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頓時熱鬧起來。陸晚緹捧著碗,看著眼前這一幕——堂哥們爭搶紅燒肉,大伯母追著給每個人盛湯,二伯父默默把魚肚夾給妻子。
回到自己房間后,陸晚緹給沈宴之發了條消息:【今天見了奶奶,她給了我一只銀鐲子。想你。】
沒想到視頻請求立刻彈了出來。屏幕那端的沈宴之還穿著手術服,額頭有汗濕的痕跡。
"手術結束了?"陸晚緹問。
沈宴之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給我看看鐲子。"
陸晚緹舉起手腕,銀鐲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她講述今天的見聞,說到明天要陪堂姐去城里時,沈宴之皺起眉。
"小心點,"他叮囑,"有事立刻報警,別硬碰硬。"
"知道啦,"陸晚緹笑道,"有那么多堂哥在呢,還拉了警察的兄弟一起。"
沈宴之還想說什么,那邊突然傳來廣播聲:"沈醫生,急診會診。"
"去吧。"陸晚緹沖屏幕飛吻,"我等你回來。"
掛斷電話,她摩挲著手腕上的銀鐲。明天將是一場硬仗。
天剛蒙蒙亮,陸晚緹就被陸母從被窩里拽了出來。
"快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陸母一把拉開窗簾,冷空氣混著晨光一起灌進來,"你堂哥們都在樓下等著了。"
陸晚緹瞇著眼摸到手機——才六點半,屏幕上是沈宴之一小時前發的消息:【今天六臺手術,可能沒空看手機。注意安全,情況不對就跑,別逞強。】
她掙扎著坐起來,發現床邊已經放了套運動裝。"媽,這也太早了吧..."
"早什么早,"陸母把熱毛巾糊在她臉上,"去晚了那家人該出門了。"說著又往她包里塞了瓶防狼噴霧,"拿著,城里人壞著呢。"
陸晚緹被熱毛巾激得清醒了些,看著母親擔憂的表情,突然想笑:"媽,你去也沒用啊,上次二伯母說你兩句,你轉頭就哭鼻子。"
"死丫頭。"陸母作勢要打,手卻輕輕落在她發頂,"...躲你堂哥后面,別往前湊。"
樓下傳來汽車喇叭聲。陸晚緹叼著陸母塞給她的饅頭沖出門,看見三輛車已經發動,大堂哥陸坤的SUV打頭,后面跟著兩輛皮卡,車斗里坐著五六個精壯小伙,有個還穿著警服,那是堂叔家的兒子。
"緹緹,這兒。"二堂嫂王瑩瑩從副駕駛探出頭。陸晚緹鉆進后座,發現除了兩位堂嫂,三堂哥陸城也在,正擺弄著記錄儀。
"城哥,你這是..."
陸城咧嘴一笑:"取證。那家人要敢動手,就是襲警。"他指了指胸前的警號,"雖然是交警,但制服夠唬人。"
車子駛出村口時,東方才泛起魚肚白。陸晚緹望著窗外掠過的田野,心跳逐漸加速。手機震動,是沈宴之又發來消息:【記得吃早餐。】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她莫名安心。
劉家住在城西一個老小區,沒有電梯,樓道里貼滿小廣告。眾人爬上六樓時,陸晚緹已經氣喘吁吁。陸坤示意大家安靜,抬手敲門。
"誰啊大清早的。"門內傳來尖銳的女聲。
門開了一條縫,劉母那張刻薄的臉露了出來。她四十出頭,燙著過時的卷發,嘴角下垂,看到門外陣仗的瞬間,臉色"唰"地白了。
"你、你們..."
大伯母一個箭步上前抵住門:"劉家的,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劉母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陸坤強壯的手臂輕松撐開門板。眾人魚貫而入,小小的兩居室頓時擠得水泄不通。
劉志明和他父親縮在餐桌旁,面前是吃到一半的油條豆漿。
"干什么你們,私闖民宅啊。"劉父拍桌而起,聲音卻在看到穿交警服和另外一位穿著民警服的人時矮了半截。
大伯母環顧四周,目光停在客廳的液晶電視上——那是陸雨婷用年終獎買的。她冷笑一聲:"今天我們過來,是把我家婷婷的東西搬走。"
"搬什么搬"劉母突然來了精神,"這些都是我兒子買的,你們陸家不是要賠二十八萬嗎?錢呢?"
三堂嫂呂艷麗"啪"地甩出一疊票據:"睜大眼看清楚,電視發票,洗衣機發票,網購交易清單等等,連你們廚房那個微波爐和喝水杯都是婷婷買的"
劉志明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胡說,這些明明..."
"明明什么?"陸城亮出記錄儀,"要看看銀行流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