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亞麻小鎮的梧桐葉,灑在院里那方我和黃爺爺常用來喝茶、寫作業的石桌上。
此時我正背著書包走在去小學的路上,完全沒察覺小院里已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男一女身著正裝,正恭敬地向黃爺爺行禮,三人圍坐在石桌旁,低聲商量著什么。
這亞麻小鎮素有“九龍戲珠”的說法,據說鎮外九條小河蜿蜒匯入中心湖泊,形似九龍拱珠,自古便是藏龍臥虎之地。
黃爺爺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目光望向鎮口的方向,緩緩開口:“我來這小鎮,本是為尋東方圣賢預言中,我生命里最貴重的貴人——如今不僅見到了,還收養了移風這孩子。”
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機票,語氣變得急促:“京城那邊有緊急會議要開,我得立刻動身。
唐龍海、王彤彤,你們倆留下,等移風放學回來,直接帶他去京城找我。”
唐龍海身形挺拔,眼神銳利;王彤彤則面容冷淡,點頭時發絲微動。
二人對視一眼,齊聲應道:“是,黃先生。”
送黃爺爺上了前往夜郎州機場的車,兩人回到小院。
石桌上還放著我早上沒喝完的半杯豆漿,唐龍海隨手將杯子推到一邊,王彤彤卻走到我和爺爺住的小屋前,眼神驟然變冷。
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幾瓶汽油,繞著小屋和院子里種滿蔬菜的田埂,悄無聲息地灑了一圈,汽油的刺鼻氣味很快彌漫開來。
下午四點,放學鈴聲響起。
我興高采烈地背著書包往家跑,腦子里還想著要跟黃爺爺說今天數學考了滿分。
遠遠望見熟悉的小院,外面停著一輛車子,我雖有疑問,但我加快腳步,推開木門便喊:“爺爺!我回來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爺爺往常應聲的聲音,只有石桌旁坐著的唐龍海和王彤彤。
兩人同時抬眼望來,唐龍海先開口:“小子,你是不是叫劉移風?”
我點點頭,心里泛起一絲不安:“你們是誰?
我爺爺呢?”
“你只是一個沒人要的廢物,”唐龍海冷笑一聲,語氣帶著輕蔑,“不屬于你的身份,就別想著擁有,不然沒好下場。”
王彤彤在一旁補充,聲音像冰錐:“我說的話,你能明白嗎?”
他們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眼睛只在院子里掃來掃去——菜地里的西紅柿還掛著青果,墻角的牽牛花剛開了兩朵,可就是沒看見爺爺的身影。
“我爺爺到底去哪了?”
我上前一步,語氣急切。
“看來你這小子是油鹽不進。”
唐龍海臉色一沉,身影瞬間閃到我身前。
我體內的元素之力本能地涌動,能輕松防住這一擊,可我忽然想知道,他們到底想對我做什么,便故意收了力。
“咔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王彤彤不知何時繞到我身后,猛地踹向我的膝蓋,我的四肢瞬間失去力氣,重重摔在地上。
劇痛傳來,我咬著牙抬頭,卻聽見唐龍海冰冷的聲音:“沒錯,是你爺爺說的,他不想要你了,讓你好自為之。
別怪我們,我們只是拿錢辦事——誰讓你不配擁有這么好的命。”
“不可能!
爺爺不會這么對我!”
我嘶吼著,卻看見王彤彤拿起打火機,走到灑滿汽油的墻角,“噌”的一聲,火苗竄起,迅速向小屋和菜地蔓延。
兩人沒有再看我一眼,轉身坐上停在門口的車。
車輪碾過院門口的石子路,他們還回頭瞥了一眼燃燒的小院,隨后揚長而去。
火焰越來越大,吞噬著我和爺爺親手種的蔬菜,燒毀了我們喝茶寫作業的石桌,黑煙滾滾中,小屋的木梁“嘎吱”作響,最后轟然倒塌。
我趴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火海,渾身冰冷——我真的沒想到,爺爺會對我下這么狠的手。
失望像潮水般將我淹沒,四肢的劇痛遠不及心口的寒意。
我強撐著意識,指尖摸到掌心的銀色三角印記,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念出口訣:“天為藍,地為靈!”
光芒閃過,我消失在燃燒的小院中,下一秒,傳承空間里柔軟的草地接住了我。
望著眼前熟悉的山水,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混著血珠,滴落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