺得平尾太智上輩子一定拯救過西田天的命。
這哪是他寫大綱,對方來潤色呀,完全就是對方幫他重新寫一篇再發(fā)表。
而且,槍手的水平還越來越高了。
后面的幾篇文章,肉眼可見的閱讀性極強。
木下真子穿越前沉迷短視頻,都不怎么能看得進書上的字了。
但她今天居然很神奇的把最后面那幾篇文章讀了下去,只覺得是行云流水,字字珠璣,讀的人口齒生香。
這對嗎?
她拿文章和平尾太智的手稿給柯南看:“你看他后面發(fā)表的那幾篇文章,也寫得太好了吧。”
“口供上是說西田天負(fù)責(zé)把平尾太智寫的那些爛文章修改后送到雜志上去。但……這種可以拿獎的質(zhì)量,他簡直是在做慈善。”不管是西田天自己寫的還是找的槍手,都太過了。
江戶川柯南看了幾行字,眉頭也是一皺,覺得這里面的事情不簡單。
木下真子又翻找起了他們以前的照片,想看看西田天和平尾太智以前的感情到底有多好。
結(jié)果,找遍了一堆相片本,她都沒有翻到幾張帶著西田天的照片。
中學(xué)時期的唯一合照,甚至是班級合照。
成人后,稍微多了一點點。但那些照片……
怎么說呢,侮辱性很強。平尾太智完全沒有在把西田天當(dāng)成一個好朋友,平等的對待。
有一張西田天被迫灌酒的照片,照片里,他還是翹起了兩個小拇指拿著超大的酒杯,被平尾強灌著酒,表情痛苦不堪。
在照片后面,木下真子發(fā)現(xiàn)了一張折起來的名片。
“這是什么?”她把它拿了起來。
江戶川柯南循聲看去,只見在上面寫的是法文。
“我在夏威夷……”
他還沒說完借口,就被打斷了。
“Maison aux enchères……拍賣行?”
聽到這標(biāo)準(zhǔn)的語言,柯南一愣。
木下真子看他的表情不對,連忙說:“我在大學(xué)的時候?qū)W過。”是真學(xué)過。她當(dāng)時覺得法語很優(yōu)雅來著,結(jié)果學(xué)的死去活來畢業(yè)了之后還找不到工作……
“木下姐姐你真厲害。”柯南又夸上了。
木下真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掏出手機查了一下這個拍賣行的信息,出人意料,這居然是一家正規(guī),并且非常大的拍賣行。
最重要的是,它賣的東西都價格不菲。
“平尾太智怎么會有這個?”他天天賭博,就沒有富裕的時候,壓根夠不上這種等級的拍賣行。
她不解地望向柯南,后者也同樣迷茫的看著她。
好吧,外表是小孩的高中生偵探也不是萬能的。
木下真子掏出塑料袋,熟練地把這個物證裝好,當(dāng)成線索,給忙個不停的鑒定科拿過去了。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目暮警部居然直接正在客廳里宣布案件破解了。
“兇手就是你!三好美加女士!”
此話一出,屋里的三個嫌疑人都瞪大了眼睛。
木下真子和柯南也傻了。
“不?你在胡說什么,我根本沒有殺人!我要投訴你!”三好美加矢口否認(rèn)。
目暮警部冷著臉說:“雖然你用來勒死他的兇器,還沒有找到,但那把刀上,檢測出了你和石井秋葉女士的指紋。”
“那你懷疑她呀!為什么要為什么要懷疑我!”
“因為你自始至終都在撒謊。”
目暮警部語氣飛快的說:“鑒定科檢測出死者身體里不止含了一種藥物的成分,所以加快了他的嗜睡,導(dǎo)致他被殺時雖然清醒,但極有可能處于渾身無力難以反抗的狀態(tài),這意味著,即使是個女人,在那種時候也很容易就能把他放倒。”
“我們?nèi)フ{(diào)查過了,多出來的那種藥物,正好就是你在用的處方藥。”
“不……不是這樣的!”三好美加連忙說道:“我不是故意想要撒謊的!刀的確是我?guī)淼模∥耶?dāng)時也確實是想殺了他,可我不敢呀!殺人又不是殺雞殺鴨,再說了,那個藥再怎么神,藥效也沒有發(fā)揮得那么快。他稍微動一下,我就嚇得渾身發(fā)抖,他問我在干什么,想搶我手里的刀,我就嚇得把刀丟在地上,拿坐墊砸了他一臉,直接跑掉了。”
“是真的!”她說,“你們可以去問鄰居,我真的沒有!”
“第一次沒有,那第二次呢?你第二次到底為什么要返回來?”
目暮警部嚴(yán)肅問道。
“你當(dāng)時是還想再殺人吧?所以進了臥室是不是?”
“……不,不是這樣的。”三好美加的解釋虛弱無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現(xiàn)在很不自信。
“你給我們的口供里,第一次說你打他用了坐墊,第二次又說是枕頭。我覺得不對勁,所以讓鑒定科把那幾個枕頭也化驗了一遍。”
“上面有你的指紋,死者的面部也有枕頭外套的纖維。這個你又要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