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估計半天就能回來,還有時間練弓?!?/p>
這兩天,臂力有所增強,獵長尾雉雞對他來說應該沒什么難度。
江塵抬手,取走關于長尾雉雞的卦象。
流光在眼前化作虛影。
兩只長尾雉雞正在山谷中游蕩。
一只脖頸間覆著青銅色的鱗羽,陽光斜照時,泛出翡翠般的光澤。
背后尺余長的尾羽,灰白底色上綴著墨色眼狀斑紋,猶如一把鑲了寶石的折扇。
這幾根尾羽,比一整只雞還要值錢!
而另外一只,卻素凈得多。
通體是枯草般的黃褐色,應該是母雉雞。
它們約莫是昨天被驚了窩,暫時不敢回原本的地方,正在找臨時的棲息所。
確定位置后,江塵帶好裝備,離家進山。
可剛剛離開村子,江塵的目光卻再次瞟向旁邊。
又是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似乎...... 有人在跟著他。
如果說昨天,他還以為是錯覺或是村內其他人好奇。
今天對方竟然跟到了村子外...... 那必定有別的目的。
江塵眉頭微皺。
“是誰?”
是好奇他為何總能打到獵物的村民,還是有其他目的?
江塵面上不動聲色,繼續朝著小黑山走去。
直到上了山,那種被窺視感仍舊若隱若現。
江塵不止一次不著痕跡回頭,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對方為了不被發現,恐怕跟得極遠。
山中積雪這么厚,就算落后幾百步,也能循著腳印重新跟上來。
想要甩掉對方,恐怕沒那么簡單了。
江塵索性再不回頭,轉了個方向,朝著小黑山南峰走去。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p>
江塵逐漸加快腳步,走了半個多時辰后,站到了小黑山南峰。
這位置,距離他上次獵狍子的地方不過百步。
過山峰后,江塵一躍跳進了此前賈凡藏身的灌木叢中。
同時俯身趴下,讓狗皮襖與積雪融為一體。
等了半刻鐘,才看到一個人影半彎著腰,順著腳印爬上來。
口中吐著白氣,明顯是累的夠嗆,嘴里還在咒罵著什么。
等看見腳印消失在峰頂,疑惑地抬頭,朝著遠處眺望起來。
江塵也在這時,看清了跟蹤者的真容 —— 張三坡!
又是他!
江塵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冷意。
再一再二不再三,這張三坡,還真以為自己沒脾氣?
江塵緩緩從雪中起身,單膝跪在灌木后。
深吸一口氣,將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雙眸中泛起殺意。
看著張三坡,以左手托住弓身,搭箭上弦。
臂膀肌肉鼓起,弓弦被緩緩拉至滿圓。
屏息
凝神。
短暫停頓后,江塵還是將手中的牛角弓下挪了三寸。
隨后,松開了扣弦的右手。
箭矢破風的銳嘯刺破寒空,帶著一道殘影掠出。
張三坡聽到尖嘯,猛地回頭,見箭鏃朝自己飛來,瞳孔驟然收縮。
“草!”
他怒罵一聲,拼命往旁邊躲閃。
可已經晚了。
箭迎著他飛來,射穿了什么后,又 “篤” 地釘進他身后的松樹樹干。
箭羽兀自嗡嗡震顫,尾端在風雪里輕輕扇動。
張三坡僵在原地,低頭看向胸口 —— 還好,沒事!
可下一刻,他只覺大腿發軟,膝蓋一彎,“噗通” 跪倒在地。
鮮血滲透棉褲,一點點洇出來。
因為距離過近,江塵也沒有任何留手。
剛剛那一箭,正好從他大腿穿了過去。
看到血,張三坡才感覺到劇痛襲來,頓時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這時,江塵才從灌木叢中站起來。
皺著眉開口:“我還以為是有山狼跟上我了呢,原來是你??!”
見到江塵,張三坡捂著大腿,表情猙獰:“什么山狼,這里哪有狼。,你就是故意的!”
“你完了我告訴你,我要去官府告你,持弓傷人,你等著被流放吧!”
江塵掏了掏耳朵:“既然這樣,那恐怕沒辦法讓你回村了...... ”
“你要是死在這兒,應該沒人知道吧?!?/p>
張三坡猙獰表情僵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么近的距離,江塵肯定認出了自己,卻還是搭弓射箭。
持械傷人,這可是重罪!
如果不想吃官司,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死在這里。
或者說......從射箭的時候,他就想著殺人了?
他之前怎么沒發現,江塵這么狠。
意識到江塵真可能殺了自己,他心中便再無怒意,只剩恐懼。
“你...... 你別干傻事,殺人是犯法的!”
張三坡忍著痛,拼命往后挪,想要離江塵遠一點。
“只要沒人知道不就行了?反正山上每年都得死上幾個?!?/p>
江塵牛角弓上仍舊搭著箭:“隨便往哪個窩子一塞,等有人找到你的時候,就只剩骨頭了。”
張三坡見江塵似要抬弓,當即感覺兩腿之間有些發熱。
“別殺我......求你.......” 張三坡聲音顫抖。
他想跑,可大腿還在流血,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對著江塵哀求:
“我只是好奇,想跟過來看看而已。你何必要殺人呢?!?/p>
“只要你放了我,我絕對不會告你,而且之后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塵手中的弓往下放了放:“說吧,誰讓你跟著我的?!?/p>
“我...... 我......”
“不想說?” 江塵瞇起了眼:“還是說,真的只是你好奇?”
“我說!我說!”
看到江塵冰冷的眼神,張三坡感覺自己再說謊,可能真的會死。
再不敢隱瞞:“昨天早上,陳玉堂來找我,說讓我跟著你,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打到獵物的!”
“就算找不到原因,只要跟著你,知道你每天去哪,就給我一兩賞銀?!?/p>
“果然是他啊。”
果然,土地是所有地主的逆鱗。
前夜才有人上門借糧,第二天就找上張三坡,動作是真快。
江塵忽然想起來,曾在陳豐田家附近見過張三坡。
之前,他只覺得張三坡是上門借糧,現在,卻感覺覺得有些不對。
借糧,需要在后門偷偷摸摸的嗎?
于是再次發問:“你和陳玉堂,什么時候開始勾搭上,你為他都做過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