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厚重的隔音門緩緩關上,徹底隔絕了外界的晨光。
門外,卞娘子那名如同影子般寸步不離的貼身保鏢,快走兩步跟上她的步伐,低聲問道:“娘子,您就把他一個人扔在那?毒蝎那伙人可都是亡命徒,萬一……萬一李宏真被他們打死了,怎么辦?”
卞娘子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陽光照在她嫵媚動人的臉上,那雙桃花眼里卻沒有半點溫度,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她紅唇輕啟,吐出的話語,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要刺骨。
“潑天的富貴,我已經(jīng)給他了。能不能守得住,那是他自己的命。”
她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漠然與殘酷。
“如果他連一群看門狗都鎮(zhèn)不住,那他也就不配吃我卞娘子賞的這碗飯。”
說完,她不再理會身后那扇已經(jīng)緊閉的大門,坐上那輛黑色的奔馳S級,如同一位優(yōu)雅離席的女王,絕塵而去。
……
酒吧內(nèi)。
隨著卞娘子的離開,那層偽裝的和平假象,被瞬間撕得粉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全場。
一個剃著光頭,耳朵上掛著個銀色骷髏耳釘,一看就是刺頭的保安,率先發(fā)難。他晃著膀子走到李宏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喂,新來的,懂不懂規(guī)矩?”
李宏抬起眼皮,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直接越過他,落在了不遠處的毒蝎身上。
他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仿佛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只是幻覺。他站起身,主動朝毒蝎伸出手,語氣客氣得像是老朋友敘舊。
“蝎哥是吧?久仰大名。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還請蝎哥多多關照。”
他這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光頭保安愣住了,毒蝎也愣住了。
他們本以為這個小白臉會仗著卞娘子的勢耀武揚威,已經(jīng)做好了讓他血濺當場的準備。
誰能想到,他竟然會主動示弱,擺出這么一副低姿態(tài)?
毒蝎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冷笑。
果然是個沒卵子的軟蛋!
他根本沒去理會李宏伸出的手,而是從兜里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根雪茄,旁邊的小弟立刻識趣地湊上前來,劃著火柴給他點上。
“呼……”
一口濃郁的煙霧,被毒蝎盡數(shù)噴在了李宏的臉上。
他向前一步,用那只夾著雪茄的手,重重地拍了拍李宏的肩膀,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
“小子,別跟我來這套虛的。”
毒蝎湊到李宏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了毒蛇般的陰狠與威脅。
“我不管你跟卞娘子是什么關系,也不管你給她灌了什么**湯。我只告訴你一件事——”
他那雙陰鷙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宏,一字一頓地說道:
“夜色酒吧,是我毒蝎的地盤!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識相的,就自己滾蛋。否則……我不保證你明天還能不能看見太陽。”
說完,他猛地收回手,將那根只抽了一口的昂貴雪茄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腳尖碾碎。
“我們走!”
毒蝎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帶著那十幾個對他忠心耿耿的保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只留給李宏一個囂張至極的背影。
偌大的酒吧,瞬間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李宏,和那個之前帶他進來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著滿地狼藉,和李宏那張被煙霧熏得有些模糊的臉,臉上露出一絲擔憂和同情。
李宏卻只是靜靜地站著,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他看著眾人離開的方向,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本來,他還想著走懷柔政策,先禮后兵,盡量平穩(wěn)地接手這一切。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但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跟他們講道理,遠不如用拳頭來得直接有效。
既然如此……
李宏的眼底,閃過一抹久違的,森然的寒光。
……
他沒有在酒吧久留,簡單交代了幾句后,便打車回了自己租住的老舊小區(qū)。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看著屋子里簡陋的陳設,李宏的心情反而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走到臥室,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彎下腰,從積滿了灰塵的床底下,拖出了幾個沉重的部件。
那是一個早已被拆解的木人樁。
每一個部件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擊打痕跡,那是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苦練留下的印記。
入獄前,他曾是部隊里最頂尖的格斗高手。這個木人樁,是他親手做的,陪伴了他無數(shù)個揮汗如雨的日夜。
后來,為了那個女人,為了她口中所謂的“不喜歡打打殺殺”,他親手將這個視若生命的伙伴拆解,封存在了床底。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需要它了。
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
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他竟然放棄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李宏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銳利。
他熟練地將一個個部件重新組裝起來,當那個沉默的“戰(zhàn)友”再次完整地矗立在他面前時,他仿佛又找回了當年那個無所畏懼的自己。
他脫掉上衣,露出那一身充滿了爆發(fā)力的流線型肌肉。
深吸一口氣。
下一秒,他的身影動了!
“砰!砰!啪!”
拳、掌、肘、膝……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為了最凌厲的武器,如同狂風暴雨般,精準而兇狠地落在木人樁的各個部位。
動作行云流水,快如閃電!
沉悶的撞擊聲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不斷回響,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節(jié)奏感。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浸濕了他堅實的胸膛,在燈光下反射出晶亮的光澤。
他仿佛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整個人都沉浸在這種酣暢淋漓的宣泄與回歸之中。
直到全身的力氣都被榨干,肌肉酸痛得幾乎抬不起手臂,他才大汗淋漓地停了下來。
痛快!
這種感覺,太久違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浴室,沖了一個熱水澡。
當他擦著頭發(fā)走出來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是一條微信消息。
發(fā)信人,正是那個他刻意冷落了一整天的女人——孫瑩瑩。
【帥哥,在忙嗎?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呀?我想請你吃個飯,感謝你昨天幫我呀~[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