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鐵流西進 虎嘯馳援高臺
時間來到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一月。靖遠城內,經過近兩個月休整補充的中國工農紅軍第五軍團獨立旅,早已褪去了血戰后的疲憊,如同一柄經過精心淬火打磨的利劍,寒光內斂,卻蘊藏著更為驚人的力量。
自去年十一月中旬攻克并駐守靖遠以來,獨立旅并未有片刻松懈。利用中央通過艱難渠道輸送來的部分物資、關征麟部潰敗時遺棄的大量裝備彈藥以及自身高效的后勤整合能力,旅長王林、政委王光道領導全旅進行了新一輪的整編和強化。
兩個主力步兵團——陳阿海的一團和李云龍的二團,不僅兵員恢復滿額,更是以老帶新,融合了來自四方面軍的老兵骨干(丁偉、孔杰部分),戰術磨合日趨純熟,士氣高昂,求戰心切。一團副團長周志明、丁偉,二團副團長黃木生、孔杰,皆已成為獨當一面的悍將,與主官配合默契。
劉根勝的炮兵營更是旅長的掌中寶。那24門在慶陽繳獲、在靖遠血戰中磨損嚴重的德制75mm野戰炮,經過緊急搶修和零件替換,已有18門恢復戰力,黝黑的炮管重新閃爍著冷峻的光芒。更重要的是,從關征麟部倉庫里起獲的海量炮彈,讓炮營兄弟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富裕仗”的底氣,訓練起來更是毫不吝嗇,射擊精度和協同效率再上臺階。
沙馬爾格的騎兵營重新補充了戰馬,那些來自隴東和寧夏的駿馬膘肥體壯,彝族戰士們馬術精湛,刀法凌厲,已成為獨立旅最鋒利的機動尖刀。
林火旺正式升任后勤保障團團長,他將原先的輜重、醫療、修械、工兵等單位整合得井井有條,建立起一套高效的前送后送體系。整個獨立旅上下,從步槍子彈到騾馬草料,從傷員繃帶到火炮零件,都儲備充足,運轉有序。
此刻的獨立旅,兵力超八千,裝備精良,彈藥充足,士氣如虹,正處在自成軍以來的又一個巔峰狀態。他們如同一頭蟄伏的猛虎,鎮守著西路軍東線的門戶——靖遠,警惕地注視著四面八方的動靜。
一月九日,一份來自中央軍委的加急電報,打破了靖遠相對平靜的空氣,帶來了令人揪心的消息。
旅部內,王林、王光道、鐘光邦等人圍聚在電臺旁,神色凝重。電文內容清晰而緊迫:西路軍主力在倪家營子等地陷入苦戰后,一部堅守高臺縣城。敵青海代主席、前敵總指揮馬元海,糾集馬彪、馬樸、韓起祿、韓三成四個騎兵旅,以及炮兵、特務、手槍三個團,外加大量民團,總兵力超過兩萬余人,已將我西路軍分割包圍,并正集中絕對優勢兵力,猛攻高臺城!高臺守軍(以紅五軍主力為主)兵力單薄,彈藥奇缺,形勢萬分危急!
中央命令:命第五軍團獨立旅,立即西渡黃河,火速馳援高臺!不惜一切代價,突破敵軍封鎖,增援高臺守軍,緩解西路軍正面壓力!靖遠城防務,即刻移交正在附近活動的西方野戰軍部隊接替。
電報最后特別提及:西安事變已和平解決,大局雖定,然西北諸馬態度反復,蔣氏中央軍暫處觀望,南線威脅暫緩,爾部可全力西進,勿慮后方!
“高臺!五軍!”王林一拳砸在桌上,眼中迸發出焦急與決然的光芒。他知道高臺對于西路軍的象征意義和戰略意義,更知道那里有紅五軍的老首長和眾多戰友!
“老林,情況危急,刻不容緩!”王光道語氣沉重,“馬元海這是傾巢而出,要一口吃掉高臺啊!”
鐘光邦迅速在地圖上標出位置:“靖遠至高臺,直線距離超過六百里,中間多是戈壁荒灘,敵軍封鎖嚴密,沿途必有多重阻截。長途奔襲,困難極大。”
“困難再大,也要去!”王林斬釘截鐵,“中央把任務交給我們,是因為我們離得最近,也是因為我們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別忘了,我們當初在隴東整編時提出的‘騾馬化’目標,就是為了應對今天這樣的局面!”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地從靖遠劃向高臺:“全軍騾馬化,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步兵全部實現馱馬或騎馬機動,炮兵、輜重靠騾馬和繳獲的卡車牽引!我們要像一股鐵流,一路橫掃過去,直插高臺!”
“命令!”王林猛地轉身,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一、立即與西野部隊取得聯系,最快速度完成靖遠城防交接!”
“二、全旅即刻進行戰前動員和準備!后勤保障團,帶足至少十天的干糧和彈藥,特別是炮彈和機槍子彈!醫療隊做好準備!”
“三、所有步兵,檢查坐騎和馱具,非必要物資一律精簡!我們要的是速度,是沖擊力!”
“四、騎兵營,作為全軍前鋒,提前一小時出發,負責偵察開路,掃蕩小股敵軍,為主力指引路線!”
“五、炮營,將火炮掛載檢查完畢,行軍時務必保證隨時能打!”
“一個小時!我只給你們一個小時準備時間!一小時后,全旅準時開拔!”
命令如山,整個靖遠城瞬間沸騰起來!號聲嘹亮,馬蹄聲聲,戰士們迅速而有序地行動著。沒有人抱怨,沒有人遲疑,只有一股救戰友于水火、破強敵于千里的昂揚斗志在彌漫。
王光道迅速組織政工人員下到各連隊,進行簡短而有力的動員:“同志們!西路軍兄弟在高臺被馬家軍重兵包圍,危在旦夕!中央命令我們,火速馳援!我們是紅五軍的隊伍,高臺守軍是我們的親人!拿出我們獨立旅的威風來,拿出我們‘鐵血后衛虎團’的精神來!不怕犧牲,不畏艱險,一路打過去,把敵人沖垮!把兄弟部隊救出來!”
“馳援高臺!”
“打倒馬家軍!打通河西路!”
戰士們群情激昂,口號聲震天動地。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獨立旅近八千將士,已然列隊完畢。放眼望去,隊伍與以往大不相同:步兵們不再是單純靠兩條腿,而是每人都有坐騎或馱馬,雖然馬匹種類各異,但隊伍的整體機動性已不可同日而語。炮兵營的火炮由騾馬和少數卡車牽引,彈藥車緊隨其后。騎兵營更是人馬精神,佇立在全軍最前方。
王林騎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戰馬上,目光掃過這支他傾注了無數心血的雄師。他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拔高聲音,進行了最后的戰前動員:
“同志們!兄弟們!看看你們的身邊!看看我們腳下的土地!兩個月前,我們在這里血戰,打開了通道!今天,我們要從這里出發,去完成一個更艱巨、更光榮的任務——千里馳援高臺!”
他的聲音在寒風中清晰傳開:
“有人問,六百里路,敵人重重封鎖,我們能趕到嗎?我告訴你們,能!因為我們不是普通的步兵,我們是實現了騾馬化的紅軍精銳!因為我們有救戰友的堅定決心!因為我們有打破一切攔路之敵的勇氣和實力!”
“有人問,敵人兩萬多,我們只有八千,能打贏嗎?我告訴你們,能!因為兵貴精不貴多!因為我們有強大的炮兵,有鋒利的騎兵,有敢打硬仗的步兵!因為我們代表的是正義,是紅軍不可戰勝的意志!”
“這一路,不會平坦!我們會遇到阻擊,會遇到包圍,會遇到想象不到的困難!但是,任何敢于擋在我們路上的敵人,都只有一個下場——被我們碾碎!”
“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高臺!”
“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打過去!支援同志!”
“全旅聽令!出發!”
“出發!”王光道、鐘光邦等人齊聲應和。
“滴滴答滴滴滴——!”激昂的沖鋒號聲響徹云霄,雖然不是直接沖鋒,卻吹響了這支鐵流西進的號角。
沙馬爾格一馬當先,率領騎兵營如離弦之箭般沖出靖遠西門,揚起滾滾黃塵。
緊接著,李云龍的二團、陳阿海的一團、劉根勝的炮兵營、林火旺的后勤保障團以及旅部直屬部隊,依次開拔。萬馬奔騰,腳步隆隆,隊伍拉出長長的行列,卻保持著驚人的速度和秩序,如同一股灰色的鐵流,向著西方,向著高臺的方向,洶涌而去!
王林和王光道位于中軍,不斷通過電臺與前鋒騎兵和后方西野保持著聯系。
“旅長!騎兵營報告!前方三十里發現小股敵軍騎兵哨探,已被我驅散!”
“旅長!西野回電,已接手靖遠防務,祝我部一路順風!”
“報告!全軍開拔順利,速度保持每小時二十五里!”
消息不斷傳來。獨立旅以極高的行軍速度向西疾進。隴東整編時大力推行的“騾馬化”在此刻顯現出巨大的戰略價值。部隊不再是傳統意義上依靠雙腳的步兵,而是具備了戰略機動能力的“馬上步兵”,大大節省了戰士們的體力,為連續長途奔襲和即將到來的惡戰保存了寶貴的力量。
沿途果然遭遇了馬家軍的多股阻截部隊,有的是奉命東調試圖加強封鎖的騎兵,有的是聞風而來襲擾的民團。然而,在這股一心西進、戰力強悍的鐵流面前,任何小規模的阻攔都顯得蒼白無力。
沙馬爾格的騎兵營如同鋒利的刀尖,往往一個沖鋒便能將敵騎沖散擊潰。遇到稍大的據點或營壘,李云龍或陳阿海便會派出一個加強營,在炮兵營一頓精準猛烈的炮火掩護下,發起迅猛突擊,迅速打開通道,絕不停留戀戰。
王林的戰術非常明確:不以殲敵多少為目的,以最快速度突破、趕路為第一要務!任何擋路的,都要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掃清!
部隊一路橫掃,所向披靡。戈壁灘上,留下了無數被打垮的敵軍散兵游勇和冒煙的營地廢墟。獨立旅的威名,隨著這支滾滾西進的鐵流,再次震撼了整個河西走廊。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部隊點起少量的火把,繼續趕路,人困馬乏,但士氣不減。王林下令輪流休息,人不卸甲,馬不離鞍,吃著冰冷的干糧,喝著皮囊里的冷水,只為爭取那寶貴的一分一秒。
因為他們知道,每早到一分鐘,高臺守軍的希望就多一分。
王林騎在馬上,望著星光下無盡延伸的道路,目光仿佛已經穿透了數百里的距離,看到了那座被重兵圍困、正在血戰中苦苦支撐的孤城。
“堅持住!同志們!我們來了!”他在心中默念,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催促戰馬,加快了速度。
{王林也想早點出發,但是靖遠血戰獨立旅傷亡過大需要休整,同時也只有獨立旅立在靖遠,中央軍也好,馬家軍也好,沒有絕對把握是不會對靖遠有想法,才能保住這條生命線,這個時空的西路軍沒有像歷史中一樣,大部分還是存留了下來。西安事變后國共關系改善,獨立旅也才可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