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徹底變成一群只會祈禱和歌頌,沒有自我意識的信徒附屬文明。
資料的最后,還附帶著數百個被凈化的文明案例。
那些曾經璀璨的文明,最終都變成了只有祈禱聲在回蕩的圣地。
他們的文明,被徹底抹除。
他們的歷史,被完全改寫。
他們的靈魂,被永久囚禁。
“這……”
周少卿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資料,只感覺到毛骨悚然,“這幫神棍!這比硅基聯合體那幫鐵疙瘩,還要狠毒一萬倍!”
硅基聯合體要的是命,是資源。
而星海神教他們要的是魂,是要將一個文明從概念上徹底奴役!
“善意的背后是絕對的控制。”
張云峰的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他們不是神,他們是一群披著神皮的惡魔。”
羅瑞祥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們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應驗了。”
“在他們眼中,宇宙間只有兩種存在:他們的信徒,和即將成為他們信徒的異端。”
“我們人類聯邦在他們眼中,就是那個正在搖擺,并且有滑向異端傾向的目標。”
“他們之所以對我們這么有耐心,不是因為我們的潛力,而是因為……”
羅瑞祥看向秦浩,“因為你的存在,讓他們感到了一絲棘手。他們沒有把握能夠用常規手段來凈化我們。”
秦浩點了點頭。
“他們想先用糖衣炮彈把我們腐化掉,等我們徹底離不開他們的技術,離不開他們的援助時,再圖窮匕見。”
“到那個時候,就算我能擋住他們的艦隊,我們整個文明也已經從內部爛透了。”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后怕。
如果不是孔杰的情報部門,冒死拿回了這份資料,他們可能真的會在這群神棍的忽悠下,一步步走向深淵。
“我們必須做好兩手準備。”羅瑞祥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一方面,我們要繼續和他們虛與委蛇,麻痹他們,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另一方面,”他看向王宏斌,“我們隱藏的那張針對他們的底牌,研發進度必須加快!”
王宏斌立刻會意。
“明白!所有關于反信仰模因干擾器和空間振蕩器的研發,將提升至最高優先級!所有資料,都將進行最高等級的物理隔絕,確保不會被任何信仰引導者察覺!”
“我們必須為未來與星海神教可能的沖突,準備好能讓他們感到肉痛的武器!”羅瑞祥一錘定音。
就在聯邦高層,剛剛制定好應對星海神教的秘密計劃時。
圣使者卡恩提的通訊卻不請自來,直接接通了羅瑞祥的最高指揮頻道。
這是一種極不尋常的舉動,充滿了壓迫感。
虛擬會客廳內,卡恩提那完美的身影緩緩浮現。
這一次他的臉上,雖然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但那微笑的背后,卻多了一絲不容拒絕的“神威”。
“我親愛的朋友,羅領袖。”他的聲音比以往更加宏大。
“為了能更有效地幫助你們對抗即將到來的異端,為了我們共同的偉大的事業。”
“我代表星海神教文明,向你們提出一個新的,更深層次的合作建議。”
他張開雙臂,身后的光翼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我們希望人類聯邦能夠開放一部分核心的軍事基地。由我們星海神教,派駐最精銳的圣堂工程師,協助你們部署最先進的圣言防御系統。”
“同時,我們建議成立一個聯合作戰指揮中心,由我們雙方共同指揮這場神圣的戰爭。”
卡恩提的話音剛落,羅瑞祥辦公室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開放核心軍事基地?
協助部署防御系統?
成立聯合指揮中心?
這已經不是試探了,這是**裸且毫不掩飾的軍事滲透!
“放他娘的屁!”周少卿第一個拍案而起,他的雙眼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這幫神棍,終于不裝了!這是想直接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啊!”
“開放軍事基地?讓他們的人進來?那跟把家門鑰匙直接交到強盜手里,有什么區別!”
“聯合指揮?我看是想直接奪了我們的兵權,讓我們當炮灰吧!”
“領袖!不能答應!絕對不能答應!我們現在就跟他們撕破臉!大不了兩線作戰!我們人類聯邦什么時候怕過死!”
周少卿的怒吼,代表了軍方所有鷹派將領的心聲。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不僅僅是尊嚴問題,這更是生存問題。
一旦讓星海神教的軍事力量滲透到聯邦內部,那人類聯邦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然而,羅瑞祥卻異常地冷靜。
他沒有理會暴怒的周少卿,只是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他將目光投向了秦浩。
秦浩的表情同樣平靜。
他看著全息屏幕上,那個依舊保持著善意微笑的卡恩提,緩緩說道:
“他很急。”
“他突然提出這么激進,甚至可以說是無理的要求,說明他急了。”
“為什么急?”
秦浩的嘴角勾起一絲冷意,“因為我們的發展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發現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可能來不及了。”
“在硅基聯合體到來之前,我們很可能就已經成長為一只他一口吞不下去的刺猬了。”
“所以,他想用這種方式來一次強硬的施壓。看看我們的底線到底在哪里。”
秦浩的分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是啊,對方的急躁,恰恰說明了人類聯邦的策略是有效的。
“那我們該怎么辦?”
張獻忠問道,“直接拒絕,撕破臉?就像老周說的那樣?”
“不!”
秦浩和羅瑞祥,幾乎異口同聲地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羅瑞祥的眼神深邃而銳利。
“我們當前最大的敵人依舊是硅基聯合體。這一點不能動搖。”
“在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之前,我們不能也不應該再樹立一個同樣強大的敵人。”
“兩線作戰,我們沒有任何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