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麗英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
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劇烈的疼痛告訴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
她顫抖著伸出手指,指著不遠處那對男女,聲音都變了調。
“莉莉,那……那不是李宏嗎?”
“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啊?天哪,也太漂亮了吧。”
周莉莉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進了掌心的嫩肉里,掐出了幾個帶血的印子,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她的大腦,好比被一萬噸炸藥狠狠轟過,只剩下一片嗡鳴的空白。
嫉妒,好比最惡毒的硫酸,瘋狂地腐蝕著她的心臟,讓她痛得幾乎要窒息。
憑什么。
憑什么李宏那個廢物,那個剛從牢里滾出來的窮光蛋,能找到這么漂亮的女人。
憑什么那個女人,還能穿得起十幾萬的香奈兒。
她身上那件幾千塊的裙子,還是陪那個死胖子睡了好幾個晚上才換來的。
和對方一比,她就像個站在公主旁邊的廉價女仆。
就在她快要被嫉妒燒得失去理智的時候,更讓她崩潰的一幕,發生了。
一輛好比燃燒火焰的紅色法拉利,無聲無息地滑到了那個女人的面前。
車門,好比蝴蝶的翅膀,向上緩緩升起。
那個女人,優雅地坐進了副駕駛。
而李宏,那個連電動車都快騎不起的廢物,竟然堂而皇之地,坐進了那輛千萬級跑車的駕駛座。
孫麗英徹底傻了,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有驚叫出聲。
她呆呆地扭過頭,看著臉色慘白如鬼的周莉莉,聲音干澀地問。
“莉莉,李宏他……他不是在趙氏集團當保安嗎?”
保安?
周莉莉聽到這兩個字,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用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了一百下,火辣辣地疼。
她想起了昨天,房東林寡婦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李宏真的勾搭上了一個開法拉利的富婆。
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憤怒,好比火山爆發,瞬間沖上了她的頭頂。
她不甘心。
她絕不甘心。
那個被她像垃圾一樣丟掉的男人,怎么可以過得比她好。
她瘋了一樣,朝著那輛即將啟動的法拉利沖了過去,嘴里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李宏,你這個騙子,你給我站住!”
可那輛紅色的猛獸,只是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便化作一道幻影,絕塵而去。
刺鼻的尾氣,混雜著揚起的灰塵,狠狠地灌了她一嘴。
車上,李宏握著那觸感極佳的方向盤,心臟還在砰砰狂跳。
剛才在醫院門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像極了周莉莉。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后視鏡,鏡子里,只剩下兩道越來越小的黑點。
“看什么呢?”
趙綾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
李宏心里一驚,立刻收回了視線,踩下油門的腳,又加重了幾分。
“沒什么,看后面有沒有跟車。”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含糊地搪塞了過去。
趙綾沒有再追問,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座椅上。
車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
過了一會兒,趙綾忽然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
李宏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
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
“分了。”
“哦。”
趙綾輕輕應了一聲,嘴角卻勾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她沉默了幾秒,又看似隨意地問道。
“我聽說,你當初是為了她,才進去的?”
李宏的心,好像被一根燒紅的鐵釬,狠狠地燙了一下。
他不想提那段屈辱的過去,可面對趙綾,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嗯。”
趙綾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冷意。
“你為了她坐了三年牢,她就這么輕易地把你甩了?”
“連一句感謝都沒有?”
李-宏再也壓抑不住心底那頭暴怒的野獸。
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法拉利發出一聲刺耳的鳴笛。
“那個賤人!”
他的雙眼瞬間布滿了血絲,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不甘。
“我他媽就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傻逼,才會為了那種女人,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趙綾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里閃過一絲心疼。
她伸出一只溫軟的小手,輕輕地覆在了他那只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大手上。
李宏的身體,猛地一僵。
一股好比電流般的觸感,從手背瞬間傳遍全身。
他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抽回來。
可趙綾的手,卻握得很緊。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那種女人,不值得。”
李宏的情緒,在她溫柔的安撫下,漸漸平復。
他看著身旁這個女人完美的側臉,心里五味雜陳。
就在他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趙綾卻忽然轉過頭,那雙漂亮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她不要你,我要你。”
“以后,我給你做女朋友,好不好?”
李宏的大腦,嗡的一聲,徹底死機。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趙綾,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干巴巴的字。
“趙總,你……你別開玩笑了。”
“我這種人,怎么配得上你。”
趙綾卻不管他那副見了鬼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
“我沒開玩笑。”
她的語氣,不容反駁。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李宏徹底愣住了,腦子里一片混沌。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著,好比擂鼓。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震驚,狂喜,和不敢相信的復雜情緒,瞬間將他淹沒。
趙綾說完那句話,就仿似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從隨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個薄得好比紙片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修長白皙的手指便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起來。
偶爾,她還會拿起手機,用一口流利的外語,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著李宏一個字都聽不懂的商業事宜。
她那副專注而又從容的樣子,和剛才那個主動撩撥他的女人,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