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云裳跟前。
他比云裳高了差不多一個頭。
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全是野獸一樣的侵略性。
“你家那個圣女,她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本王談平分天下。”
云裳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想過無數(shù)種張猛可能的回應(yīng)。
他可能會拒絕,可能會懷疑,也可能會討價還價。
但她唯獨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這樣一句,充滿了羞辱和蔑視的回答。
“王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
張猛伸出手,手指輕輕挑起了云裳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這天下,從頭到腳都是我的,一寸都不可能分給別人。”
“至于你家那個只會躲在陰溝里玩弄人心的所謂圣女,她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馬上洗干凈脖子,老老實實等著我的大軍南下。”
“要么,就自己乖乖過來,躺到本王的床上來。”
“說不定本王哪天心情好了,還能賞她個貴妃當(dāng)當(dāng)。”
轟的一聲。
云裳感覺自己的腦子,像被什么東西給炸開了。
她從小就被李寒月收養(yǎng),接受的一直都是最頂級的精英教育。
在她心里頭,李寒月就是神明一樣的存在,智慧、強大、不容褻瀆。
可現(xiàn)在,她心中敬若神明的圣女,在這個男人的嘴里。
竟然變成了一個只能靠出賣自己身體來換取活路的玩物。
這種羞辱,簡直比直接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你,你敢羞辱我家圣女。”
云裳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想都沒想,抬手就想給張猛一巴掌。
可她的手才剛抬到一半,就被張猛那只像鐵鉗一樣的大手給牢牢抓住了。
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
云裳疼得悶哼了一聲,整個手腕都被張猛給硬生生地捏碎了。
那種劇烈的疼痛,讓她臉上的血色瞬間就褪得干干凈凈。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她額頭上滾了下來。
“一個送信的下人,也敢在本王面前動手動腳,誰給你的膽子。”
張猛的聲音冷得像冰,隨手就把她甩到了一邊。
云裳狼狽不堪地摔在地上,疼得蜷縮成一團(tuán),身體不停地抽搐。
議事廳里的張奎和李三,看到這場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他們早就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
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好像誰都欠她幾百萬似的。
現(xiàn)在看她被主公這么收拾,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這就對了嘛,敢跟咱們主公耍橫,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
張猛重新坐回到自己的王座上,冷眼看著地上那個還在發(fā)抖的女人。
“回去告訴你主子,本王對她的提議半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本王對她這個人,倒是還有點興趣。”
“給你三天時間,帶著你的人立馬滾出我的地盤。”
“三天以后,要是再讓我在北境看見任何一個拜火教的耗子。”
“本王就把你們所有在北方的據(jù)點,一個不留地全拔了。”
“然后,把你們所有人的腦袋,都做成京觀,打包給你家圣女送過去。”
說完這話,張猛揮了揮手,那動作就像是在趕一只煩人的蒼蠅。
“拖出去。”
兩個親兵馬上走上前來,真就跟拖死狗一樣。
把疼得快要昏死過去的云裳給拖了出去。
一場本該決定天下未來格局的南北會盟。
就這樣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草草結(jié)束了。
當(dāng)天夜里,夜鴉的首領(lǐng)老鬼,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張猛的書房里。
他還帶來了一份關(guān)于云裳那個使團(tuán)的詳細(xì)情報。
“主公,那個叫云裳的女人,確實是李寒月最信任的心腹。”
“她這次過來,明面上是當(dāng)使者,可暗地里,其實還帶著別的目的。”
“她想策反我們內(nèi)部,那些之前被我們打壓下去的舊士紳。”
“這是我們從她隨從身上搜出來的密信。”
“上面寫著她和城里幾個老家伙聯(lián)絡(luò)的暗號。”
老鬼將幾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
張猛甚至都懶得伸手去打開看。
這一切,根本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那個李寒月,從來就沒想過要真心實意地跟他合作。
所謂的南北并立,從頭到尾就是個騙人的幌子。
她派云裳過來,一是想試探他的態(tài)度和底線。
二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在他內(nèi)部安插釘子,給他制造混亂。
要是他真的被云裳的美色或者那張大餅給忽悠了。
恐怕現(xiàn)在,整個北境早就已經(jīng)是處處起火了。
“人呢,都在我們的地牢里關(guān)著,總共三十二個人,一個都沒能跑掉。”
老鬼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波瀾。
“連同城里那幾個跟他們暗中勾結(jié)的家族,也都已經(jīng)被我們一并控制起來了。”
張猛點了點頭,對夜鴉的辦事效率非常滿意。
“還是老規(guī)矩,該問的都問清楚,該殺的一個都別留。”
“我不希望明天早上,還能聽到任何跟他們有關(guān)的消息。”
“屬下明白。”
老鬼的身影,再一次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黑暗。
張猛看著窗外濃得化不開的夜色,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
李寒月,你確實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可惜,你挑錯了對手。
第二天,云裳從劇痛中醒了過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扔在了一間破舊的驛站里,那只斷掉的手腕被很粗糙地包扎了一下。
帶來的那些隨從,一個也看不見了。
掙扎著想爬起來,心里頭充滿了恐懼和無盡的屈辱。
她不敢在北境再多待一秒鐘,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永生難忘的噩夢之地。
也顧不上身上的傷,踉踉蹌蹌地跑出驛站。
隨便找了匹馬,就不要命地朝著南方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根本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
始終有幾雙屬于夜鴉的眼睛,在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她。
張猛之所以放她走,根本不是因為仁慈。
他只是需要一個信使,一個能夠把恐懼和失敗。
原封不動地帶回到李寒月面前的信使。
一個被打斷了手腕,嚇破了膽的使者。
遠(yuǎn)比一具冰冷的尸體,更能摧毀敵人的士氣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