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夜與張君寶交手三百多次的經驗,韋穆對太極的領悟更深了。
《種氣歸元訣》雖然是修仙秘訣,卻并未涉及到實際應用,就如同理論物理,是物理大廈最基礎的基石,但要想把理論物理應用到人類的實際生產生活中來,就是應用物理了,不說完全是兩碼事,但也有不少區分。
再打個簡單的比方,《種氣歸元訣》是賺錢,而如何花錢,怎么花,怎么才有效率的花錢,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道人“韋穆”給他布置的功課,絕不是簡單僅有的學會實戰。
道人是要韋穆領悟“氣”的運用之法。
這一刻,比起昨日給嚴景煥傳功,韋穆明顯有了更深的領悟,知道該如何更高效更快速地傳功。
“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p>
動與靜的變化是陰陽的基礎。
“種氣歸元訣”里面的“氣”,本身也分陰陽,動則氣運周身,是陽!靜則氣收丹田,是陰!
韋穆雙手彎曲合攏結印,是為太極印,口中念道:“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雖變化萬端,而理唯一貫?!?/p>
在座都是太極練習者,聞言心中微動,自然明白這句太極至理歌訣。
但歌訣剛一落下。
韋穆緩慢的太極印,頃刻動了。
這一動,就如同倏爾之間,奔雷驚起!
須臾之間,韋穆雙手頓時化作無數殘影,接連不斷在六人的后背以按勁打出螺旋真氣勁。
因為韋穆雙手速度過快,六人只覺得從后背處猛地爆發一陣狂風,吹得靜室裝飾所用的幾幅畫卷嘩嘩作響。
可馬上,六人就覺察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了,一起陷入了真氣入體帶來的不可思議體驗。
嚴景煥還好,其余五人只是昨日在飯桌上稍微體驗了下真氣入體,但那時候韋穆并沒動真格。
而此刻動起真格來,要在他們身體內種氣,這兩種體驗那是天差之別。
“這是……”
鄧永安恍惚之間,好似踏步進入了枝葉蔓披的原始森林,蔥郁的翠色染綠了這片土地,所見之處,整座森林仿佛沉浸于一股安詳之中,不論是風兒,還是鳥兒,全都低聲絮語,不見身影。
但是下一刻。
黎明到來,破曉長空。
一抹金光洞穿靜悄悄的原始森林,萬物開始蘇醒,波濤如海的綠色席卷整片大地。
置身于廣袤無邊,薄霧繚繞的森林內,萬物生命力所釀造的醇香涌向鄧永安。
醉人心扉,夢幻而幽香,有著讓人治愈撫慰的清新力量,環繞鄧永安久久難以散去。
“原來……這就是生命?!?/p>
踏步穿過森林,山脈之下,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映入鄧永安的視線。
他雙膝一軟,跪在了松軟的泥土上,蒼松挺拔,百花爭艷,悠遠馥郁的芳香撲面迎來,再抬頭之時,鄧永安已是淚流滿面。
他平日內完全沒注意,原來生活如此美好,大自然的美感動人心,而人心卻忽略了這些,沉浸于繁雜的工作中不能自拔。
現實靜室中。
除了嚴景煥體驗過后,還能屏氣凝神去體驗種氣,其余五人,皆是淚如泉涌,涕泗交頤。
第一次體驗種氣入體,皆會擴大人心最美好的體驗,也因此每個人的感受不同,體驗也并非相通,大概一致的感受之處,便是察覺到了以前從沒在意過的美好事物。
韋穆收手回印,再度出手時,便是繼續引導六人如何感受“氣”在體內的運轉過程,以及如何去運轉。
這一個過程很重要,若是沒他輔助,哪怕種氣成功,弟子也不知曉該如何去運轉真氣,那么種下的“氣”,很快就會逐漸消散了。
《種氣歸元訣》博大精深,倘若沒道人“韋穆”的灌頂,若讓韋穆慢慢來學,想學到今日這一步“略有小成”,縱然他天資絕頂,沒有十來年功夫別想成功。
他都這樣了,何況普通人?
這也注定了接受“種氣”之人,注定無法離開他的支配。
鄧永安等人從未覺得,一下午的時間居然轉眼即過。
“今下午的體驗,簡直永生難忘?!?/p>
卓陽成等人出了靜室,仍舊還在感慨萬千。
不親身體會到傳功種氣,永遠無法理解這種奇妙夢幻般的感覺。
大家等恭送韋穆離開后,這才各自告別。
沈竑開車回家,緩緩駛入聯排洋房的居民區。
一下車,妻子正在澆花,看到他滿臉笑容,神清氣爽的模樣,不禁訝異:“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大喜事,大喜事!”
沈竑本來老成穩重,有什么心事不會在臉上顯露出來,妻子早就習慣他的性格了,很少看見他回家后還滿臉笑容的情況。
“大喜事?還能讓你高興成這樣的大喜事?”
“是……嗯,暫時不可說,暫時不可說?!?/p>
沈竑剛想開口,想到了什么,搖搖頭,擺手走入客廳。
“神神秘秘的,不想說就別說,對了,你這么高興,今晚記得交作業!”
妻子無語地搖頭,大聲喊了下。
剛悠哉走進去的沈竑,差點一個踉蹌摔倒,立馬后悔不該這么嘚瑟。
等沈竑的妻子澆完花,她這才走入房內,準備做一頓晚餐。
兩人的兒女都在美國工作,因此平時都是兩人一起吃飯,吃飯也不說話,食不語是也。
但今日,沈竑忽然說道:“如果要送禮物,該送什么才好?”
“送禮物?”
妻子一愣。
“嗯,對,送年輕人禮物?!?/p>
雖然韋穆從輩分上算是他的師祖了,可畢竟年齡上還是個年輕人,沈竑從沒給年輕人準備過禮物——小孩子不算。
師祖傳授真功,此等大恩大德難以回報,沈竑認為人情上必須給點表示。
就算韋穆不收禮物,一樣要送,把姿態做足,這是態度的問題。
“給年輕人送禮物?”
妻子覺得莫名其妙,也明白沈竑不想說的話,根本追問不到,便沒問他為什么要給年輕人送禮:“你說的這個年輕人歲數多大?”
“大概23歲左右,剛大學畢業?!?/p>
“家庭條件怎樣?”
“呃,一般般吧,是從大陸來的?!?/p>
“大陸來的?”
妻子先是錯愕,隨即仿佛理解到了什么,又覺得不對勁,倘若這個年輕人背景不凡,怎么叫家庭條件一般般?而若是一般般的話,丈夫又何須送禮?
她想不通,干脆也不想,說:“家庭條件一般,還是大陸人剛畢業,最著急的應該是找工作吧?他如果想留在獅城工作的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