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暗格整個被抽出,除了一沓零錢和一捆大團結外,再無其他值錢的東西,陳耀祖頓時傻了眼,
“我的金條呢?”
他不信邪地將紅木箱翻了幾圈,
別說金條了,連金首飾都沒找到一件,
這次的計劃除了陳家人外只有王春花知道,陳耀祖篤定蘇念不會提前轉移金條,
要么蘇念藏著大量金條的消息是假的,
要么蘇念心思重,沒將金條帶進陳家,而是藏在其他地方!
不論真相是哪種,他都不能接受,
陳耀祖氣得將手中暗盒猛砸向土墻,握緊拳低吼,
“賤人!”
”黑心肝的資本家,活該被批斗下放!“
摔扔一通后,陳耀祖冷靜下來,黑著臉收拾屋子,
金條還沒找到,不能和蘇念徹底翻臉,更不能讓蘇念知道自己翻找她藏錢的地方,惹得她生出警惕,想找金條就更難了,
幸好他一開始做了兩手準備。
他不信,這次蘇念還能僥幸逃過!
陳耀祖將散落的錢一張張撿起疊好,想原封不動放回去時,卻發現夾層盒子怎么也塞不進去,急得他滿頭是汗,
眼看和陳婆子匯合的時間快到了,
他一咬牙,將錢揣進兜里,把屋子重新弄亂做出家里被盜的假象后,匆匆朝鎮上趕。
與此同時,
【壞婆婆假裝不醒,】
【大壞蛋買通醫生撒謊,說壞婆婆看病要好多好多錢。】
福寶軟糯的控訴聲中,蘇念默默掐了把胳膊,紅著眼擠進人群,“婆婆!都讓讓,我婆婆怎么樣了?”
“這時候才知道擔心,早干嘛去了。”
大隊支書舉著煙槍,板著臉訓斥,“蘇同志,奢侈**作風要不得!生孩子不是生特權,為了吃肉喝湯,逼老婆婆頂著寒風鑿冰撈魚,凍死在雪地里,這事兒要是傳到其他村,別人會怎么議論?”
他聲音越說越高,說到激動處,手中煙槍在拖拉機上敲得‘梆梆’響,“別人會笑話我這個大隊支書不作為!助長資本主義風氣!”
“蘇同志,你平日里看著挺機靈一個人,現在怎么就在這種原則性問題上犯錯誤!生產大隊的風氣全被你們這群知青帶壞了!”
大隊支書指責的話音剛落,
細碎的議論聲在人群中響起,意味不明的視線如芒刺般,爭先恐后投注在蘇念身上,
“我早就說過蘇念這丫頭不是個善茬,瞧瞧,把好好一個人折騰成這樣。”
"要我說,資本家的子女,打骨子里就是壞的,什么學生,知青,這些都是爛心肝的罪人,就應該一直關牛棚改造!"
【不是媽媽的錯!是大壞蛋,嗚嗚嗚,不要罵媽媽......】
【福寶沒用,保護不了媽媽......】
福寶聽著周圍起哄聲急得大哭,嗚嗚哇哇的啼哭聲壓過議論聲,在河灘上空回響,
“福寶乖,不哭,不是媽媽的錯媽媽當然不會認。”
蘇念拍哄著哭泣的福寶,視線劃過人群中議論的人,淺褐色瞳眸沒有一絲溫度,
瞧瞧,都是找她治過病的人,
好在她沒對他們的善意從沒抱過期許,一直公事公辦,這會兒倒也不覺得難過,
“什么叫不是你的錯,這么冷的天,要不是你逼陳婆子,陳婆子怎么會到冰上抓魚?”
王春花從人群后跳出來,“說瞎話也得有個限度,三九寒冬,室外待久了會凍死人的,難不成陳婆子活夠了,自己出來找死不成!”
“婆婆活沒活夠我不知道。”
蘇念瞥了眼躺在拖拉機上裝暈的陳婆子,語氣譏諷,“但抓魚不是我逼她來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不信你們問問她。”
蘇念篤定的語氣令王春花和陳婆子眼皮一跳,有種事情超脫他們掌控的不好預感,
“壞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壞人,陳婆子暈著呢,怎么問?”
王春花心里發慌,將問題拋向大隊支書,希望他直接拍板將蘇念的罪名定下,“支書,你給評評理。”
解放前村支書就是村里管事的族長,村里大事小事都由他決斷,解放后,他被推舉上大隊支書的位置,再大隊隊員中頗有威望,
在石梁河村村民心中,大隊支書的話,就是判決,
眾人齊刷刷看向大隊支書,等他拿主意。
“人還暈著,爭來爭去有什么用?先把人送公社衛生所去,就說摔暈了被凍的。至于蘇同志,等陳婆子病好再決定如何處罰。”
大隊支書卷起煙袋,拍板,“行了,都散了吧。”
“支書這樣處理,有失公平。”
“哦?”大隊支書停下腳步,瞇著眼打量蘇念,“蘇同志有不同意見?”
“當然有,陳婆子為何要撈魚,我把她救醒問問不就知道了!”
“蘇同志別鬧了,心疼心疼你婆婆吧,”
王春花怕有變數,急忙拒絕,“掐過人中啥的早就試過了,根本不行,抓緊送公社衛生所,可別拖出人命來。”
“急什么。”
蘇念將福寶遞給婦女主任,走到大隊支書面前,直視他渾濁的雙眼,“支書莫非忘了我是學醫的?讓陳婆子醒,我有的是法子!”
“暈倒不是什么大事,扎一針就好了。”
唇角上揚,她從袖中拿出細長的繡花針晃了晃,“我現在就去幫婆婆施針,她不僅當場就能醒,還能蹦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