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眾人歡呼雀躍,像粉絲遇見偶像般簇擁而上。
有人調整手機角度,有人悄悄整理衣領,連平日不茍言笑的幾位也咧開嘴,站得筆直。
手機快門聲此起彼伏,韋穆站在隊伍中間,神情平靜,目光深遠。
最初這種合影的事,韋穆還有些不習慣,后來次數多了,就漸漸習慣這樣的場面。
自從“真功”現世,他不再是那個普通的留學生,而是即將被無數人仰望的“大師”。
無論身份高低,教授、將軍、政要。
只要知曉內情,無一例外,皆以敬畏之禮拜之。
那眼神,那姿態,那小心翼翼的語氣,都與普通人面對權貴時如出一轍。
只是,他們對韋穆的這份敬畏不是源于權力或地位,而是源于一種超脫常理的力量。
飯后一個多小時,午后陽光斜斜掠過軍事基地的訓練場。
特殊訓練隊集結完畢。
五十一人。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他們列成五列整齊的方陣,軍靴踏地,聲如悶鼓。
清一色是獅城軍隊中萬里挑一的精銳,個個肩寬背闊,眼神銳利,肌肉線條在作訓服下如鋼索似的繃緊。
每一個精銳皆是體能巔峰的青壯年,百米跑進十秒,負重越野如履平地,格斗、射擊、野外生存樣樣拔尖。
此刻,他們肅立不動,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卻無人抬手擦拭。
而當他們的目光掃向隊列前方時,頗為意外。
林毅勇站在那里。
這位領導的肩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身旁站著一位身穿素色練功服的男子,神情平淡,正是韋穆。
“林領導?他怎么來了?”
雖然這支特殊訓練隊由他親手籌建,是他的心血之作,但自成立以來,他極少親臨訓練現場。
過去兩年里,全隊上下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成立當日的授旗儀式。
第二次是半年后的一次突擊考核,來去如風,只留下一句“還不錯”。
“報告!集合完畢!”
“應到五十一人,實到五十一人!”
一聲洪亮口令撕破空氣。
訓練隊隊長名叫金士翔,其動作干脆利落,軍靴猛地砸地,發出整齊一響。
他身形挺拔如松,五官棱角分明,濃眉如刀,雙目炯炯有神,一身迷彩訓練服貼著身軀勒出結實的肩背。
此時這位隊長向著林毅勇敬禮,右臂抬起,五指的指尖直抵帽檐,像教科書標準那般敬禮。
林毅勇站在隊列前方,微微頷首,側頭對身旁幾位校級軍官道:“你們先去忙吧,這邊我來交代幾句。”
幾位軍官面露遲疑,彼此互對一個眼神,終究不敢多言。
“是!”
三人同時敬禮,動作整齊劃一,轉身離去,皮鞋踏地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在訓練場的拐角。
特殊訓練隊等51人站好了,眼神都帶有疑惑地看向林毅勇以及身后的楊博士等人,就沒人關注到韋穆,可能覺得韋穆過于年輕,下意識忽略了。
林毅勇側身,朝楊博士點了點頭。
楊博士會意,整了整眼鏡,步伐穩健地走到隊列正前方,說道:“各位,你們參與這場特殊訓練,已經接近一年了。”
“相信你們自己也感受到了,這套源自美國頂尖軍事科研體系的科學訓練法,不僅系統、精準,而且極其有效。”
“一年前,你們中的許多人,體能雖優,但潛力尚未完全釋放。而現在,”楊博士嘴角微揚,“你們的爆發力、耐力、神經反應速度,全都突破了軍方歷史記錄。這肯定不是什么偶然現象,這是數據驅動之下帶來的精準挖掘。”
隊列中,有人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
他們當然清楚。
過去在常規部隊,進步是以“月”為單位計算的,而在這里,幾乎每周都有新的突破。
心率監測、肌肉激活圖譜、睡眠恢復模型……
楊博士團隊像在雕琢一件玉器,每一處細節都經過精密計算,才能有如此成效。
“我們為每個人量身定制訓練方案,實時追蹤生理數據,動態調整負荷……”楊博士繼續道。
金士翔更有感悟,作為特殊訓練隊的隊長,也是這支隊伍中成績最拔尖的一人,他對這套科學訓練體系的威力,比任何人都體會得更深。
可正因他親歷其中,才比旁人更清楚它的代價。
特殊訓練法固然很科學很厲害,可卻不適宜推廣,甚至無法作為特種部隊的訓練法來推廣,因為消耗的資源太多了,每一項背后都是天文數字般的投入。
據他粗略估算,培養一名隊員的年均成本,足以裝備一個常規的七人特種小隊。
對于獅城來講,似乎并不符合性價比。
獅城國土狹小,安全威脅雖存在,但卻可控。
以現有的特種部隊體系成熟高效,反恐、反劫持、邊境防衛皆能從容應對。
在這種前提下,再投入巨資打造一支“超人級”的精英部隊,是否真的必要?
獅城又不是美國,需要全世界針對性反恐,可獅城不需要全球投送,不需海外干預,它的安全邊界清晰,只用保護本地安全前提下,之前的體系配置遠遠夠了。
這就像殺一個人只要一把槍一顆子彈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動用炮彈,不是吃飽了撐的浪費錢嗎?
當然,他小小一個普通中尉,是沒有資格在這種事情上發言批評的。
“不過現在,”楊博士話音一頓,“還有一個機會,能讓你們的提升速度,再上一個臺階。”
訓練場上,五十一雙眼睛齊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楊博士側身讓開,手臂一引,鄭重其事地指向隊列后方那個一直沉默的身影。
“這位,是韋穆師傅,一位真正的炁功大師。”
他語氣莊重,仿佛在介紹一位隱世高人:“他的炁功神妙莫測,非同凡響,能夠……”
可他后面的話,再也沒人聽進去了。
空氣,就像在一瞬間被抽空。
金士翔瞪大了眼,眉頭猛地一擰,差點以為自己耳膜出了問題。
炁功?
他下意識掃了一眼身旁的隊員,只見一張張臉上寫滿了同樣的三個字:聽錯了吧?
不是幻聽,是荒誕!
這哪兒擱哪兒啊?
楊博士是不是瘋了?
所有人都懵了。
更離譜的是那個人,韋穆師傅?
一身素色練功服,身形清瘦,眉眼平靜,看起來頂多二十五六歲,像剛畢業的研究生。
這種年紀,叫“大師”?
不說什么白須飄飄,鶴發童顏,好歹年齡該上個五十吧?
可眼前這位……
站姿是挺直,但毫無壓迫感。
表情是平靜,但更像是“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