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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再回首 9 同室操戈

作者:洪劉華 分類:都市 更新時間:2025-09-09 02:31:53 來源:香書小說

“時光荏苒,青蔥如昨,轉眼離開學校四十周年了,難忘那一段黃金歲月,友誼永遠記心間。”聽完張明的故事,張權同學接著說道:

我有一位鄰居,名叫楊元貴,兩個兒子分別叫做楊文山,楊文海。

兄弟倆比我大幾歲,初中沒讀完就開始闖蕩社會了。小時候我很喜歡去他們家玩,那時候我覺得他們帥極了,穿風衣,留長發,騎著嘉玲摩托車像一陣風。那時候流行四大天王,幾乎每個男孩子的房間里都貼滿了四大天王的照片,清一色的是坐在摩托車上,后面載著個長發美女。我覺得兄弟倆都屬于這種類型:瀟灑、帥氣。

隨著年齡的增加,以及初中學歷,農村戶口等個人條件,兩人在婚戀市場上越來越沒有競爭力。昔日眼中的翩翩少年,如今都成了十分平庸的農村青年。

高中畢業以后,我不得不回到農村老家務農。

我們農村一般種三熟,春天麥子剛破土,就在預留的空地上種上玉米。

去年種下的麥子,經過幾個月的成長,已經顆粒飽滿成熟了,在田里黃燦燦的一片。我每天很早起來,和父母拿著鐮刀,從田頭割到田尾,沙沙的割麥聲響成一片,一把把的麥桿放倒在地里。

那時沒有機械化,有也不能用,因為麥子和玉米混種的。

麥桿和麥子拉到家里剛做的土場邊脫粒。如皋農家都有一種用毛竹制成的連桿,麥子收割后攤在彩條布上,然后直接用連桿在上面抽打脫粒。麥桿草屑清理干凈后就直接晾曬。

麥子進倉后,就開始掰玉米,筑玉米桿,務必在立秋之前將秧苗插下,俗話說“不栽八號秧”。因為水稻插下后得六十多天才能成熟,如果晚了季節,收成將大減,甚至絕收。

筑完玉米桿,接著請水牛養殖戶犁田耙地,把旱田平整如初后再放水搶栽秧苗。

收玉米,犁田,插秧,只有一個月時間,所以叫雙搶。

搞雙搶,我最怕的是螞蝗。這種水生軟體動物,是地地道道的吸血鬼。農村的田、溝、塘、渠、溪,到處都有它們虎視眈眈的身影。一聽到人下水的聲音,便爭先恐后地游來,強大的吸盤緊叮腿部,快速咬破皮膚,注入抗凝血劑,飽餐后,蜷成一團滾入水中,溜之大吉。那時我對螞蝗又憎恨又無可奈何,剛卷起褲管下田,總是一邊干活,一邊會緊張地盯著腿,隨時防備螞蝗的入侵。可那些家伙太狡猾,一不留神就吸到腿肚上,等到皮膚發癢,它們早已腆著肚子逃之夭夭了。累到天熱人乏,漸漸地就麻木了,任由螞蝗大快朵頤。有時走上田埂,腳一跺,幾條大肚螞蝗便滾到地上。傷口流出的血,很快染紅了腳下的水。我氣不過,用鐮刀把它剁成幾截。這家伙修復能力超強,過不了兩天,每截修復成新的螞蟥,實在是無可奈何也。

插秧是一項辛苦的工作,7月的酷暑沒有一絲涼意,天沒亮我們就趕到秧畝地里拔秧。然后挑起沉甸甸的擔子,走在濕滑的田埂上,再把秧苗把子拋撒到田里,然后一字排開到水田里插秧。

如火的驕陽在頭上烤著,水田里的熱氣不斷地向胸前、臉上撲來,我一邊機械地重復著同一個動作,一邊拖動著泡在泥水中的雙腿,一滴滴的汗水混合著淚水流入水田中。

有時天都黑了,蚊蟲飛舞,腳下還有螞蟥隨時叮咬。鄉村寧靜,萬籟俱寂,插秧的聲音在水中有節奏地響動。這個場景,即使在幾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會出現在我的夢里。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插秧比鋤禾辛苦多了。

1986年夏天,上海某食品廠招收臨時工做月餅,為期一個月,工資一千元。兄弟倆經過協商,決定讓文山跟我一起去。

上海話其實并不難懂,因為有很多官話在里面。在上海呆上一個月,即便說不了吳儂軟語,卻也能聽懂大半。然而,上海人自高自大,除了本地人,蘇州、無錫都是鄉下人,“阿拉上海擰”充滿了上海人的得意和對外省人的輕蔑。

當然不是所有上海人都一味地驕傲,我去后分在成品倉庫,天天打包、發貨。兩位師傅忙過不停,我干多干少都不計較。

倉庫很小,有位師傅名叫王景昌,他把存貨架都寫上編號,月餅進庫時,哪兒有空放哪兒,他在賬本上寫上存放位置,發貨時一看賬本,就知道哪種月餅放在哪個貨架了。倉庫看起來很亂,不過賬本上有存放位置和進貨日期,很容易就能找到,而且都是先進先出。

后來倉庫里調來一位新主任,名叫童光榮,童主任原來在酒廠工作,這次調到我們廠。新官上任三把火,童主任說倉庫里的東西怎能這樣放?應該按品種分類!他叫我們一號區放豆沙月餅,二號區放蛋黃月餅,三號區放五仁月餅......他在酒廠就是這么做的!這樣好看是好看,不過月餅不是酒,酒越陳越香,月餅放久了就要上霉。因為進庫時從里往外放,發貨時從外往里發。有些剛進庫的月餅當天就發出去了,有些月初生產的月餅到月底都沒發。打包時我們要在包裝上寫上生產日期。因為在路上運輸需要一、兩天,童主任叫我們將日期往后寫一點。比如今天是8月11號,生產日期寫8月13號,月餅發出時,廠里還沒有生產呢,真鮮!而真正的生產日期,只有鬼知道。王景昌背后叫他憨大,當面卻夸贊主任有能力,童主任笑著說:“淘漿糊,淘漿糊。”

淘漿糊從字面上看,相當于和稀泥,對做事馬虎敷衍、不懂裝懂、渾水摸魚的人,都可以用“淘漿糊”來指責。但稱贊對方有能力,善于處理各種人際關系和妥協合作,也可以用“淘漿糊”來形容。童主任說自己“淘漿糊”,既是謙虛,又是驕傲。

閑話敘過,卻說一個月轉眼過去,楊文山懷揣一千元工資,喜滋滋地登上了上海開往南通的客輪。

我們買的是五等船票,沒有床位。坐在我們對面的是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身邊坐著一位二十四、五歲的姑娘。九月,穿的都是單衣,那姑娘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顯得很苗條、漂亮。我看過一眼便將目光移向別處。楊文山卻一直目不轉晴,想入非非。

“兩位師傅,在哪里發財?”正當楊文山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對面的男子主動跟我們招呼。楊文山嚇了一跳,急忙將目光收回。經過交談,才知道他們家住貴州山區,兄妹倆外出打工,一直找不到事做,現在打算去南通看看......如果有合適的,能夠幫妹妹找個婆家最好!

“我......我沒老婆,我弟弟也沒有......要不你和我回家看看。”楊文山說。

輪船到達南通港時,楊文山與那位男子已然達成協議:只要楊文山出三千塊錢撫養費,他妹妹就嫁給他做老婆!

楊文山將二人領回家里,父母眉開眼笑。弟弟楊文海也忙后忙后,熱情招待。可是當聽說需要三千塊錢時,楊元貴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擔心姑娘呆不住。那男子胸脯拍得山響,保證妹妹不會改嫁;并且掏出身份證給大家看,果然同一住址,哥哥叫劉德富,妹妹叫劉德瓊,楊元貴一家不再懷疑,湊了三千塊錢給劉德富,劉德瓊也就留下不走了!

劉德瓊今年二十六歲。她其實不會干活,或者說不想干活。每天吃了飯睡覺,要么就看電視,楊元貴全家并不計較。只要她留下來不走,不干活算了;若是能生個一男半女,那更是天大的福氣!

結婚后不久,楊文山為了掙錢,不得不跟著建筑隊的人去了北京。

楊文海比楊文山小兩歲,人也比哥哥高大英俊。劉德瓊剛來時對楊文海不理不睬,楊文山走后卻又主動跟他說話,每天叔叔長叔叔短的,還常常叫他到房里玩。

嫂子房里有什么好玩?不過有臺黑白電視機,這幾天放的是《水滸傳》,當看到潘金蓮勾引武二郎時,楊文海不由入了迷,直到十點多鐘還不想走!劉德瓊起床上廁所,稀里嘩啦之后卻說忘了帶紙,楊文海將紙給她。楊二郎不是武二郎,劉德瓊稍加勾引,兩個人便粘在了一起。

有了第一次,難免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久而久之,楊文海不再回房睡覺,兩個人干脆宿到一起。楊元貴裝聾作啞,反正都是自己的兒子,跟老大跟老二都是一樣。

這年年底,楊文山從北京回來,到家時天剛破曉,楊文海、劉德瓊還未起床。楊文山一見怒不可遏:“你這個畜生!我不在家里竟然強占嫂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刀!”說完輪起大鍬便砍!

楊文海條件反射似的,拿起釘鈀便筑!兄弟倆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楊文海不是豬八戒,釘鈀使起來不太順手!結果被楊文山一鍬砍中腦袋,頓時血流如注!

楊元貴夫婦如喪考妣,禁不住嚎啕大哭!夫妻倆一個抱文山,一個抱文海。楊元貴老淚縱橫:“兒啊,你怎么不懂事?丈夫,丈夫,離開一丈就算了!何況文海又不是外人,賺錢蝕本都在自己家里。。。。。。”

“放你媽的屁!若不是你縱容,小畜生絕對不會這樣!”楊文山氣昏了頭,揚手便給了父親一記耳光!

當天夜里,楊元貴獨自來到屋后老槐樹下,上吊自殺了!楊文海因為失血過多,醫院里搶救無效,第二天也死了!

楊元貴、楊文海死后,楊文山因為故意殺人,結果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包產到戶之后,我們這里實行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的政策,楊文山家一下子少了三個男人,家里的農活沒人干,劉德瓊便叫我幫忙。人非草本,孰能無情?我們后來就住到一起。文山媽雖然不高興,可是也無可奈何。

不久劉德瓊生了一個兒子,劉德瓊叫他楊劉寶。

我和劉德瓊十分恩愛,第二年她又生了一個兒子,劉德瓊叫他張劉寶。

兩個劉寶都叫我爸,但我知道楊劉寶肯定不是我的兒子。

為了掙錢,我不得不想辦法出去打工。

2002年3月,我在智聯招聘上登了一則求職啟事:

男,37歲,高中畢業,在上海某食品廠做過十年倉管(其實沒有),希望找一份月工資二千元以上的工作。手機:(略)。

沒幾天,一位女士給我打電話,說她們是南通中外合資繡花廠,招聘保管員一名,月工資二千五以上。第二天我去看了,倉庫里很亂,地上,架子上全是各種絲線,毛線和棉線,還有各種色號的珠片。人事部長說以前有個保管員,因為不服從生產部長指揮,已經被辭退了,明天來交接。

前任保管員來了,她叫高銀芳,長得很漂亮,身材也特別惹眼:前凸后翹。她的性格很特別,看見我不斷冷笑。她說我肯定干不下去的,我叫她給我一份庫存表,我以后在庫存表上加加減減,有什么不好做的?

早晨的氣氛很沉重,高銀芳的臉色也特別難看,她靜靜地坐到自己的位置,打開電腦后,她的眼神里滿是堅決,那種氣勢讓人不敢靠近。到了中午,大家都去吃飯了,只有她還在工作。我以為她在合計庫存,可我偷偷地探頭一看,只見她正一個文件一個文件地翻看,然后毫不猶豫地按下刪除鍵。她的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遲疑。我問她在做什么。她沒抬頭,只是淡淡地說:“入職時候電腦啥樣,離職時候電腦也應該是啥樣。”這話聽著好像有點道理,但我心里清楚,倉庫跟其它部門不一樣,沒有庫存絕對會引起麻煩。

午休過后,高銀芳把位置讓給我,當我打開電腦后,發現里面空無一物,我整個人都懵了。我趕緊去找老板,很快,老板氣沖沖地來到她的面前。“你憑什么要把電腦里的資料刪除?” 高銀芳站起來,她的聲音平靜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這些都是我以前做的月報表,可是從來沒有人看,他們只會叫我盤點,我收發不錯,庫存就不錯,為什么一定要我盤點呢?你們不相信我,就讓新來的倉管盤點吧。”“電腦是公司的,里面的資料也是公司的,你沒有權利這么做!你這是違法的!”老板幾乎在吼,臉上的怒氣讓人不敢直視。高銀芳并不退縮,語氣更加堅定:“既然不相信我的數據,我有權把我做的報表刪除,你們盤多少算多少!我反正沒有拿!”老板沒想到她會這么硬氣,他警告說:“你要是不恢復資料,后果自負。”我站在一邊,心里五味雜陳,我理解她的行為,突然被辭退,擱誰心里都不好受。

局勢愈發緊張,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淡淡地說:“經常盤點是有問題的。收發不錯,結果就不錯,何必經常盤點呢?我現在沒有什么可以恢復的了,已經全部刪了。”老板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壓低聲音威脅道:“你這樣做對你沒有好處的,好聚好散,何必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可能的后果。”說罷,高銀芳就收拾自己的東西走了。

我站在一旁,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理解她的做法,但同時也感到一種無力的悲哀。

因為沒有賬,車間里的工人來領東西時,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也不認識東西。我讓她們自己找,然后記下色號和存放位置,下次再找時我就知道了。新買的東西我自己放,自然知道色號和存放位置。舊東西越發越少,新東西越進越多,我想不出三個月,倉庫里也就賬物一致了!

繡花廠里有宿舍,不過大多是女工。領導讓我與門衛同住,那家伙經常帶女工進來,而且經常換。我不想當電燈泡,有天下班后便到外面找宿舍。

正好遇到以前的保管員高銀芳。她現在到一家電器倉庫做倉管,自己租的房子。她見我沒走十分奇怪,我說慢慢來吧,時間一長也就熟悉了。高銀芳聽了不由冷笑。

高銀芳的房東家共有三間平房,高銀芳租的是東面一間,西房和中間的明間還沒有租出,我便租了中間的明間。

房間和明間都有大門進出,不過里面也有小門相通,開關在高銀芳那邊。瓜田李下,男女授受不親,我自然不會去敲那個門。

高銀芳有老公,不過長年在廣東打工,很少回來。

有一次高銀芳下班很晚,而我已經睡了,我聽到隔壁倒水的聲音,于是輕輕從床上爬起來,透過門縫,我窺見高銀芳正在洗澡。她那邊開著燈,我這邊是暗的,我看見她,她看不見我。

高銀芳可能知道隔墻有眼,以后沐浴時總是把電燈關掉,只在床頭點一支蠟燭。在昏暗的燭光中,高銀芳更顯得婀娜多姿,風情萬種。

后來有一天夜里,高銀芳洗澡之后,竟然開門進來了。我嚇得不知所措,高銀芳把食指壓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做聲。她打開燈,在燈光的映照之下,她顯得格外美麗大方,楚楚動人,又帶著幾分嬌媚。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是過來人,頓時難以自制。二人寬衣解帶,相擁而臥。一陣**之后,高銀芳依偎在我的懷中,香甜地睡去。

接下來我們就同居了,不過上班下班時,我們都從各自的房門進出,只有晚上我們才睡在一起。

高銀芳加了我的微信之后,把繡花廠上個月的庫存表轉發給我。上面色號、數量、存放位置、進出日期都有。我問她記得這樣清楚,廠里干嘛不要她呢?她說因為記得太清楚了,采購部長和生產部長不能夠弄虛作假少買多報,所以就找借口不要她了!我一聽半信半疑,還有這樣的部長?

幾天后生產部長踱著方步進來了,一見倉庫里變化不大,立即勃然大怒:“你來之后在干什么?給我把倉庫里的東西全部盤一下,一個星期內把庫存給我,我要抽查!”

我說: “高銀芳把庫存表給我了,色號、數量、存放位置都有,有誤差我改過來不就行了?”

“不行!”生產部長聲色俱厲:“高銀芳就是因為賬物不符才被辭退的!你照她的賬做,不還是錯的嗎?在這里我是主管,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以后每個月都要盤點!”

現官不如現管!既然生產部長說了,盤就盤吧。我天天加班把幾千箱線都盤了一下,同時在賬本上寫上存放位置。我把打印后的報表交給生產部長時,他看也沒看便扔到桌上。

第二位領導閃亮登場。她是釆購部長,閑來無事到倉庫玩。一進門她就十分不滿地說:你為什么不做色卡呢?各種線都取一點下來粘到A4紙上,然后貼到存放箱上,以后查找就方便了!我說我照色號發貨,色號不同線就不同,干嘛要做色卡呢?她說這是命令,保管員必須無條件服從。無奈我只好將各種線摘下一點粘到A4紙上,然后貼到存放箱上。其實我還是照車間報的色號發貨,我做的色卡根本沒用,再說幾百種線我也看不出來。

大約三個月后,總經理到倉庫檢查工作。看到倉庫里的東西排放整齊,一開始十分高興。當他看到同樣的東西竟然放在兩、三個地方時,立即火冒三丈,叫我將同類東西合并。

原來繡花廠里生產不停,有些線不等用完就得購買,比如原來半箱現在又買了一箱、兩箱,自然沒辦法放在一起。我說我有賬,上面有進貨日期和存放位置,也知道總數;而且先進先出,不合并也行。總經理聲色俱厲:不合并給我走人!

我在原地呆了一刻鐘,倉庫里許多同樣的東西放在不同的地方,有的一箱有的半箱;也有不同的零線混在一起,不過我有賬,發貨時能夠找到;還有即使同樣色號的線,由于進貨日期和生產廠家不同,顏色也有差異,實在不能夠分類、合并。

我跟總經理無法解釋,只好將同類東西合并在一起。為了區別新舊,我在存放箱上都寫上了進貨日期。同一天同一個廠進的貨,色號相同,東西肯定是一樣的。

可是好景不長,元旦后高銀芳的丈夫回南通打工。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問題,反正他來后就把明間和房間的小門釘死了。兩個人下班后大聲調笑,見了我好像不認識似的。人家是正式夫妻,我雖然心似貓抓,可是也沒有辦法。

愛而不得是很痛苦的,年底我就辭職回家了。第二年高銀芳打電話給我,說她生了一個女兒,按時間推算應該是我的。她丈夫吵著要離婚,高銀芳問我怎么辦?當時我有劉德瓊,還有兩個兒子,他們都叫我爸爸,我能怎么辦?我叫她把女兒的照片發給我看,我一看真的象我,于是打了一萬塊錢給她,并且幫女兒取名高劉寶。

2003年正月,楊文山刑滿釋放,他見我住在他家,孩子也叫我爸爸,立即叫我帶著兩個兒子滾蛋!

張劉寶是我生的,這個不用懷疑;可是楊劉寶不是我生的呀,憑什么也叫我帶走呢?

楊文山說他坐牢前一年都在外面打工,坐牢后楊劉寶才出生,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楊劉寶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的呀!他去坐牢之前,我都沒有碰過劉德瓊呢!

我把張劉寶帶回自己家里,楊劉寶跟他奶奶生活,他仍然叫我爸爸。

楊文山經常打罵老婆,劉德瓊忍受不了,沒多久就和他離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張劉寶后來考上了南京大學,楊劉寶因為沒有錢上學,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

沒有愛人是很痛苦的!劉德瓊走后,我又發信息給高銀芳,希望她能到我家來。高銀芳說她早就和老公離婚了,女兒剛剛高中畢業,聽說我跟劉德瓊分手之后,第二天就帶著女兒來了。

女兒本來就是我生的,我對她和兒子一樣張劉寶一樣看待,不過她不知道我就是她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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