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客流稍緩,陸晚緹才有空給醒來的妹妹喂奶。茶館老板張大叔走過來,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卻能干的姑娘。
"包子老板,這是你女兒?。扛阏嫦?。"張大叔笑瞇瞇地說。
陸晚緹還沒來得及回答,張大叔媳婦胡姐就插話道:"胡說什么,一看人家姑娘就知道還沒成親呢"
"這是我妹妹。"陸晚緹解釋道,隨即編造了一個父母雙亡、投奔舅舅卻遭遇不幸的故事。這個凄慘的身世立刻贏得了胡姐的同情。
"可憐的孩子...以后你就叫我胡姐,在這驛站我罩著你!"胡姐拍著胸脯保證。
之后幾天,陸晚緹每天天沒亮就背著妹妹,和有自己半個高的籮筐出發,籮筐拿布蓋著,放半筐包好的包子、云吞和面條。其余就收空間廚房貨架保鮮,輕松去出攤。
驛站漸漸熱鬧起來,官驛站旁十幾家攤販早已支起攤位,胡姐茶館的伙計正在擦拭驛站配置的桌椅。
見陸晚緹過來,胡姐親自迎上前:"晚丫頭,就擺我茶館邊上。"
第一籠包子揭蓋的瞬間,濃郁的肉香如漣漪般蕩開。過往商隊的馬匹都不安地打著響鼻,幾個腳夫循著香味圍了過來。
"小娘子,這包子怎么賣?" "客官,肉包八文,素包五文。"陸晚緹掀開蒸籠,白霧中現出十八個褶的完美包子。
"第一籠優惠,買三送一。"
腳夫們掏出銅錢,熱騰騰的包子剛入手就咬了一大口。滾燙的肉汁濺出來,混合著香菇的鮮香在舌尖炸開。幾人瞪大眼睛,顧不得燙嘴,三兩口就吞下肚去。
"再來十個,不,二十個。"
茶館里的商人聞香而動,很快在陸晚緹攤前排起長隊。她動作麻利地下面、撈面、加料,手腕翻轉間,六碗云吞面同時出鍋。翠綠的蔥花浮在琥珀色湯面上,粉嫩云吞如元寶般沉浮其間。
"客官自己加辣醬。"她指向三層調料架,"左邊花生油,右邊豬油。"
胡姐茶館這邊的座位很快坐滿,商人們捧著面碗,就著熱茶大快朵頤。有人咬開云吞,鮮蝦的甜味立刻充盈口腔;有人舀一勺辣醬拌面,吃得額頭冒汗仍不???。
"老板娘,再加壺茶。" "小娘子,給我打包三十個肉包。"
陸晚緹忙得腳不沾地,背后的小語凝醒了也不哭鬧,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姐姐像蝴蝶般在灶臺前飛舞。
偶爾有食客逗弄,嬰兒還會咯咯笑起來,露出兩個小梨渦。
沒想到今天的下午的生意比上午還要紅火。陸晚緹剛蒸好新一批一百個包子,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宿主,有大隊人馬接近。"七七突然警告道。
午時剛過,遠處官道突然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三十余騎玄甲鐵騎如黑云壓境,為首的男子墨發高束,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
赫連決原本打算直接穿過驛站,但突然飄來的熟悉香味讓他猛地勒住了韁繩。這味道...這分明是寧晚做的包子的香味。
十一年來,他從未在任何地方聞到過如此相似的香氣。
"王爺?"副將顧清寒疑惑地看著突然停下的自家王爺。
赫連決沒有回答,"休息一下。"他冷聲下令,騎馬向驛站去。
他勒馬停在驛站前,露出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劍眉入鬢,鳳眼含威,正是令朝野聞風喪膽的攝政王赫連決。
赫連決翻身下馬,玄鐵靴踏碎薄冰。他循著記憶中的香氣走到攤前,卻在看清陸晚緹面容時怔住。
杏眼櫻唇,梨渦淺笑,分明是張陌生面孔,可那揉面的手勢,擺盤的習慣,都與逝去的寧晚如出一轍。
陸晚緹當看清那人的面容時,陸晚緹的手一抖,差點打翻剛包好的包子。
"赫連決?"她在心中驚呼,"這瘋批怎么在這里?"
"冷靜,宿主。"七七迅速分析道,"你現在是完全不同的身份和外貌,他不可能認出你。"
陸晚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是的,她現在不是寧晚,而是農女陸晚緹。
雖然五官精致,皮膚白皙,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但頂多算個小美女,與死去的那個傾國傾城第一美女寧晚截然不同。
"客官要用些什么?"陸晚緹強作鎮定,聲音卻比平日清脆三分。
"來六十個肉包子,三十三碗云吞面,都要加辣醬。"赫連決的副將顧清寒上前點單。
陸晚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營業性的微笑:"好的,客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