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回頭看了眼推她的人,磨了磨牙。
并用眼神制止了阿婆的動作。
鄰里之間的這點惡作劇,可以私下里解決,不必要讓外國人看笑話。
“蘇夢?你應該就是蘇夢吧?”一個背著雙肩包,扎著高馬尾,青春洋溢的少女跑了過來。
蘇夢疑惑的看過去,正對上她甜蜜的笑容,“我是聶娉婷,我看過你的照片。
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接著,她附耳小聲的說:“聶榮華是我的小叔。
蘇姐姐,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蘇夢驚訝的看著她。
聶娉婷居然也出現(xiàn)了!
沒有了鐘婉柔,沒有了書中的那條河,她一樣的沒有缺席。
劇情君強悍如斯!
“你好!”既然被認出來了,蘇夢也不能裝聾作啞,基本的禮貌她還是有的。
聞言,聶娉婷湊得更近了。
她自來熟的挽上蘇夢的胳膊,指著中山裝男人介紹,“那是我爸,聶榮昌。
蘇姐姐,我們聽說了你家的事。
由于小叔出任務了,家里就派我跟著我爸一起過來看看。你還好嗎?”
蘇夢含笑點頭,“謝謝!我很好!”
聞言,聶娉婷不無意外的看向她身后的院子。
“你外公回來啦?”
她應該聽說過外公謝景明。
畢竟,蘇夢和聶榮華的娃娃親,就是因為謝景明和聶家爺爺曾經(jīng)的約定。
蘇夢搖頭,“沒有呢。去家里坐坐?”
聶娉婷還沒說話,聶榮昌走了過來。
他笑著看向蘇夢,“蘇同志,你好!冒昧打擾了。
請問能不能請你幫忙隨團翻譯一下?我的外語實在是太蹩腳了。”
他說得坦蕩真誠。
蘇夢愣了下,就聽聶榮昌又說話了。
“這次的友人訪華,將會對我們的經(jīng)濟發(fā)展有著重大的意義。
如果你不方便,也不勉強。”
聶榮昌團長是這次接待外國友人訪華團的負責人之一。
蘇夢和聶娉婷的談話,他自然是聽到的。
蘇夢想到阿大不放心她獨自去接父親。
而羊城那里,沈舞陽原本定的是五日后出發(fā),也就是現(xiàn)在的三天后,說明她三天后趕去羊城,剛好來得及。
“隨團翻譯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蘇夢,你別擔心!有我爸在割尾會不能對你怎么樣。”
蘇夢沒想到會和聶娉婷同時出聲。
她們相視一眼,笑了。
聶榮昌明顯的松了口氣:“最多兩天,明天早上我派人來接你。”
考察團是來談經(jīng)濟合作的。
他們原本就有成熟的方案和提議。
只是兩方在利益上拉扯談判,需要點時間磨合而已。
“好!”蘇夢爽快的答應了。
聶榮昌:“你家的事我都聽說了。
你放心,你并不在蘇家的戶口上,他們抓不住你的辮子。
至于某些人的陰暗心思,別怕!你是我聶家的媳婦,等幾天隨我們回家完婚,他們奈何不了你。”
聶家三代從軍,如果聶榮華娶一個有資本家身份的媳婦,肯定會影響他的晉升。
況且,蘇夢熟知劇情,她不想和什么女主男主扯上關系。
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可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只能干巴巴的道謝:“謝謝你們!”
聶娉婷高興地挽著蘇夢,“太好了!蘇姐姐,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
來者是客。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就沖他們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能認那門親事,蘇夢也愿意盡地主之誼。
“我先回去交待一下。”
*
聽蘇夢講完隨團翻譯的前因后果,阿大高高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聶家倒是個好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既然準備放棄那段婚姻,就要早點切割好。”
蘇家不再是從前的滬市首富。
與大權在握的聶家門不當戶不對。
阿大也贊成蘇夢退婚。
“退婚的事,等你爸回來再說。
你快去吧,別讓人久等了。”
阿大揮手趕她走。
“你可不能強行訓練了。”蘇夢又看著他吃了一次藥后,出門去了。
院門外,聶榮昌和三位外國友人先一步離開了。
聶娉婷坐上蘇夢的自行車后座,一路都在談她的高中趣事。
到了國營飯店,聶娉婷搶著到窗口前排隊點菜,“蘇姐姐,你快去占位置,點菜的事我最拿手。”
她以為蘇公館被盜,才回國的蘇夢肯定身無分文。
可不知,蘇夢兜里有整個蘇家的財富,也有鐘翠林用橡皮筋箍起來的十幾打票據(jù)。
此情此景,她自然是不好拿出票據(jù),但掏出一張大團結應該是沒事。
“聶娉婷,拿著!說好了請你吃飯,你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吧。
至于點菜,你看著辦,我都行。”
她一把將錢塞進聶娉婷的手里,“中午吃飯的人好多,我先去占位置,你快點來哦。”
不待聶娉婷反應,她已經(jīng)快步走開。
中午的國營飯店,生意火爆,座無虛席。
蘇夢掃視一眼,走向角落里最后一張空桌。
凳子倒是干凈,但桌子上的油漬清晰可見。
蘇夢掏出紙巾仔細擦拭。
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她經(jīng)常勤工儉學,以賺取生活費。
端盤子、洗碗、打掃這些活計,成了她留學前幾年賺取生活費的主要來源。
后來,因為吃了過夜的食物,生病花費了她幾個月辛苦的積累。
她痛定思痛,在飲食上嚴格要求自己,不求精美但求新鮮干凈。
以至于做其它事,也養(yǎng)成了幾乎偏執(zhí)的要求完美。
“你看,她就是蘇家的那位吧?”
“就是她,我在警局門口見過她。
一個窮得連家都沒有的小可憐,怎么還能來飯店?怕不是來幫工的吧?”
“說什么呢,你以為是誰都能來國營飯店幫工?我看是來撿剩菜剩飯的。哈哈哈!”
蘇夢充耳未聞。
她淡定地坐在座位上,快速掃視一眼,就撐著下巴沉思,實際上是分出了一絲神思進了空間。
空間里,小黑球在田間追逐小蟲子,偶爾四肢伏地,用力的刨土。
蘇夢嘴角揚起,這才想起還沒播種呢。
說起播種,空間里連一件像樣的農(nóng)具都沒有呢。
她不由得扶額失笑。
“笑什么笑,一個窮鬼也敢和我們坐一起,滾!這張桌子我們要了。”
聽到呵斥聲,蘇夢陡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原先譏笑她的三人就圍在她身旁。
“滾!”蘇夢不耐煩的冷呵。
她不想和他們做無謂的爭端,但也不會就這么忍氣吞聲給人讓座。
她們原本是有一張桌子的,現(xiàn)在都圍著她。
她們的座位立馬被人占了。
“我們看中了這個位置,給我讓開。”一個胖女孩雙手叉腰,下巴高傲地抬起。
見蘇夢不出聲,另一個穿碎花襯衫的女子也來踩一腳。
“你一個窮鬼囂張什么囂張。
我記得你們蘇家今天早上被抄了。
你相不相信,只要我們吼一聲,你這個落網(wǎng)之魚立馬就會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