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溫老三和溫鳳娟等臉色大變。
溫老三更是惱怒出聲:“葉丫,你這不孝的東西,凈胡說些什么?”
溫葉滿臉無辜:“爹,我孝順著呢!小姑他們騙婚,你非要幫著他們,把姐姐推進(jìn)火坑,我也沒說什么。你說啥是啥,我們都聽你的。這還不孝嗎?”
“我告的是何致,關(guān)爹啥事?你不先關(guān)心我們這些兒女,卻先替外甥著急......你對我們這些兒女如此冷漠無情,唉......簡直讓人太寒心了!不過爹放心,我們不恨你!我們會孝順你的!”
說著,便作西子捧心狀。
溫蘭和溫元也滿眼傷心。
溫元哭即即:“爹討厭我們,但我們不怪爹。”
溫蘭抹淚:“爹雖然把我許配給一個吃喝嫖賭的爛人,讓我過上天天被毒打的悲慘生活......但我也不怪爹。”
林氏冷冷地看著他:“你是一家之主。你做下的決定,我一介婦人還能說什么?但何家騙婚這口氣,我咽不下!何致一個童生為虎作倀、騙婚是事實!他不配當(dāng)童生!”
何致最看重自己的童生身份,若被薅了下來,他這輩子就完了,急道:
“我沒有!這是何強(qiáng)跟溫蘭的親事,是爹娘和小舅決定的,與我無關(guān)!”
溫鳳娟也道:“我和三哥本來說的就是何強(qiáng)跟溫蘭,與我長子無關(guān)!真的!這是我們的家事!”
“肅靜!”姚縣令冷喝一聲,狠狠一拍驚堂木。
溫鳳娟和溫老三等人身子一抖,不敢吭聲。
頭頂響起姚縣令威嚴(yán)的聲音:“事關(guān)功名,那就不只是家事!溫葉,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溫葉道:“回大人,我小姑溫鳳娟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才名赫赫的童生何致,一個是吃喝嫖賭的地痞何強(qiáng)。”
“我姐姐溫蘭漂亮能干,一手繡活極為出眾,每個月都能掙好幾兩銀子呢。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啥好人家找不到?”
“小姑一眼就瞧中了我姐姐,竟然想讓我姐姐嫁給何強(qiáng)這個爛人,將來養(yǎng)著他。”
“但小姑也知道自己的小兒子有多爛,于是就讓何強(qiáng)改名,改成何智,智慧的智,跟長子同音。然后就跟我爹商量婚事。”
“小姑以我娘跟何家不合為由,哄得我爹私自定下何強(qiáng)跟姐姐的婚事。我爹以為那是童生何致,便答應(yīng)下來。”
“這事被我娘知道后,我娘傷心難受。但想到童生何致也挑不出錯處,就同意了。哪料,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了真相,我姐姐配的不是何致,而是何強(qiáng)。”
“我爹為了維護(hù)小姑一家,就說自己本來就知道的。”
姚縣令聽得直挑眉,外面圍觀的百姓全都目瞪口呆,真是活久見了!
這爹是什么品種的?怎這么奇葩?
有個大爺說:“若是我女兒被騙得嫁了個爛人,我早一拳把對方打趴了,管他是妹妹還是親戚!自己女兒不關(guān)心,竟然維護(hù)起外甥來了,這種爹真是......一言難盡!”
一聲聲指責(zé),讓溫老三面紅耳赤,可是......可是......
他憤怒地掃視著身后人群:“何強(qiáng)不是爛人!他也是個孝順孩子!你們一群外人懂什么!”
外人們:“......”
溫老三朝著姚縣令磕頭:“大人......不管如何,這婚事我和鳳娟都同意,這是我們的家事,與何致無關(guān)!”
溫鳳娟急道:“這婚事,我大兒子一點也沒參與!”
姚縣令皺眉,看著溫葉道:“若何致不知情......”
溫葉道:“他知情!定親那天,何家所有人都來了清水村。所有村民都看見了!當(dāng)時,我還拉著何致給大家介紹,說他就是我姐夫!還說明了他的身份!”
“大人,若他們不是騙婚,若他不知情,沒參與,為何我說他是我姐夫,他不反駁?桂花嬸和福爺爺都可以做證!”
何致臉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溫葉。
當(dāng)時他就覺得奇怪,這個表妹挺穩(wěn)妥的一個人,怎會突然反常,拉著他到處炫耀,說他是她的姐夫!原來等在這里呢!
姚縣令望向桂花嬸和老福頭等人:“你們可是親眼所見?”
桂花嬸忙道:“回大人,確實如此!”
老福頭道:“那天我還夸何致呢,說‘你小伙咋這么厲害,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童生了。’接著又說他跟溫蘭郎才女貌,他強(qiáng)笑著點頭。當(dāng)時我還問他,為啥笑得這么勉強(qiáng)。他說天氣有些熱......”
里正老伴道:“后來鳳娟就出來把他拉開,讓他躲到了多石娘身后。反正就是躲著人,一副不想被大家知道的模樣。當(dāng)時我們只當(dāng)他臉皮薄,害羞。哪想......他們這是在騙婚呀!”
姚縣令神情肅穆道:“此話當(dāng)真?公堂之上,一言一行都不容有失!”
里正老伴和桂花嬸等齊聲道:“草民所言一切屬實。”
溫里正更是膝行兩步,拱手道:“草民是清水村的里正溫春生,敢用人頭擔(dān)保,句句屬實。若有弄虛作假,天打雷劈!”
人群輕吸一口氣,里正竟然敢擔(dān)保!!還押上了人頭!
溫葉又道:“還有,何強(qiáng)改名是在中秋前!但小姑卻一直強(qiáng)調(diào),說何強(qiáng)從小就叫何智,何強(qiáng)是小名。”
姚縣令道:“曾師爺,把何家戶籍書呈上來。”
曾師爺早有準(zhǔn)備,上前把戶籍書遞上去。
姚縣令翻閱著戶籍書,臉色一沉,狠狠一拍驚堂木:“竟有這等無恥之人!”
溫鳳娟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何致也是嚇得臉色慘白:“大、大人......學(xué)生、學(xué)生......”
“大人!大人——”溫鳳娟立刻朝著姚縣令磕頭:“這事不關(guān)我大兒子的事。”
說著又轉(zhuǎn)身對溫葉和林氏道:“三嫂,葉丫,我曉得你們不滿這婚事......都是我們不好。你們?nèi)舨辉敢猓覀兺擞H!退親!”
何大明也急道:“大人......此事就讓我們私下里解決吧!大人......”
任何事都比不上大兒子的前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