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短期內難以洞悉在古火星上觀測到的藍色太陽和“野馬塵埃處”笛狀隕石的奧秘,帝賀遂提議先前往墨家村拜謁,或可從墨晶處獲取些許啟示,眾人遂起身前往墨家村。
帝賀等人一路翻山越嶺,終于越過了山埡,進入了一條幽靜的山谷。一進入山谷,他們便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只見四周群山環抱,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這片山谷與世隔絕。山谷中草木繁茂,郁郁蔥蔥,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山間清泉潺潺流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在演奏一場大自然的音樂會。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花香四溢,讓人心曠神怡。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美好,仿佛是一個世外桃源。
在谷口處,立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它宛如一座天然的雕塑,靜靜地矗立在那里。巨石上蒼勁有力地刻著“墨家村”三個大字,字跡龍飛鳳舞,氣勢磅礴,仿佛在訴說著這個村莊的歷史和文化底蘊。
在進入墨家村之前,李丙辰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地脫下了自己的上衣。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沉重,仿佛這件衣服承載著他心中的愧疚和不安。
一旁的李淵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李丙辰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也明白他內心的掙扎。李淵走上前去,拿起準備好的荊條,輕輕地放在李丙辰的背上。
荊條的刺痛讓李丙辰不禁皺起了眉頭,但他并沒有出聲,只是咬緊牙關,忍受著這痛苦。李淵小心翼翼地將荊條纏繞在李丙辰的背上,每一圈都綁得緊緊的,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減輕李丙辰內心的負罪感。
完成這一切后,李淵退后一步,審視著李丙辰。只見李丙辰**著上身,背上綁著荊條,顯得有些狼狽不堪。然而,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透露出一種決心和勇氣。
今天,李丙辰來到墨家村,是為了向墨蓮姑娘負荊請罪。他深知自己的逃婚行為給墨蓮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尤其是當他得知比他小6歲的墨蓮至今已經 32 歲,卻因為與他的婚約尚未真正解除而一直未能嫁人時,他的內心更是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仿佛是收到了訊息,亦或是通過占卜問卦預測所得,知曉今日將有貴客臨門造訪,墨家村的現任族長墨隱當機立斷。他率領著墨家的一眾高層人士以及入世的墨者們,其中包括從墨者崤山總院疾馳而歸的執墨家之法者、亦是墨者之首的巨子墨塵,與全村人一同抵達了谷口。
當他們到達時,帝賀的身影也恰好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墨隱見狀,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以最莊重的禮節迎接帝賀的到來,身后黑壓壓跪倒一片。
他高聲說道:“墨家村祖訓:‘非禹之道,不足以謂墨。’墨家村人出世即為墨家,入世即為墨者,皆宣誓效忠大禹及其傳承人。墨家村全村七百八十八戶,共計五千六百七十八人,在此恭迎大禹的傳承人!”他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充滿了敬畏和期待。
帝賀適時沉穩地催動禹羌琉璃法杖神力,身形如蒼松般筆直地拔地而起,穩穩地懸停于虛空之中,周身散發著令人敬畏的金黃色光芒,仿若一尊神祇莊嚴地降臨世間。眾人目睹此景,皆惶恐地跪地叩首,不敢有絲毫怠慢。
墨家村唯有一人未曾露面,此人乃是墨蓮之父、現任墨家村族長墨隱之子、墨家工門墨云集之首墨癡。因其癡迷墨家工藝,在墨蓮及笄之后便失蹤了,至今杳無音訊。
畫外音 VO:巨子乃執墨家之法者。墨家具宗教性質,入世即為墨者,巨子仿若教主,回到墨家村,即為村民,歸置于族長。《呂氏春秋·上德》記載了墨家巨子之形象。“巨子蓋是執墨家之法者。”墨者都愿意把巨子奉為自己的首領,都希望墨家的事業興旺于后世,所以巨子相傳,至今不絕。而世人以為《墨經》之集大成者墨子,亦是來自墨家村。
待眾人嗑完長頭,帝賀將手中的琉璃法杖收了起來。隨著法杖的收起,帝賀的身體也緩緩降落。落地后,帝賀立刻快步走到墨隱身旁,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將墨隱族長扶起。他的動作輕柔而有力,既表現出對墨隱的關心,又透露出王者的一種自信和從容。
扶起墨隱后,帝賀并沒有停下,他轉身面向巨子墨塵,臉上露出了微笑。他伸出右手,向著墨塵微微一擺,示意他請起。這個動作雖然簡單,但卻充滿了禮貌和尊重。
做完這些,帝賀才將目光投向了墨家村的眾人。他深吸一口氣,然后用洪亮而清晰的聲音說道:“大家請起。”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誠意和善意。
在一片靜謐之中,眾人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他們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疑,仿佛還沉浸在剛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無法自拔。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帝賀身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崇敬之情。
人群中,有一些人顯得格外大膽。他們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帝賀,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吸引著。當他們走到帝賀面前時,竟然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懇切地請求帝賀為他們磨頂賜福。帝賀微笑著一一答應并為其摩頂賜福。
須臾,墨隱與李淵二老友相互見禮,李丙辰與墨蓮之娃娃親,乃此二老年輕時所定。墨隱對負荊跪于前之李丙辰視若無睹,或因其逃婚之舉尚未釋懷,李丙辰尷尬跪地,如坐針氈。
然墨隱于陪帝賀往太極峰之際,留墨蓮于后,使其自決是否諒解李丙辰,亦即年少者之事,當由年少者自決。
墨蓮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讓她苦等二十余載的薄情郎,沉默不語,心中實則五味雜陳,愁腸百結,水漾般的杏眸中似盈著淚。茫茫碧空,天不言哉,愧對墨蓮的李丙辰竟不知今夕何夕。
清風拂過墨蓮的青色常衣,她亦不知是否該寬恕這個負心之人,然而今日終于得見“自家男人”的真容,未曾想自己尚未過門的夫君如此俊美,如今年歲漸長,更是增添了幾分沉穩和成熟,迷人是也,顏控的墨蓮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一陣白梅似的冷香隱隱浮動,不知不覺中竟是沁了李丙辰的心動。
待眾人漸行漸遠,墨蓮揮手示意遠遠跟隨、手中捧著李丙辰上衣和佩劍的李雨宸上前,讓他將其主人背上的荊條取下并為李丙辰穿上上衣。
李丙辰正欲起身,或許是跪得太久,雙腿發麻,或情不知所起,情非得已,一個恍惚便摔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的狼狽模樣,他竟全然忘卻自己乃是絕世高手,然而這卻引得不遠處的美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但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墨蓮的警覺,即李雨宸欺身上前的速度太快了,她心想李丙辰的一個男仆的輕功和內力如此厲害,那么李丙辰的武功就太可怕了吧,她不禁多看了“自家男人”幾眼。
待李丙辰整理好衣衫,移步至墨蓮近前,未曾想自己尚未迎娶的妻子竟是這般端莊秀麗,他不禁看得癡了。
李丙辰只覺眼前的佳人,雪色的青衣廣袖下纖長的身姿,豐美如瀑的秀發,嬌柔絕世的笑靨,秋水明泠的杏眸,含羞帶笑,眼波流轉,恰似清水芙蓉,嬌嬈天然,甚者,墨蓮身上的那絲絲縷縷冷梅清香更是沁人心脾,不知不覺間,笑意在他那本該涼薄的唇側漸漸蓄起,映著朵朵陽光,溫暖而燦爛。
或許緣分本就是上天注定,雖已錯過二十二載,觀此情形,似是郎情妾意,但他們最終能否終成眷屬呢。
雖尚有被逃婚而多年等待的怨氣,但見李丙辰癡癡看著自己,墨蓮的心底里其實甚是歡喜,然尚有外男在側,不免還是有些嬌羞,便半嗔半怒地問道:“我等婚約,汝作何觀?”
不曾想此時的李丙辰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結結巴巴地問道:“墨,姑,娘,怎,么,看,呢?”
墨蓮暗自思忖,自己自然是想嫁給你的,已然等待了你二十二載,還能作何想?況且今日相親,小女子對你甚是滿意,然我乃女子,需矜持些,實難啟齒。你這負心之人,怎就不能主動些呢?
當然,墨蓮并不知曉李丙辰此前對風兒的二十余載單戀之事,此刻,李丙辰正陷入內心的激烈掙扎之中,他意識到自己此刻竟移情別戀,豈非辜負了那二十余載的單戀之情?
既然難以啟齒,那就交由長輩們定奪吧,此婚事乃是基于兩大家族的聯姻,理應由家族間共同商議出最終結果,于是墨蓮一臉肅穆地對李丙辰言道:“由長輩們議定吧。”“也罷。”李丙辰亦只能無奈地應道。
當他們各懷心事、亦步亦趨走到太極山太極峰的墨家議事大廳時,帝賀正于墨家一眾高層面前,詳述新夏朝的三項國策以及自身“民為邦本”的大同社會理想之執政理念。
對此,墨家高層對新夏朝的三項國策以及帝賀“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內圣外王”“天下為公”的治國執政之道深表贊同,并認為霍光執掌權柄的漢廷所實行的霸王道雜之治國之道實非純粹,王道不過是虛有其表,霍光的統治實則是霸道強權,并未真正關切民生。而從小在社會底層長大的宣帝雖對民生問題有所關注,但其權力受限,且也僅是為了穩固其皇位的正當性而謀求虛名,并非真心愛民。
墨塵沉凝道:“天下者,本乃天下人共有之天下。然,于這片廣袤大地之上,權力之紛爭、利益之糾葛,卻未嘗有片刻之停歇。此即墨家所倡‘兼愛、非攻’思想之源起。天下兼愛,何來至尊?天下大同,何來至貴?故而,天下之人,生而平等也。”
墨隱面沉似水,端起眼前的茶杯輕抿一口,緩聲道:“天下萬物皆循其道,茶亦不例外,與人之道相通。若天下人皆能兼愛,恰似此茶包容苦澀與甘甜,何愁不能大同。”
帝賀聞罷,陷入沉思,少頃,沉聲道:“前輩所言甚是,然今時之世,紛爭不止,權力利益糾葛難清,欲實現天下大同,談何容易。”
墨隱起身,凝視議事廳前的墨家村,沉聲道:“墨家之理想,當自這一村始,以兼愛之理治村,使村民們和睦相處,互助互愛。若一村可成,再推至一鄉、一郡,乃至天下。”
帝賀眼神一亮,心中涌起一股豪邁之情,“以兼愛之理,化天下紛爭,此乃圣道也。以事為常,以衣食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為意,皆有所養;此乃民之理也。本王愿與墨家人共赴萬民生計之奮斗。”
墨隱滿意頷首,“主上真乃圣主也。如此甚好,天下本為天下人之天下,需天下人共為之。”
說罷,二人相視而笑,仿佛看到了天下大同的美好未來,而墨家村,正是這美好開端的起點。
緊接著,墨隱小心翼翼地將帝賀此次搜尋笛狀隕石所需的“墨晶”呈現在他面前。
這“墨晶”,實際上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墨晶石,即墨玉,而此墨晶尤其特殊,因其伴生于“野馬塵埃處”之笛狀隕石而更為稀奇。這種玉石質地異常細膩,宛如羊脂白玉一般,但其顏色卻是深邃的黑色,如墨染般濃郁。它通體漆黑,沒有絲毫雜質,純凈無瑕,宛如夜空中的黑曜石,散發出一種神秘而迷人的光澤。
帝賀凝視著這墨晶,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他緩緩伸出手,將“墨晶”輕輕接過。就在他接觸到墨晶的瞬間,一股神秘的力量如洶涌的波濤般猛然涌入他的體內。這股力量來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帝賀不禁為之一震。
墨晶在帝賀的手中散發著奇異的光芒,仿佛在與他身上的某種力量相互呼應。這光芒迅速蔓延開來,與帝賀身上佩戴的碧璽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碧璽原本就閃耀著翠綠的光芒,此刻在墨晶的激發下,更是顯得璀璨奪目。
隨著共鳴的持續,墨晶的光芒逐漸收斂,最終匯聚于帝賀手中的禹羌琉璃法杖上。法杖頂端的紫鳳凰守護著的五色寶石太陽中,原本空缺的黑晶位置,此刻竟然自動歸位,與墨晶完美融合。
墨晶
這一奇妙的景象讓帝賀驚嘆不已,他感受到了這墨晶所蘊含的強大能量,以及它與自己之間那緊密的聯系。
未料事情竟如此順遂,攜墨家玉牌而來的海來阿木,那顆高懸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原以為會有一場激烈鏖戰,畢竟江湖傳聞墨者神秘非常,來此之前,著實擔憂會被困于這墨家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