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裴遠之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黎枝的病房門口前停下。
他看了眼手機上黎枝發給他的房間號,確定沒走錯后,抬手敲響了病房門。
沒幾秒,病房門被打開。
裴遠之低頭看向開門的小男孩,當目光落在他臉上時,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眼角眉梢上是掩飾不住的震驚與錯愕。
他抬手指著黎宴京的臉,一副見鬼的樣子,“你,你,你....”
黎宴京皺了下眉頭,仰著頭看著他,“我什么?”
裴遠之從小跟謝停舟玩到大,自然記得他小時候長什么樣。
他揉了下眼睛,看著眼前這小男孩長得跟謝停舟小時候幾乎一樣的臉,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爸是誰?!”
尤其是這眉眼,將他們兩個人放在一起的話,是個人都會覺得是父子倆。
黎宴京眸光微動,腦子轉得很快,聽到他這么問,又結合他看到自己第一眼時所表現出來的震驚,可以得知,自己這張臉他應該是在哪里見過。
而能跟他相像的自然就是自己那生物學上的父親。
只是不知道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只是單純長得像罷了。
黎宴京斂了斂神,沒回答他的問題,只問道:“你是不是走錯病房了?”
裴遠之聽他這么說,想起自己來這邊是有正事,暫且斂下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道:“這是黎大師的病房嗎?”
黎宴京點頭,“是。”
“額...”裴遠之看著他這張臉就忍不住代入到謝停舟,說不出的怪異,摸了下鼻尖,好奇的問道:“你跟黎大師是什么關系?”
黎宴京歪了下頭,并不想告訴他自己跟黎枝的真實關系,便道:“黎大師是我師傅。”
“哦哦,原來如此。”裴遠之說。
黎宴京轉過身,“進來吧,黎大師在里面。”
裴遠之應聲,抬腳跟在他身后,走進了病房里。
他目光落在靠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本人竟然比手機上還要漂亮。
畢竟現在什么美顏濾鏡都太強大,很多手機上看起來漂亮的,然而現實里卻直接見光死。
裴遠之笑了笑,“黎大師,您好,我來拿那個護身符。”
黎枝頷首,拿起枕邊剛畫好沒多久并且已經折疊好的護身符,緊接著遞給他 ,“一共五張,平時貼身放著就行。”
她頓了下,繼續說道:“另外,這護身符可以防水,所以到有水的地方也不用離開身。”
裴遠之伸手接過,看著手里這大小一致的三角形護身符,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黎大師!”
”沒事。”黎枝回道。
裴遠之收起護身符,目光落在床對面站著的黎宴京,輕咳了一聲,緩緩道:“黎大師,您還收這么小的徒弟啊。”
黎枝轉頭看向自己兒子,挑了下眉,“是啊,我唯一的親傳大弟子。”
“黎大師,那他父母呢?”裴遠之問。
“你問他父母做什么?”黎枝問。
裴遠之倒也沒藏著,如實道:“您徒弟長得跟我好兄弟小時候一模一樣...”
黎枝聽到他這么說,眸光暗了暗,幾乎可以斷定他口中的兄弟,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小蘿卜頭素未蒙面的親生父親。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最好還是先靜觀其變。
“這樣,應該是巧合吧,他父親在他還沒出生的就已經死了。”
裴遠之想想也是,謝停舟身邊從來沒出現過女人,這怎么可能是他兒子,而且這孩子本來就有自己的父親。
他點了點頭,也不再糾結這事,笑著說:“沒錯,應該是巧合。”
“黎大師,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您了。”裴遠之又說。
“好。”黎枝應聲。
裴遠之跟她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眼對面的黎宴京,隨即轉身離開了病房。
確認他走出去后,黎宴京收回視線,抬眸看向床上的黎枝,抿了下唇,緩緩道:“是他嗎?”
黎枝知道他問的什么,“不出意外應該是吧。”
“你怎么想的?”黎宴京又問。
黎枝將選擇拋給了他,“你想認回你親生父親嗎?”
“不想。”黎宴京想也沒想就回道。
“那就不認。”黎枝說。
“可是剛剛那個人如果將事情告知他,他會不會起疑,然后來找我們?”黎宴京有些擔心的說道。
黎枝眼睫動了動,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原主五年前那晚的回憶。
原主養父母家破產后,她變賣了自己和養母各種的首飾包包,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她全都拿去賣了,因此換了不少錢。
養母去世后,又過了一年,她身上的錢也被她大手大腳的全都花光了。
迫于生活無奈,機緣巧合下,在大學朋友的介紹下,她來到京城最高檔的私人會所當服務員打工賺錢。
某天晚上,原本要送酒的同事忽然肚子疼,考慮到來這里消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同事也不敢耽擱,就讓原主幫忙把酒送上去。
原主正好閑著,就沒拒絕,接過端盤便坐上電梯直接上了頂層。
頂層的布局跟酒店一般,都是套房,是給客人提供休息的地方。
原主根據同事告知的房間號,來到房間門口停下。
她抬手敲響房門,房門打開的瞬間,她就被里面的人拽了進去。
房間里的男人應該是中了藥,之后原主就被強迫發生了那種事情。
房間里關著燈,原主也沒看清那個男人長什么樣。
等結束之后,原主太過害怕,忍著身上的疼痛,慌慌忙忙的穿上衣服就直接跑了。
剛跑到樓下就遇上鬧肚子的同事,問她有沒有把東西送到526。
原主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當時沒聽清楚,送錯房間號了。
她聲音顫抖的跟同事說了聲沒有,然后便甩開同事的手往廁所跑去。
同事也不知道她發生什么了,但也時間追問她,趕緊又重新拿了酒送了上去。
沒過多久,經理就把會所里的所有女服務生給召集了起來,詢問有誰在某個時間段去過頂層某個房間送過酒。
原主當時害怕極了,以為對方是要找她麻煩,自然也不敢承認是自己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