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聯系自己。
小雨的真名,許墨并不清楚。
他們沒有見過面。
只知道對方是女生,但住在哪里,在哪個學校上學,或者是干什么工作的……
這些許墨統統都不清楚。
許墨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樣太失禮了。
很多時候,只有客戶主動說出這些個人信息的時候,許墨才會記住。
而小雨的訴求,比起許墨的其他幾位客戶來說,有些稍顯另類。
她只愿意在網絡上和許墨進行交易。
這是一個有著心理疾病的女孩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焦慮,然后緊張,從而恐懼。
這種負面情緒一旦涌上,就會化成海嘯,讓小雨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抱著頭蹲在角落里大口呼吸,直至情緒的消退。
但往往這種情況,一旦發生起碼要持續上一個多小時。
但凡多來個幾次,小雨今天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她也去看過心理醫生,但醫師給出的診斷結果卻是……如果不愿意服用藥物,那就只能靠自己來進行心理疏導,他們只能提供一些心理暗示,在初期可能會有點用,但隨著時間增加,心理暗示將徹底沒用。
可小雨最近卻有一場重要的考試,不能服用這種會造成記憶力衰退的藥物。
這場考試是小雨近些年來難得的一次機會,如果錯過了,鬼知道下一次會在哪一年。
就在小雨絕望之際,卻意外發現了許墨的聲音,能有效的減弱她的負面情緒。
而且,如果許墨是在全程講情話的過程中,負面情緒將會直接消失到連小雨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程度。
這個發現讓小雨欣喜若狂,果斷便與許墨簽訂了合同。
當然了,因為只是在網上的緣故,許墨只需要打打字,或者打打電話,也不需要像別的客戶一樣付出太多,所以收費相對其他幾位客戶,會便宜許多。
“又睡不著了么?現在?”
許墨抬眼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左右。
這個點就睡覺……
有點早了吧?
“嗯……因為一會兒有個重要的晚餐,我的狀態很不好,需要睡一會兒,所以可以嗎?不會耽誤你太久,跟我打個電話就好。”
電話那頭,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短發女孩,側躺在床上,手里捧著手機,一邊打著字,眸中隱隱被手機傳來的熒光點亮,有些閃爍。
自己是不是又不爭氣了?
女孩緊咬嘴唇,表情難以啟齒。
其實,她撒謊了。
并不是因為許墨的聲音能讓她的心靜下來,而是因為……
許墨的聲音能給她一種異樣的舒爽感。
會讓她的身體變得奇怪,如果順勢用手進行放松的話,她就能睡個好覺。
小雨清楚這是不對的,欺騙許墨,然后只為了讓自己爽的這種行為,在其他人眼里會很猥瑣。
她努力的想要克制,減少找許墨的次數。
但卻都以失敗告終。
生理上的**,并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完全克服的,或許會有這種意志力比鋼鐵還要堅硬的人存在,但小雨并不具備。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一個奇怪的人,但我……”
小雨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被子,緩緩放下,心中的自責幾乎凝成了實質。
可她卻沒辦法。
她已經離不開許墨了。
許墨的存在,對于小雨來說,就是一個處于沙漠的饑渴的旅客,遇到了一汪泉眼。
這份誘惑,她根本就克服不了。
“只是一會兒么?行,我打給你吧。”
許墨瞥了一眼衛生間,里面淅淅瀝瀝傳出一陣流水聲,根據許墨對宋雅菲的了解,這個對生活品質講究到了極致的變態女人,每次洗澡起碼都要用上半個多小時。
只是打一通電話而已,時間完全來得及。
“好的!麻煩你了。”
眼見許墨答應,小雨的眼睛頓時亮了,把這次的報酬直接轉了過去。
許墨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點擊收款。
【到賬五百元。】
對比起出手大方的池允微或者宋雅菲,小雨每次給自己的報酬顯得有些寒酸,但許墨從來不會因為客戶給的錢少,就區別對待。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許墨從小就窮,在他眼里可沒有蚊子腿。
錢就是錢,再少也是錢!
“從我第一次看見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從此便有了光……”
許墨拿著手機,面無表情的念著從百度上搜到的情話。
一開始,許墨還是會絞盡腦汁的去原創一些情話的。
但后來發現,搜來的效果也一樣。
好像只要是自己的聲音,那么不管是在說什么,都能讓小雨安眠。
所以,許墨索性放棄了自己去想,有職業操守歸有職業操守,能摸魚誰會不摸?
電話那頭逐漸沒了動靜,想來應該是睡著了,許墨也沒問。
可他不知道的是,小雨早就把自己的麥克風給關了,這樣無論自己發出什么動靜,許墨都是聽不到的,只有她能聽到許墨的聲音。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確實是個很惡心的女人啊……”
小雨緊咬嘴唇,雙腿交織在一起,手卻逐漸向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清醒的墮落,遠比渾噩的沉淪,更讓人折磨。
小雨寧愿自己能沒那么清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讓自己的良心無時無刻的受到煎熬。
……
許墨將搜來的情話念完,看了眼時間,已然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手機那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喂?睡著了么?”
等了一會兒,確定小雨沒有再開口后,許墨便掛斷了電話。
他們之間的交易就是這樣的。
只要小雨睡著了,自己便可以掛斷電話,然后等下一次再找上自己。
“咔噠——”
恰在此時,宋雅菲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身上裹著一件浴袍,將自己勝雪的雪白肌膚襯托的更加白皙。
“洗完啦?”
許墨將手機收好,抬眼笑道。
“嗯。”
宋雅菲從鼻腔里淡淡應了一下,隨即裝作無意的問道:“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