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復制的時候都必須用手接觸才可以,雖說低濃縮鈾輻射比較小,但依然會對人體造成危害,我不能讓你去冒這險。”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小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對國家意味著什么?別說是讓你去接觸放射性物質,就是讓你感冒發燒,我都要寫一份萬字檢討!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秦浩被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老程,你先別激動。低濃縮鈾的輻射強度其實很低,比咱們做一次胸透的劑量還小,只要穿上專業的防護服,完全可以隔絕掉。”
秦浩試圖用科學道理來說服他。
“再說了,我還沒試過戴著手套能不能復制呢。”
這個想法讓程海棠愣了一下,他緊鎖的眉頭稍微松動了一絲。
對啊,間接接觸行不行?
系統的運作原理,至今無人能解,秦浩是唯一的“說明書”。
如果能隔著一層東西進行復制,那風險無疑會降到最低。
“你沒試過?”
“沒啊,平時也沒這個必要。”秦浩攤了攤手,“要不,現在試試?”
程海棠沉吟了片刻,這件事關系重大,如果真的可行,那無疑是解決目前困境的一條捷徑。
他看了一眼秦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后立刻拿起電話,用簡短的命令讓警衛員送東西過來。
幾分鐘后,一名警衛員送來了一副嶄新的,厚實的防化手套。
秦浩接過來,在程海棠緊張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戴了上去。
手套很厚,手指的觸感變得有些遲鈍。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程海棠剛剛喝過水的那個瓷杯上。
“就它了。”
秦浩伸出戴著手套的右手,握住了那個還有些溫熱的茶杯。
很快,熟悉的系統界面浮現在眼前,一行提示文字隨之亮起。
【檢測到目標:普通瓷質茶杯,掃描中。是否消耗2點能量進行復制?】
成了!
秦浩心中一喜,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下一秒,秦浩的左手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杯子。
“這……還真的可以?”
程海棠指著兩個杯子,又看了看秦浩戴著手套的右手驚喜道。
“看來,這系統認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皮膚。”
秦浩摘下手套,把兩個杯子并排放在茶幾上,語氣輕松。
這個發現,讓秦浩自己也松了口氣。
這意味著他以后在復制某些特殊物品時,安全系數將大大提高。
然而,程海棠在短暫的驚喜過后,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放松,反而變得更加糾結。
他盯著那副手套,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能答應。”
“為什么啊?”秦浩這下是真的不解了。
明明都證明了戴著手套可以,風險已經降到最低。
“怎么能說沒風險?”
程海棠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萬一防護服在操作過程中出現肉眼看不見的破損呢?
萬一鈾粉塵通過呼吸道被吸入了呢?萬一……總之,有無數個萬一!只要存在理論上的風險,就不行!”
在他看來,秦浩的安全,是絕對的,任何可能的風險,哪怕概率只有億萬分之一,都必須被杜絕。
國家的未來,賭不起。
秦浩徹底沒轍了,他算是看出來了,跟程海棠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這家伙在自己的安全問題上,已經有點魔怔了,簡直就是個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老程,現在是人家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了,每年幾百億白白送出去,還被人卡著脖子,這口氣你咽的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沒有問題,但硬剛鷹醬還差的遠。”
程海棠梗著脖子,繼續說道:
“錢沒了可以再掙,戰略物資被動了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你要是出了事,我們去哪再找一個秦浩?”
“我……”
秦浩被他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
兩人大眼瞪小眼,在沙發上對峙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
一個覺得是為了國家大局,一個覺得是為了保護國寶,立場不同,但出發點都是好的。
這氣氛,就有點尷尬了。
拉扯了半天,秦浩嘆了口氣,決定換個思路。
“行了,行了。”
他擺了擺手,“咱倆在這兒也爭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這件事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要不,我們去見見領袖?
把情況跟他匯報一下,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說。”
秦浩把皮球踢了出去。
他很清楚,程海棠關心的是他個人的安危,但羅瑞祥那樣的大人物,考慮的必然是整個國家的戰略全局。
在國家利益和個人風險之間,他會做出更宏觀的權衡。
聽到“領袖”二個字,程海棠的臉色頓時一變。
他怎么會不明白秦浩的意思。
如果把這個選擇題擺在領袖面前——
一邊是每年被敵人敲詐勒索數百億,整個核能戰略被掣肘,
另一邊是讓國之重器在“理論上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冒著億萬分之一的風險去解決問題。
領袖會怎么選?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程海棠的內心天人交戰,他不想讓秦浩去冒任何風險,但他也無法否認,秦浩的提議是目前最好破局之法。
讓他去向領袖匯報,就等于親手把自己堅守的底線,送上去讓最高層裁決。
看著秦浩那副“你不答應我就自己去”的表情,程海棠感覺自己的血壓都升高了。
他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糾結和無奈都一并排出體外。
最終,他睜開眼,用一種近乎疲憊的語氣,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那好吧……我來安排。”
等秦浩兩人找到羅瑞祥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這次會面并不是在會議室,而是在羅瑞祥的居所。
讓秦浩有點意外的是,羅瑞祥的居所并沒有想象中的金碧輝煌,而是一處尋常的四合院,青磚灰瓦,院里栽著幾棵海棠和石榴樹,樸素感十足。
客廳里,陽光透過木格窗,灑在茶幾桌上,屋里除了羅瑞祥外,張云峰副領袖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