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視線清晰之前,裴肆亦率先感受到的是包裹著他的濃郁信息素,是獨(dú)屬于江翎的霜雪味。
而他因易感期而躁動的信息素與灼燒的腺體正被很好的撫慰著。
視線與觸感回歸的那一刻。
懷中那微涼柔軟的軀體猛然間變得極其清晰。
絲絲縷縷的月色長發(fā)落在臂彎里,隨著懷中人微微起伏的呼吸,一點(diǎn)點(diǎn)蹭過皮膚時,會有極細(xì)微的電流直鉆心底,線條流暢的腳踝勾著他的小腿,細(xì)膩白皙的色彩糾纏著蓬勃的小麥色肌膚,在陽光下顯出極致的色差沖突來。
清淺的呼吸打在脖頸可以致命的一處,裴肆亦心臟驟縮。
易感期的腦子讓他無法思考太復(fù)雜的事,他只是在這一刻呼吸凝固,渾身緊繃著僵硬的厲害。
什么情況?
裴肆亦頂著一腦門問號低頭。
只見自己渾身**,懷中的人也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
接觸的肌膚如同著了火般燒起來。
窗外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jìn)來,在那雙赤紅的瞳孔中映照出清晰且健康白皙的面容。
裴肆亦指尖一顫。
這個夢還沒結(jié)束?
喉結(jié)干澀滾動。
下一秒,他再次近乎病態(tài)又偏執(zhí)的將人摟緊,他埋進(jìn)江翎脖頸里,近乎貪婪的汲取懷中人的味道與溫度。
健康的江翎!
這是健康的江翎!
摟著人的手臂力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抖,裴肆亦偏頭,從那截玉似的脖頸吻至耳垂,又從耳垂吻至江翎眼角,輾轉(zhuǎn)到唇角時,忽地一只修長微涼的手伸出,勾著他的脖頸往下拉去。
紅眸微縮間,二人唇瓣緊貼,當(dāng)那濕膩香甜的觸感滑過唇鋒,裴肆亦看見剛剛還緊閉的冰眸緩緩睜開,以及一句壓著無數(shù)思念與愛意的呢喃。
他聽到江翎貼著他的唇說,“裴肆亦,吻我。”
剎那間。
裴肆亦只覺胸口好似有什么東西炸開,流出的液體滾燙灼人卻填滿了那顆空落落的心。
他疼著痛著,卻又在里面嘗到了一點(diǎn)歡喜甜蜜。
心臟上開滿了寒霜花,裴肆亦毫不猶豫的再次吻下。
離別半年的吻是苦澀的,是失而復(fù)得的。
所以他們歇斯底里,他們肆意妄為,好似要把骨血都融在一起,還要把對方一筆一畫仔仔細(xì)細(xì)的雕刻在靈魂上。
冰藍(lán)的眸子里反射出裴肆亦的義無反顧,赤紅的眸中映照出江翎的奮不顧身。
誰的吻更叫人窒息?誰的吻更叫人心疼?
霜雪味與木質(zhì)香糾纏,很快便被蠶食的干凈。
易/感期的燥熱席卷而上,帶著失去與夢境幻滅的恐懼與害怕,裴肆亦緊緊的擁著他的寒霜花也仍覺不夠。
“江翎…江翎……”
他喊他名字,帶著無數(shù)壓抑的感情,朝著江翎傾瀉而去。
江翎明白,江翎清楚,那些復(fù)雜情感里的惶恐不安他也有,所以他回抱回去時也不曾猶豫。
他知道易/感期有多么難受,畢竟他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
于是他伸手打開了床頭柜…遞給裴肆亦時,指尖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說,“我們有十天時間,裴肆亦,這次我陪你過。”
誰知話音落下,就見裴肆亦看著…失神般呢喃,“這次的夢…也太瘋狂了……”
紅透的眼尾忽地凝固,江翎一把抓住裴肆亦的手,在對方茫然的眼神中一字一頓道,“裴肆亦,這不是夢!”
裴肆亦紅眸中閃過錯愕后又燃起無盡的希冀。
他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又帶著一絲期待,“不是夢?”
“不是。”
他再次肯定道,“裴肆亦,這不是夢。”
裴肆亦心臟前所未有的狂跳,所有的觸感都變得真實(shí)起來,混沌的思緒也終于清晰。
他喃喃著,“你是真的……”
江翎吻他,“是,我是真的。”
江翎的話語終于喚回了裴肆亦的理智。
那一刻。
好似這個模糊的世界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晰,所有的記憶也開始串聯(lián)。
那個存在于混沌門中的紅藍(lán)相間的門,那個殘留著江翎味道卻全是怪物的山谷,那些朝他發(fā)射而來的無數(shù)炮彈,那個聲嘶力竭飛奔向他的江翎,那個問他疼不疼抱著他哭泣的江翎……
所有混亂不清的思緒都變得清晰起來,他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真的找到了江翎……
“我……”他張了張口,“我真的,找到你了?”
“是,你找到我了。”
江翎抬手捧住他的臉,仰頭親他眼角,吻他鼻尖,清透霧化的冰眸里獨(dú)獨(dú)倒映著他的模樣。
“裴肆亦,我好想你,我好愛你,謝謝你找到了我,我再也……”
江翎眼眶瞬間赤紅,他說,“我再也…不想跟你分開了。”
“裴肆亦,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一輩子……”裴肆亦喃喃著這個詞,只覺心臟上的那些被痛苦與離別刺穿的地方,好似在被幸福與愛意一點(diǎn)點(diǎn)縫補(bǔ)。
“好,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他猛地抱緊江翎…那冰藍(lán)色的眸子輕顫了下便泛起霧氣來…
當(dāng)陽光落在冰藍(lán)濕潤的眼尾折射出細(xì)閃的微光,炸開的清冷信息素卻好似開出了麒麟花,而那些紅色花瓣也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了江翎滿身。
風(fēng)吹過月色長發(fā)簌簌落下,很快又被吹的飄起來。
“江翎…老婆…我愛你……”
當(dāng)思緒被攪的混亂不堪,當(dāng)眼淚砸的呼吸破碎,江翎便只聽得見裴肆亦的聲音……
“我是誰?江翎,叫我名字……”
“…老…公…裴…肆亦…”
“好乖,老婆你好乖……”
清冷的信息素被木質(zhì)香蠶食的一干二凈,后頸上也印著雜亂無章的牙印。
冰與火極致糾纏是怎樣的?
該是火石碳烤霜雪化成水,最后又被火焰燃燒,升上去化作冰眸的霧氣,落下來再成為唇齒間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