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織織一臉莫名地看著男人,問道,“你這是發生什么了?”
先前也不見這男人這樣,怎么突然就這樣。
他眼中自責的神色太明顯了,她甚至覺得這男人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
“先前我完全不知道,帶孩子如此累,而他們每天夜里是不是都是這樣,一夜起來好幾次?你那兩年怕是都沒有睡過一個整覺吧!”秦時郁知道帶孩子不易,但因為他一直都沒有帶過,所以秦時郁的感受并不是那么明顯。
而先前他只帶團團一個人的時候,感受并沒有那么深刻,團團一個晚上可能只起一次夜,或是兩次。
他們昨天晚上睡前,可見了喝了很多的水,所以才會一直起夜。
反反復復的,帶了團團、帶圓圓。
這還只是夜里帶著兩個孩子起來尿尿,而在兩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她得起夜喂夜奶,孩子的尿布濕了得換,拉了得洗。
全是云織織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度過的,一想到她先前所承受的那一切,秦時郁便心疼至極,更多的還是自責。
自己別那么強的話,云織織或許也不會跟他就一次,就懷上孩子 。
且一懷就是雙胎。
懷雙胞胎比起一個的,要更加吃力和辛苦,她在懷孕期間還得照顧他父母那么大一家子,生產完就被趕出家門。
或者……他們在云織織坐月子的時候,估計就想把云織織趕出家門。
但是,因為當時老四正在說親,秦為民他們擔心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壞了自己女兒的婚事,這才讓云織織一直都住在家里,讓人看似她做了一個安穩的月子,只怕那段時間,云織織還是得洗一大家子衣服,甚至還要……
秦時郁都有些不敢想,那段時間云織織到底經歷了什么。
云織織看了男人一眼,差不多也猜到,這男人應該是昨夜照顧兩個孩子得來感受,才會突然跑來跟自己說這些。
“是!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整覺,除了孩子夜里起夜鬧騰以外,你覺得我們娘仨住在牛棚那樣的地方,有安生的時候嗎?”
“平時總會有些人跑來鬧上一鬧,有些人想把團團圓圓搶去賣錢的,還有想欺負我的,這種人可不在少數。”
“我夜里睡覺的時候,身邊都要放一把菜刀,有時候那菜刀我甚至要抱在懷里,否則的話都無法入睡。”
云織織沒有理由不把他們母子三人這些年所吃的苦,所受的罪告知這個男人 。
那些事情都是真發生的,他以為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云河村那種地方,他們真能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嗎?
生活在秦家的時候,雖然一樣吃不飽,穿不暖,但好在沒有外人敢做什么,更不敢跑來秦家挑事。
但在她被趕出秦家之后,他們就算是徹底沒了庇護,誰不想上來踩一腳。
秦時郁看著她,眼睛紅紅的,隨即伸手一把將云織織拉到了懷里,緊緊地摟著她。
云織織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男人居然會抱她。
一時間云織織也沒有反應過來,就任由著男人把她抱在懷里。
“織織,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和孩子,我以前虧欠你太多了,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這些都是因我而起,我沒辦法讓時間倒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盡我所能對你們娘仨好, 我會努力做好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秦時郁松開了她,一雙眼猩紅地看著她。
從男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真的很自責。
“就先這樣過著吧,這婚我也不是沒堅持著要離了嗎!”云織織看著這男人這個樣子,頗有些無奈。
秦時郁在聽到她的話時,再一次把她擁入懷里,嘴里說著感激的話,“謝謝!織織,謝謝你!謝謝你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盡到一個當父親,當丈夫的責任的!”
云織織從他的懷里掙扎著退了出來,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她看向秦時郁,問道,“過年要回云河村嗎?”
昨天因為后面的事情,云織織還沒來得及詢問秦時郁這件事情。
秦時郁的面色沉了沉,說道,“有些賬也該回去找他們算算了!”
“他們到底是你的父母,你……”
一個孝字能壓死他。
秦時郁又是軍人,一個軍人的身上不能有任何一點的污點的。
“我是不是他們的種還未可說!”秦時郁沉聲道。
沒有一個父母,會對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的吧!
雖然現在他也還有些不確定,但他卻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他們的孩子 吧。
所以,他們才能那么心安理得的傷害他的妻,他的孩子。
而這一次回去,他也一定會弄清楚這件事情。
“就算他們真是我的父母,但這三年我寄回去的錢里,其中有一千多元是給你和孩子的,他們必須吐出來。還有把家分了。這些年,我養著他們一大家子,我大哥和二哥他們都是家里的兒子,既然想讓我拿錢,那么……他們倆家也都拿出來,否則這家必須得分。”秦時郁沉聲道。
先前他總覺得他們都是一家人,他不想去計較那么多,就覺得自己能賺錢,在部隊里又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就想著讓家里人過得好一些。
每個月一發津貼,他都會準時把錢打回去。
可換來的是什么?
而他,居然拿著錢,養著那么一大家子的白眼狼,想想也是真的可笑至極。
“他們能同意嗎?”云織織有些好奇。
秦為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還有趙素蓮那個人,指不定還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免不了對秦時郁各種的道德綁架。
“由不得他們!”
看著男人周身迸射而出的冰冷氣勢時,云織織知道,他的父母讓他徹底寒了心,這次秦時郁必定不會再妥協。
不過若是真要說起來,這一切也都是秦為民他們自作自受。
不求他們一碗水端平,但至少不能偏心到沒邊了。
“看你安排!”云織織道。
秦時郁點頭,說道,“我先去早訓!”
云織織聞言,“不先吃點?”
秦時郁看了眼時間,“那我吃了再去。”
云織織給他盛了米線后,又夾了幾個鮮肉鍋盔。
聞著那香味,秦時郁的肚子很合時宜的叫了兩聲。
“媳婦兒,你做的飯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