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夠狠!”
牧歌撫掌稱贊不已,此人道心已碎,即便以后真能恢復,也成不了氣候。
但是想活著離開?
怎么可能!
“原以為你們能夠情比金堅,看來是我想多了。”
牧歌意識沉入識海,呼喚道:“團子,該吃飯了。”
沉睡的吞天壺被喚醒,糯嘰嘰的團子瞬間浮現在識海中,高興地蹦來蹦去。
“吃飯?”
“太好了,主人給我什么好吃的?”
“兩個人,但你要陪我演一場戲!”
吞天壺聽到有吃的,早已經饑渴難耐,急切地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答應了放他一條生路,為了體現我說到做到的良好作風,我不能動手殺他,只能靠你了。”
“待會我叫他的名字,如果他回應,你就收了他。”
“那他要是不回應呢?”
“我會讓他回應的。”
聽完解釋,吞天壺愉快地答應,并信誓旦旦地保證會配合。
牧歌強忍著笑意,從懷中掏出吞天壺,沖著白千川叫了一聲。
“白千川。”
“嗯?”
沒有不配合的情況發(fā)生,白千川下意識的回應。
下一瞬,陡然感覺到一股令他無法抗拒的吸力籠罩周身,旋即身體極速縮小,化作一抹流光沒入吞天壺中,只留下一道凄厲的叫喊回蕩著。
“你說過不殺我,你不講信用,不得好死!”
“我可沒失信,是我家團子不肯放過你!”
牧歌搖了搖吞天壺,里面似乎有水聲響起。
“呸,真難吃。”
“簡直就像是快要腐爛的死魚內臟!”
“主人,我能不能吐出來?”
聽到吞天壺的埋怨,牧歌嘴角抽搐。
不是說不挑食?
“不行,還有一個,等以后我保證給你好吃的。”
“啊~,還吃?”
吞天壺聲音拖得老長,對此表示很不滿。
牧歌笑了笑,頗有耐心地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聲道:“乖,聽話,吃了死不了的。”
“好吧,說話算話。”
吞天壺無奈妥協(xié),其實它并不是覺得真的難吃,畢竟只是個器靈,哪里知道好吃不好吃,它要的只是能夠恢復自身的力量。
白千川修為已廢,能提供的力量太少。
都不能說少,簡直是完全沒用,慈煙兒同樣如此。
吞天壺在煉化兩人后,仍是覺得虛弱不堪,招呼都沒打就再度陷入了沉睡,可見它遭受的創(chuàng)傷有多嚴重。
牧歌對此突然懊惱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廢了他們的修為。
螞蟻再小也是肉不是?
此間事了,在遙遠之地,一個面容陰桀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暗桌之上,一塊玉簡突然崩碎。
此人便是白千川的父親。
天玄宗大長老,白元!
只見他皺眉看著崩碎的玉簡,眼中卻不見絲毫悲痛之色,仿佛死了個兒子只是死了只螞蟻。
只喃喃自語道:“敢殺我兒,小玉宗,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話音落下,白元袖袍一揮,案桌之上憑空化現出幾個血色紙人無端燃燒起來。
紙人燃燒,升騰起絲絲縷縷血紅色的煙,而后緩慢消融在空中。
與此同時,正在和牧元復商議對策的小玉宗長老突然口吐鮮血,氣海中蒙上一層陰影,隱隱顯出一個“命”字。
“命運術被啟動了!”
蓮碧抹去嘴角的血,感受著氣海中猶如死水一般的力量,整個人仿佛在此刻衰老了幾十歲般,臉上毫無光彩。
小玉宗十大長老,僅有兩人沒有中招,外加一個宗主牧元復。
偌大的小玉宗,僅僅靠他們三個人,根本無法支撐。
天玄宗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兩宗素來積怨已久,起初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摩擦。
小輩爭鋒,輸贏全憑本事,各大宗門也樂得如此。
可天玄宗偏偏不守規(guī)矩,長老級人物親自下場對小輩下死手,小玉宗自然不能容忍。
如此一來二去,漸漸發(fā)展成兩宗弟子水火不容的地步。
彼此都是欲置對方于死地而后快。
最近的一次在三年前的青州秘境中,兩宗弟子在其中相遇,雙方都很有默契的對機緣不管不顧,先殺了對方再說。
小玉宗大師姐蘇心棠為保護眾多師弟師妹撤離,遭到天玄宗三大親傳弟子聯(lián)手圍殺。
戰(zhàn)至修為盡廢,全身經脈寸斷,最終斬殺兩人,重傷一人。
可她也是落了個魂力遭到重創(chuàng),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全靠丹藥續(xù)命的下場。
余下之人亦是死傷慘重,宗門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彼此都有恨不得吞并對方。
然而原本殺聲震天的天玄宗卻不知為何偃旗息鼓,現在回想起來,問題必然是出在了慈煙兒的身上。
牧元復閉著雙眼,腦中快速閃過過往回憶,不由得一陣后怕,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自家兒子及時懸崖勒馬,沒有釀成大禍。
番天印作為鎮(zhèn)宗秘寶,真讓人盜了去,后果不堪設想。
盡管如此,小玉宗的前景仍是堪憂。
天玄宗作為如意天七大頂尖宗門之一,實力不比小玉宗弱,甚至隱隱強上一些。
他們三年的布局,結果雖不盡人意,但造成的后果依然讓小玉宗無力抵抗。
天玄宗的命運術,如意天知曉之人,無不對此忌憚不已。
至于解封之法,牧元復腦中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除非對方主動解除,否則無解!
思及此,牧元復無聲一嘆,沖著莫離問道:“莫長老,你掌藏經閣,見多識廣,可有應對之策?”
莫離低頭沉思許久,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緩緩吐出幾個字。
“非人力可為。”
大長老敏銳地抓住他話里的意思,急忙問道:“人力不可為,可是有其他的方法?”
“原始秘境,或有解決之道!”
聽到原始秘境,眾人皆是面色變得灰暗,低頭不語。
那地方,不是人能夠進去的。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一道人影踉踉蹌蹌的沖了進來。
牧元復看著沖進來的人,面色一沉:“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發(fā)生了什么事?”
來人乃是一身著翠綠色長裙的女子,只見她面色悲戚,聲音哽咽道:“啟稟宗主,大師姐她快撐不住了!”
“幾位師兄也突然口吐鮮血,修為盡失!”
“什么?”
牧元復面色一驚,身影一閃消失而去,莫離莫棄隨之跟上,其余幾位長老有心無力,只能焦急地跟著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眾人便出現在煉丹房中。
煉丹房由蓮碧執(zhí)掌,是她提議將蘇心棠接到此處,一是煉丹房中女弟子不少,方便照料,二來則是為了預防出事省去來回折騰的麻煩。
廂房之內,蘇心棠便被安置在此。
眾人步入房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面色煞白的臉,呼吸已幾近于無。
蘇心棠,六歲入宗,是牧元復在死人堆中撿回來的,打小便是個善解人意,通情達理之人。
各位長老以及牧元復都對她喜愛得很。
天賦亦是絕佳,二十年時間便走到了無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高度。
門中弟子哪個不是對她欽佩至極,即便是以前離經叛道的牧歌也不敢輕易在她面前造次。
若沒遭到天玄宗的圍殺,圣女之位非她莫屬,哪里輪得到慈煙兒。
“三長老,快!”
蓮碧快步上前,玉指搭在蘇心棠冰涼的手腕之上,良久后緩緩搖頭,眼中有淚光閃爍。
“宗主,心棠她魂力散盡,能憑一口氣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混賬東西!”
牧元復聞言,只覺眼前一黑,心如刀絞,咬著牙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