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息讓埃里克確信報警人的朋友肯定出事了。
私家車還在、鬧離婚、外加失聯,這三個詞湊一塊兒,簡直就是顆炸彈。
想到這,埃里克推開前院門,提著強光手電,謹慎地朝正門走去。
停在門前,伸手敲了門。
門內依然死寂。
“LAPD!”埃里克喊了一聲。
“有沒有人在?LAPD!例行檢查!我們接到關于這里的報警!”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埃里克皺眉,退了一步沒有做些什么,而是按照流程,進行二次確認。
他沒有強行破門進入檢查的權利,如果破門而入,那他就是違法(四級重罪),將面臨停職調查和民事訴訟。
像他聽說過的類似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有個巡警因情感因素破門救友,發現友人吸毒過量,面臨民事訴訟,
辯方律師提交了很多證據試圖證明證明其行為正當,結果法院裁定證據無效,除了停職之外,這個倒霉警員還得賠償房屋維修費一萬多美元。
埃里克直接退出前院,走向隔壁鄰居家打聽失聯者的情況。
好在鄰居很配合,他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白人,中年之齡,**著上半身,他看看埃里克,又瞅瞅旁邊死寂的房子:
“警官,說真的,我也兩天沒見著卡拉了。”
埃里克追問:“她家里人呢?”
“都沒見著!”鄰居嘆道。
“就連她的車也一直沒挪窩。”他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哦對了,警官,兩天前我聽見他們家吵得厲害,然后突然就安靜了。”
鄰居頓了頓,看著眉頭緊鎖的埃里克,遲疑地問:“不會是出事了吧,警官?”
埃里克沒有回答,只是道謝:“謝謝你的幫助。”在鄰居的注視下轉身離開,拿出對講機,語氣平靜地報告。
“10-L-11呼叫調度中心,請求supervisor(指揮官)到場,福利檢查無回應且鄰居證實失聯者及家人兩天未現身,需評估強制進入必要性。”
調度中心:“收到!”
像對于這種報案人和鄰居雙重確認的長時間失聯案件,接下來的路只有三條。
要么戴夫斯這個坐鎮的指揮官聯系法官緊急簽發搜查令,要么就是報案人委托物業或者親友送鑰匙到現場,要么就是失聯人有法定監護人且在場同意。
只要滿足以上任一條件,他就有權利破門強制進入。
埃里克站在警車外,凝視著那座死寂的房子,嘴角也是扯了扯。
美利堅絕對是最重視程序正義的國家之一,甚至警用手冊上都印著這么一句:程序正義不是阻礙,而是避免你把葬禮變成自己的離職儀式。
很快,戴夫斯發來了指令。
調度中心已獲得報警人和失聯者親屬的許可,他可以嘗試破門進入。
戴夫斯會同時補辦搜查令。
“yes!sir!”埃里克結束通話,準備執行破門程序。
但在破門前,埃里克沒忘記開啟執法記錄儀全程記錄,還站在正門前再次高聲警告。
“LAPD!即將進入!最后一次警告!”
確認無人回應后,埃里克拔出格洛克17,一腳踹開正門,強光手電掃射屋內,進入CQB搜索模式。
昏暗的屋內飄散著一股異味。
埃里克摸索著打開燈,發現來源是餐桌上已經餿掉的食物。
下一秒,他的目光被墻上掛著的家庭合照吸引,一對夫婦和五個孩子。
埃里克眼神一凜,切換成CAR持槍姿勢,開始逐個房間搜查。
其他房間都異常整潔,唯獨在一間緊閉的浴室門后發現了尸體。
一具男尸仰臥在猩紅的浴缸血水中,手腕處一道巨大的割口觸目驚心。
此時,一股異味陡然變得濃重刺鼻,卻被死死封在了這狹小的浴室空間里。
埃里克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現場,大腦飛速處理著信息。
浴缸內血液表面未形成明顯干燥膜,水下血液仍呈液態流動狀,割腕傷口無收縮或明顯泛白,現場僅輕微血腥味,無腐胺或者尸胺惡臭。
“死亡時間.大概就一天左右。”
但是埃里克看著尸體卻是皺了眉眼,因為這具尸體是男主人。
那么失聯人到底去哪里了?
埃里克緩緩退出浴室,避免破壞現場痕跡,拿起對講機通報:“10-L-11,確認Code 4(安全),發現尸體,請求通知值班指揮官、法醫,心理危機干預組。”
調度中心:“收到!”
聽到回應,埃里克知道這事沒完,繼續搜查,最終在昏暗的地下室里發現了一個工業級大型冷柜。
他像是有預感一樣,下意識打開冰箱門。
下一秒便屏住呼吸。
冷柜內塞滿了冷凍的人體殘肢——手臂、大腿、小腿、腳掌.
而在角落,六顆頭顱像保齡球般堆迭著。正是合照上失蹤的女主人和她的五個孩子。
彭!
埃里克直接關上門,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任誰見到這種驚悚駭人的景象,估計會做好幾天的噩夢。
縱然是他,一股強烈的生理性厭惡和寒意也本能地竄上脊背。
埃里克深吸口氣,看了眼冰箱,轉身快步離開地下室,拿起對講機。
“10-L-11,18 emergency緊急事態,代號187Homicide(兇殺案或他殺),發現兇殺跡象,請求通知搶劫-兇殺案司!”
調度中心似乎也沒有想到事態的變化會如此迅速,停頓了一秒才回復道。
“收到!”
——
埃里克走出地下室深吸口氣,在走出房子前看了眼掛在墻壁上的幸福一家合照,邁步走出房子,在后續的部隊到來之前準備拉隔離警戒帶維護現場。
結合所有線索,埃里克不用去想都能整出一條線。
女主人鬧離婚,所以男主人直接下了狠手,殘忍殺害了全家,進行分尸處理,事后還好好地吃了頓晚餐,最后選擇自殺。
“虎毒尚不食子,這家伙絕對是個心理變態者,怪不得女主人會鬧離婚”埃里克心里嘀咕一聲,在鄰居震驚呆滯的目光注視下,開始拉起黃色警戒帶。
“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站在自家前院的鄰居終究沒忍住問道。
埃里克只是搖搖頭,沉默地繼續拉著警戒帶,等待后續支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