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王總的聲音陡然響起。
宋枝腳步猛地頓住,回頭時眼底還帶著幾分未散的冷意。
王總扯了扯嘴角,語氣帶著幾分玩味:“今日是你約我來,單買了嗎?”
一旁的許靜識立刻接話,眼神掃過宋枝時藏著得意,嘴上卻故作體貼:“枝枝,你約了王總,確實該你買單,不然倒顯得我們不懂事了。”
這話聽著客氣,實則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宋枝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許小姐這么大度,不如就替我買了吧。”
話音落,她沒再看兩人臉色,轉身就走。
許靜識盯著了離開的背影,用力咬著牙關,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卻又很快換上委屈的神情,看向身邊的男人:“之洲哥哥,枝枝做項目書也辛苦,這單我替她買了吧,她最近好多項目都停滯了,估計手頭也不寬裕,怪可憐的。”
宋枝腳步未停,這些陰陽怪氣的話像針一樣扎進耳朵,只讓她覺得可笑——
許靜識當真是把“不要臉”三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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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從會所出來,已經很晚了。
她喝多了酒,頭昏沉沉的,連眼前的路燈都晃成了一片模糊的光。
這邊地段偏,不好打車。
遠處的天空壓著沉沉的烏云。
黑云壓城,風雨欲來。
晚風裹著秋夜的寒氣刮過來,她穿著單薄的裙子,凍得忍不住縮了縮肩膀,指尖泛起涼意。
她站在路邊,手指在打車軟件上反復點著,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沒等多久,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先是零星幾滴,很快就連成了線,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
宋枝慌忙跑到公交站臺下躲雨,可雨大風急,冰冷的雨水順著風卷進來,打濕了她的發梢和裙擺,寒意順著布料滲進皮膚,凍得她牙齒都開始打顫。
她壓下心底翻涌的酸澀,盯著手機里那串可憐的余額,指尖泛白,卻還是咬著牙一次次加價,期望有司機會過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她面前,車燈的光刺得她瞇起了眼。
副駕的車窗半降,露出許靜識那張帶著甜美笑容的臉,語氣“關切”得過分:“枝枝,雨這么大,我讓之洲送你吧,快上車。”
她一副好心好意的表情。
曾經不擇手段搶了她的男人,如今還在她面前賣乖。
這只讓宋枝感到惡心無比。
她冷著一張臉,聲音像結了冰:“不必了。”
話剛說完,車子就猛地啟動,引擎聲打破了雨幕的寂靜。
與此同時,陸之洲的聲音從車里飄出來,冷得像冰:“你可憐她,她未必領你的好意。”
話音落,車子卷起一陣水花,絕塵而去,只留下宋枝站在雨里。
她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忽然嗤笑出聲,笑聲混著雨聲,滿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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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洲他們離開了許久。
雨還在下,砸在公交站臺的雨棚上噼啪作響。
宋枝一直垂眸盯著手機屏幕。
哪怕她一遍遍的加價,仍舊是:暫無司機應答。
她深吸一口氣,已經準備淋著大雨邊走邊打車了。
而就在這時,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的停在她面前。
后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周玉臣輪廓分明的臉。
宋枝心頭頓時一緊。
男人目光落在她濕透的裙擺上,眸底卻毫無情緒。
他語氣不緊不慢:“上車。”
宋枝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巧的荒唐——
好像每次她喝了酒都會遇上他。
她攥緊手機,指尖冰涼,腦海里閃過陸之洲方才冷漠的話語,又想起自己停滯的項目、空空的余額。
什么怕和周玉臣扯上關聯,怕被他知曉自己是誰,在這一刻都成了可笑的顧慮。
她現在清楚了,在陸之洲的權威之下,能讓她求得一線生機的人,只有周玉臣。
宋枝咬了咬下唇,沒再猶豫,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