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珊連忙在旁邊拱火,驚慌失措的尖聲開口:“什么?知衍居然不見了?他可是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硯雪,一直都是你在照顧他,人怎么會突然失蹤了?”
沈硯雪甩開裴知衍,不想再被他們拖著演惡心的家人情深的戲。
裴知衍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不許走,說實話,你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裴先生,我的警告是最后一遍!”下一秒,冰冷的槍管已經(jīng)抵上了裴知衍的額角,危險似乎一觸即發(fā)。
然而裴知衍卻沒有絲毫退縮:“沈硯雪,你找這個人過來,是打算為你的惡行保駕護(hù)航的嗎?你到底打算對知衍怎么樣?”
“八成是她為了偷情方便,打算把知衍悄無聲息的做掉!”秦幼珊繼續(xù)火上澆油,“怪不得脫離家庭也要做實驗,原來野心已經(jīng)大到可以殺人了!”
沈硯雪眼神森冷了幾分,她權(quán)衡了下利弊,如果此時離開,只怕要被他們潑上不少臟水。
如果裴凜川真是他們帶走的,離他們更近一點,或許還能找到破綻。
“事情跟我無關(guān),既然你們一定要往我頭上扣帽子的話,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如果他安然無恙,你們兩人今天造的謠全都要向我道歉。當(dāng)然如果他真有什么事的話,我也會調(diào)查到底,他是我老公,害了他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他活下去。”
雖然沈硯雪跟他們一起上車回了裴家,卻做了兩手準(zhǔn)備。
她在路上發(fā)消息給了黎梨,讓她幫忙聯(lián)系人,查找裴凜川的下落。
回到家,裴家別墅已經(jīng)全員出動,里外里的全都翻了個遍。
葉姝佟看到沈硯雪進(jìn)門,當(dāng)即面目猙獰的就沖了上來,揚手就要沖她抽耳光。
“我信任你才把我兒子交給你照顧,你現(xiàn)在卻把他弄丟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賠我兒子的命來!”
沈硯雪輕巧躲過,讓葉姝佟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在地。
她顧不上理會葉姝佟失控的謾罵聲,幾步就沖到了樓上。
仔細(xì)檢查了一遍裴凜川待的房間,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任何異樣。
門和窗戶都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也沒有多余的指紋印。
更重要的是,沈硯雪在里面安裝了不下四五個監(jiān)視器,有些即便停電也能用。
這些東西卻在裴凜川消失的時候全部失靈,沒有一個拍到他失蹤的全過程。
她不相信,秦幼珊和裴知衍的智商會如此突飛猛進(jìn),找到她埋藏那么深的攝像頭。
“你到底在裝神弄鬼什么?我兒子到底去哪里了?”葉姝佟追了上來,沒好氣的開口。
“他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丈夫。他丟了我和你們一樣著急,你不去發(fā)動人員找他,反倒問我要人。”沈硯雪冷冷地回懟,“我上哪兒偷個人回來?”
秦幼珊和裴知衍也上了樓。
聞言,秦幼珊譏諷道:“今天出的事雖然沒有實錘,但誰又能知道你以后還會不會偷人。馬上實驗就要成功,你飛黃騰達(dá)在即,就把自己的植物人老公這個拖累給扔了。硯雪,你別怪我惡意揣測,憑你今天對你大哥那樣的態(tài)度,這種無情無義的事你恐怕也做得出來。”
沈硯雪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打無謂的嘴上官司,對于尋找裴凜川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最好現(xiàn)在就把嘴閉上,否則你下毒被抓包的全過程,我會直接發(fā)在網(wǎng)上。”沈硯雪冷聲開口,“你猜猜到時候,大家會覺得他失蹤,是誰導(dǎo)致的?”
“夠了!”
葉姝佟打斷他們的話,“你還想污蔑誰?你不是在里面裝了監(jiān)控,還多安插了好幾個保安嗎,卻沒有一個知道我兒子去了哪里。除了是你本人,搞的鬼還能是誰?”
此時沈硯雪心下疑惑的也是這些。
以她的能力,不可能有人在不知道所有監(jiān)控安裝位置的情況下,完美的全部避過。
是誰費這么大周章,要綁架一個植物人?
“媽,肯定就是她,知衍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移動,離開了儀器那就是死路一條,她現(xiàn)在綁架他,就是個殺人犯!”
秦幼珊尖聲開口,“既然她上次能在知衍的房間里布下天羅地網(wǎng),這次自然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把人帶走。趕緊先報警把她抓起來,省得她干擾咱們尋找知衍。”
“媽,幼珊說得對。”裴知衍眉頭緊鎖,“我現(xiàn)在就報警!”
沈硯雪心下越發(fā)的疑惑,如果事情跟他們兩人有關(guān),秦幼珊斷然沒膽子敢讓警察來查。
難不成……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她的腦海中展開。
葉姝佟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保安呢,趕緊上來先把她控制住,別讓這個惡毒的女人跑了!”
裴知衍正要撥打報警電話的手頓了一下,眼眸中有一絲細(xì)微的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緊接著兩個保安沖了上來,一左一右控制住了沈硯雪。
牛高馬大的保安,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裴知衍的報警電話也打了出去。
一旦被帶走,沈硯雪不僅名聲受到影響,實驗也不得不中斷。
那就給足了他們作惡的時間了!
“都不許動她。”
一道凜冽低沉的聲音響起。
剛才還亂馬交槍的裴家別墅驟然安靜。
葉姝佟的身子微微顫抖,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頭望向樓梯下面聲音的來源。
裴知衍和秦幼珊也活像是見了鬼,心懷鬼胎的對視一眼。
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就站在樓下,正是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年,剛才又忽然消失的裴凜川。
沈硯雪的猜想果然是對的。
他臉上還有些病容,但是上樓梯的每一步卻走得十分沉穩(wěn),那雙狹長的眼睛里淬著冷意,看向裴知衍和秦幼珊。
裴知衍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幾分,血脈的壓制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但短暫的慌張之后,他黑沉的眼眸下潛藏著的卻是冰冷的殺意。
沈硯雪的心臟也不受控制的狂跳。
隱瞞了五年的謊言只差一張窗戶紙的距離。
只要裴凜川開口,他們的偽裝就全部變成假的。
兄弟之間劍拔弩張的場面一觸即發(fā)。
葉姝佟幾次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眼里有愧卻也有恐懼。
裴凜川一步步走到樓上,將沈硯雪護(hù)在身后,垂下眼簾,看向裴知衍:“你們是誰?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妻子?”
氛圍又瞬間凝滯。
葉姝佟張大嘴巴,半晌,才從喉嚨間擠出一句話來:“知衍你不記得媽媽了?他是你的……”
她猶豫了一剎,還是堅定開口,“他是你大哥,旁邊的是你大嫂呀!你怎么能只記得這個女人?”
裴凜川的眼底帶了幾分不解,顯然全無印象,
“我不認(rèn)識你們,但我認(rèn)識我的妻子。在我意識朦朧間,我能感受到她的聲音一直在我耳畔低語。我醒來的時候床頭擺著我們的照片,抽屜里有我們的結(jié)婚證,所以我不允許你們?nèi)魏稳似圬?fù)她。”
裴知衍懸起的心,此時也終于緩緩放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不止你的妻子掛念著你,爸媽還有我和你大嫂,我們都天天期盼著你能醒來。你醒來這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不先跟家里人聯(lián)絡(luò),卻消失不見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我又不知道這是哪里,我想出去看看,試試能不能回憶起什么東西。”裴凜川平靜地解釋,“既然是一家人,你們剛才要對我的妻子做什么?”
沈硯雪微微瞇起了眼睛,很難相信他的話。
他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的?
一個剛醒過來的人,怎么能躲過她的監(jiān)控,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所有人都找不到?
秦幼珊更是放下心來,直接出言拱火:“知衍你還是太善良了。你要是看了新聞,知道她和別的男人做了什么,就不會護(hù)著她了!”
裴凜川淡淡地垂下眼簾看了過去。
哪怕他已經(jīng)失憶,但莫名的威壓感,還是讓秦幼珊下意識舔了下嘴唇,不由得緊張了幾分。
“大哥,這就是你找老婆的眼光?”他漠然開口,“不僅相貌平平,人還刻薄,實在和我老婆差的太多了。”
秦幼珊頓時臉都綠了,她從小到大可都是學(xué)校當(dāng)之無愧的校花!
上大學(xué)時,要不是被沈硯雪壓了一頭,定然也是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
居然被他這樣羞辱?
她翻臉正要懟回來,沈硯雪終于開了口:“他是一個久病剛醒過來的人,還失憶了,大嫂你身為長嫂,難道還打算跟病人計較?”
秦幼珊的話只能咽了下去,好懸沒把自己憋死。
葉姝佟上前攥緊了裴凜川的手臂,眼中含著淚光:“這五年來,我每天都在期盼著你能醒過來,現(xiàn)在終于好了,咱們一家人也能團(tuán)聚了。來,媽跟你好好聊聊,告訴你咱們家的一切。”
“既然是一家人,那我現(xiàn)在通知爸一聲。”沈硯雪開口,“這種好事,他更應(yīng)該知道。”
“你爸他心臟剛做完手術(shù),還在恢復(fù)期,這樣的好消息等過幾天再告訴他,我怕他過于興奮,會影響恢復(fù)。”葉姝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以后你的實驗室也盡快給我停了,老公醒了就得全身心的伺候他,不能再在外面野了!”
“這樣的話,爸心臟都做了手術(shù)了,您不去療養(yǎng)院伺候他,怎么還在家里獨自享受?”沈硯雪反問,“媽,咱倆身份有什么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