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家怎么回事?"
"是不是又打孩子了?"
"聽著不對勁啊,要不要報警?"
陸晚緹眼中精光一閃,時機到了。她迅速將人造血漿抹在額頭和手臂上,用繃帶草草包扎,又撕破一只袖子,露出滿是"傷痕"的手臂。
"叔叔阿姨救命啊……"她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哭喊著沖向大門,聲音顫抖得恰到好處,"繼父逼我把工作讓出來,我不肯,就要打死我。"
門一開,陸晚緹"虛弱"地跌入人群。鄰居們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少女額頭"鮮血"直流,手臂青紫交錯,衣服破爛不堪,活脫脫一個被虐待的可憐蟲。
"天哪!老趙你也太不是人了。"
"紅梅,這可是你親閨女?。?
"造孽啊,看把孩子打的。"
輿論瞬間一邊倒。趙大柱捂著手腕想辯解,卻被憤怒的鄰居們圍住指責。李紅梅和趙美玲也傻了眼,明明被打的是他們,怎么轉眼間陸晚緹成了受害者?
"我去叫廠領導。"
"已經有人去喊公安了。"
陸晚緹"虛弱"地靠在一位大嬸懷里,暗中觀察趙家人的表情。趙大柱臉色鐵青,趙軍躲在他身后發抖,趙美玲則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她。最精彩的是李紅梅的表情——震驚、困惑、憤怒,最后變成了恐懼。
警笛聲由遠及近,兩名公安推開人群走進來,看到陸晚緹的"傷勢"后,臉色頓時嚴肅起來。
"同志,怎么回事?"
不等趙家人開口,鄰居們七嘴八舌地把情況說了個大概。在眾人描述中,趙大柱一家長期虐待繼女,今天更是變本加厲,差點鬧出人命。
"不是這樣的。"趙大柱急得滿頭大汗,"是她打我們,你看我手腕都腫了。"
公安皺眉看了看他的手,又看看陸晚緹"鮮血淋漓"的額頭和青黑的手臂,冷哼一聲:"你一個大老爺們,被個小姑娘打成這樣?編也編像點?"
"真的,我閨女腿也被她打傷了。"李紅梅急忙拉過趙美玲作證。
公安看了看趙美玲包扎的小腿,不為所動:"誰能證明不是你們自己打的?人家小姑娘傷得可比你們重多了。"
陸晚緹適時地"暈"了過去,引起一片驚呼。
"先送醫院。"年長的公安當機立斷,"你們三個,跟我們去派出所做筆錄。"
在一片譴責聲中,陸晚緹被抬上警車。臨"昏迷"前,她看到趙大柱一家被公安押走的狼狽模樣,心里冷笑:這才只是開始。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鉆入鼻腔。等所有人都離開后,陸晚緹悄悄睜開眼,從病床上坐起來。病房很安靜,這時代的人都對住院很反感。病房也空空的。
"七七,趙家現在什么情況?"她問道。
"趙大柱和李紅梅被拘留,鋼鐵廠領導已經知道此事,正在開會討論處理方案。"七七回答道,"趙美玲和趙軍被暫時放回家。"
陸晚緹滿意地點點頭。在這個注重政治表現的年代,家暴丑聞足以毀掉一個人的前途。趙大柱的工人鐵飯碗,怕是要保不住了。
她躺在床上,想著下一步計劃。醫院的掛鐘指向六點五十五分,最后一縷夕陽從窗簾縫隙中溜走。
陸晚緹閉目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勻而綿長,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她仍在昏迷中。
"宿主,鋼鐵廠領導會議剛剛結束。"七七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趙大柱被停職調查,李紅梅的臨時工身份被取消。張勇強在會上力主要嚴懲趙家,不能讓為廠里犧牲的陸建國死都不安寧。"
陸晚緹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張勇強是原主父親生前最好的朋友,在鋼鐵廠擔任車間主任。有他推動,趙大柱的日子會更難過。但僅憑家暴這點罪名,還不足以讓趙家徹底翻不了身。
"七七,我睡一覺,凌晨叫醒我。"她在意識中吩咐。
"明白,宿主休息吧。"
意識沉入黑暗前,陸晚緹的思緒飄回原主的記憶碎片——那是半年前的一個下午,原主提前放學回家,無意中聽到趙大柱和人在里屋低聲交談:
"...這批鋼材今晚就運走...賬本藏在老地方...分你三成..."
當時原主沒敢多聽,輕手輕腳退了出去?,F在想來,趙大柱肯定在倒賣廠里的物資。在那個計劃經濟年代,這足夠判個十年八年了。
"滴——宿主,凌晨十二點整。"七七的提示音準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