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心里大喜,把那顆憑空出現(xiàn),還散發(fā)著淡淡幽光的狼牙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能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順著狼牙鉆進身體里,讓他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戰(zhàn)場上,那些剩下的胡迪死士和奴隸,眼看著四個頭目跟切菜一樣被解決了,心理防線徹底垮了。
她們的信仰,她們最強的靠山,在這個男人面前,連一下都扛不住。
“魔鬼!他是個魔鬼!”
一個胡迪死士用她們的土話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尖叫,把武器一扔,跪在地上抖個不停。
其他人也有樣學(xué)樣,再也不敢有半點反抗的心思。
這場戰(zhàn)斗,就這么有點戲劇性地結(jié)束了。
張奎和李三他們,一個個身上都帶著傷,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盯著張猛,明明傷口連影子都找不到。
他走路連累都不帶一口氣的,神色復(fù)雜得仿佛是看見了哪里來的怪胎似的。
“猛子,這……怎么回事?”
張奎嘴巴微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似乎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別扯一些沒用的。”
張猛一擺手,表情從容而鄭重。
“有情況,這里面絕不是咱們想的那么簡單。”
目光掃過那些跪下的胡迪女人。
“這些家伙壓根不是什么落荒而逃的潰兵,她們?nèi)际撬朗俊!?/p>
“胡迪王早就派了這些人混了進來。”
“你們以為她們是來投降,其實是帶著任務(wù)扮美人計,打探我們的防線配置,想趁機聯(lián)系內(nèi)外策應(yīng)。”
“胡迪人準備過來,大襲要起了,這回動靜很大怕不是鬧著玩的。”
張猛的話仿佛直接在所有人腦門上砸下野獸咆哮般的警鐘。
李三手一抹,混著汗與血,聽得滿臉難以置信。
半天也沒敢說一個字,只能呆呆望著張猛。
“猛子兄弟,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他人也都是滿臉的問號。
張猛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有系統(tǒng),能聽懂胡迪人說話。
他早就給自己找好了借口。
“我娘是胡迪人,我小時候跟著她學(xué)過一點她們那兒的話。”
這個理由半真半假。
原身的娘確實有點胡迪人的血統(tǒng),但早就沒了,到底會不會說胡迪話誰也不知道。
不過眼下這情況,沒人會去仔細琢磨這個。
張奎一拍大腿。
“我說你怎么會說胡迪話,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對張猛的話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張猛身上。
不知不覺,這個剛當兵沒幾天的新兵,已經(jīng)成了這群人的主心骨。
張猛看著大家,深吸了一口氣。
“這件事,不能往上報。”
“什么?”
張奎愣住了。
“這么大的事情,不往上報怎么行?萬一胡迪人真的打過來了,咱們屯軍鎮(zhèn)就得完蛋!”
“哥,你先聽我說完。”
張猛的眼神非常冷靜。
“你想想看,這幫奸細能這么容易就摸到咱們家門口,這說明了什么?”
他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說明上面,有他們的人。”
嘶!
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猜測,實在太嚇人了。
屯軍鎮(zhèn)的軍官,從什長到百戶,再到千戶,可都是朝廷那邊直接派過來的。
要是這里面出了內(nèi)奸,那后果根本沒法想。
“我們現(xiàn)在要是去上報,消息估計還沒到千戶大人那兒,就被那個內(nèi)奸給半路截了。”
“到時候我們不僅撈不著功勞,搞不好還得被扣個謊報軍情,擾亂軍心的罪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張猛這幾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李三的臉色都白了。
“那……那可怎么辦?總不能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
“當然不能。”
張猛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勁。
“內(nèi)奸要抓,功勞,咱們也得要。”
他掃了一圈眾人,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咱們自己干。”
所有人都被張猛這個膽大包天的想法給驚住了。
就靠他們這幾個人?去抓軍營里的內(nèi)奸?
這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嗎?
“猛子,你是不是瘋了?”
張奎第一個就不同意。
“這風(fēng)險太大了!人家是軍官,想捏死咱們幾個,就跟捏死幾只螞蟻一樣容易。”
“哥,富貴就得險中求。”
張猛的視線停在對面,神情格外堅定。
“這回,咱們手里只有這么一次機會。”
“你們琢磨琢磨,要是真把叛徒給揪了出來,保下了整個西南這片地兒,那就是天大的功勞。”
“到時候,甭說伍長了,說不定連什長、百戶都輪得上呢。”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
這些糙漢子,其實就盼著有出人頭地那一天。
誰不想家里風(fēng)光點、爹娘也能在人前挺直了腰呢。
提到什長和百戶,所有人神情全變了,心口劇烈起伏,貪心和渴望混雜在目光里頭。
生死都蹚慣了就沒哪天輕松,危險在他們看來算不得什么新鮮事。
怕死也來不及了,既然吃這碗飯,就得認命。
“猛子,你帶路吧,這事咱們都跟你干!”李三滿臉狠勁沖著他點頭。
“對,有什么安排你說一聲,我們?nèi)罩觯 ?/p>
其它幾人紛紛表態(tài)聲音也一下大了起來。
視線挪了過去,張奎面對弟弟,不再像從前只覺得他那個有點莽撞的小兄弟。
明白換起了天,自己以后也只能隨弟弟的章程走。
這口氣最終緩緩?fù)鲁鋈ィB帶著點點無奈。
“你倒說說,接下來怎么做?”
此時,張猛難得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他清楚,單靠自己力量無濟于事,怎么都得拉幫結(jié)派,需要靠譜、聽話的兄弟伙幫襯。
現(xiàn)在這伙人,一個個實際上正是最皮實的底子。
“咱們得先弄明白,那家伙到底藏在誰里頭。”
緊扣的目光掃向跪著的胡迪女人哪一塊,眼神深了下去。
“這些人口風(fēng)鐵定能抖落出些線索來。”
可他們嘴里都是胡迪話,我們一個字也聽不懂。
說到這里,劉二疤坐不住了,眉毛擰成疙瘩。
“我認識幾句。”
然后,張猛徑直走向那個看著像是頭頭的胡迪女人,微微俯身和她四目相對。
他蹲下身子,用非常流利的胡迪話問道。
“你們的接頭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