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了裴琰禮的主,難道連個二房之女也拿捏不住嗎?!
程書宜不帶她去與那些夫人吃茶,她就找裴湘。
等裴湘嫁入將軍府,她照樣能大搖大擺出入各府各院。
至于陸氏……
就繼續在裴家小院里,安安分分做她的二房夫人吧。
趙氏就是無法忍受不再被人追捧、不再被人圍著轉的感覺!
她可是攝政王府的大主母!
裴湘也覺得自己嫁給莫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嘴角始終勾著勢在必得的笑意。
裴琰禮端著茶慢慢吹,“母親,兒子今日回家并非是要反對這門親事。”
他抿了口茶水,繼續說:“我與書宜今日回來,是給堂妹添妝的。”
“添妝!”
裴湘眼睛都亮了,“琰禮哥哥,這是真的嗎?!”
她也正因為嫁妝的事兒犯愁呢。
外頭傳將軍府傾盡全府之力下聘,就連皇上也給莫府加聘迎娶她。
這般隆重,裴湘自然是開心極了。
但開心的同時,嫁妝的事兒,也給了她極大的壓力。
裴家與攝政王府分府之后,生活質量便直線下降,入不敷出。
再加上趙氏掏錢送了相府老夫人一套價值八萬八千兩的南洋金珠頭面,直接掏空家底兒。
如今整個裴家,已經連件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來給她。
而且,趙氏也根本不想給她什么像樣的嫁妝。
瞧這幾日府里繡娘們一直在忙活。
倒是她出嫁,嫁妝怕全都是鞋子被面等寒酸的東西。
裴湘很怕莫家因為她沒有嫁妝,而待她不好。
“難得你們懂事,還知道給湘姐兒添妝。”趙氏這話是看著程書宜說的。
這是嫌她以前不懂事了。
程書宜微微一笑,“王爺畢竟是湘姐兒的堂兄,我也算湘姐兒的半個堂嫂,給湘姐兒添妝也是應該的。”
不是要她懂事嗎?
那她就如他們所愿,將懂事進行到底!
裴湘嫌棄地嘀咕一句:“誰認你做堂嫂了!”
程書宜假裝沒聽到,從懷里掏出一份禮單來。
在遞給趙氏之前,先添油加醋一番,說:“如今整個盛京城都在傳,莫府以整個祖業以及千萬家財下聘迎娶湘姐兒。”
“湘姐兒真是好福氣啊,這陣仗,怕是只有宮里才能比了吧。”
裴湘哼了一聲兒,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程書宜說:“可這聘禮越多,嫁妝也就越重。”
“王爺同我商量之后,我們都覺得在嫁妝上不能丟了裴家的面子,也不能辜負了相老夫人的好意,所以……”
程書宜這才把手上的禮單伸出去。
趙氏身邊的貼身丫鬟立刻走來取走,拿給趙氏過目。
“王爺和我都愿意為了裴家的面子,將湘姐兒的嫁妝抬到和將軍府同樣的數目。”
“什么!”
趙氏和裴湘同時震驚地抬起頭。
裴湘甚至直接起身,激動地跑到裴琰禮面前,拉起他的手撒嬌。
“謝謝琰禮哥哥!”
趙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頭翻開禮單。
看著上面一件件、一間間自己熟悉的財寶與鋪子。
這是她掌管王府中饋時,時常清點的東西。
只看一眼,她就已經心中有數。
趙氏的手開始發抖,每看一條禮單上列舉的東西,她的手就越抖。
直至唇色發白。
這份禮單如此長、如此厚,幾乎清空了王府財庫里的東西。
她不同意!
“胡鬧!”
趙氏一聲大喝,將禮單拍在桌上,茶水都震翻了。
“這簡直就是胡鬧!這些都是王府的東西,怎可全都當做湘姐兒的陪嫁物,我不同意!”
趙氏的反應,裴琰禮和程書宜早就料到了。
兩人淡定喝茶。
倒是裴湘反應極大,都敢和趙氏面對面嗆起來了。
“伯母,為何不可?我可都是為了裴家,為了伯母,琰禮哥哥為我添一點嫁妝又如何!”
和莫府聘禮同等的嫁妝!
那可是多龐大的數目啊!
有了這筆嫁妝,她就可以在將軍府橫著走了。
到時候,看誰還敢低看她!
“放肆!”
趙氏怒不可遏,當場拍桌而起,“裴湘,你別忘了你的身份,竟膽敢同本夫人大呼小叫了!”
她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二房之女罷了。
還真當自己是攝政王府的大小姐啊!
裴湘有相老夫人保媒,如今又有裴琰禮給她添妝,她自然底氣十足。
“伯母,我若沒有嫁妝,那丟的可是裴家的臉、王府的臉,還請伯母識大體、顧大局!”
識大體,顧大局。
這句話被裴湘用在趙氏身上,看熱鬧的程書宜聽著還真是舒服。
當初趙氏好像也在她家許許身上用過這句話吧?
現在她知道被用來犧牲,被迫識大體、顧大局的委屈了吧!
趙氏被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有被斥責不識大體的一天。
而且還是被裴湘這個小輩當眾指責!
趙氏如何能忍?
她第一次失了儀態,發了瘋一樣,尖叫著大喊:“來人!來人!把裴湘給我拉下去,關在小院不許踏出一步!”
幾個婆子從外面涌進來。
當場把裴湘按住,往外拉扯。
裴湘轉頭向裴琰禮求救:“琰禮哥哥快救我,你們放開我!琰禮哥哥你說句話呀……”
裴琰禮無動于衷。
直到門外裴湘的喊聲遠了,他才看向趙氏。
開口說:“母親,這門親事既是相老夫人保媒,將軍府又下如此重聘。”
“全京城百姓的眼睛都盯著裴家,這份禮單,您過目之后,便送往官府備案吧。”
裴琰禮的語氣中,毫無商量的余地。
像是在通知趙氏。
“不可能!”趙氏依舊很激動,“我不同意!”
哪怕這些東西已經不歸她掌管,但怎么說也是她兒子的財產。
就是程書宜生的那兩個親孫子孫女兒,用她兒子的銀錢,她心里頭都不舒服。
更何況是裴湘?
程書宜故作為難,說:“那怎么辦?這是相府保的媒,總不能退了吧。”
退親?
如何不能!
趙氏一想到裴湘那小人得勢的眼神,她就恨得牙癢癢。
她還真不能讓那個小賤人踩到她上頭作威作福!
一個程書宜就夠她頭疼的。
再來一個,她怕是要連府里的下人都拿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