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助理話音落下,裴凜川頓時變了臉:“不必!”
助理被他驟然嚴肅的表情震懾,當即垂下眼簾,恭恭敬敬的開口:“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那些散戶現在都在等待風聲,想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拋售出股份。有合適的時間我會通知你們行動。”
“是。”
裴凜川看了一眼時間,他出來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便整理衣服,起身離開。
剛打開門,保鏢就遞過來一個手機,是沈硯雪之前給他的那個。
他每次出來,保鏢都會配合抹除定位。
“先生,在您談工作期間,手機曾有三次試圖重新獲取您的定位。不過專業的團隊已經設置好了防火墻,并沒有暴露你的位置。”
裴凜川心口為數不多的動容和憐憫,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消失殆盡。
看來沈硯雪對他的維護,果然全都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礎上。
他的眼眸一點點的變沉:“釗風,把沈硯雪放入我的備選中,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讓她出面,幫我推動計劃的進行。”
……
沈硯雪在實驗室忙碌了一晚上,對藥劑又進行了測試和改良。
眼瞧著天亮了,她打算去吃個早餐回家補覺。
哪知剛推開門,實驗室門口就被人團團圍住。
“沈小姐,有人在平心醫院拍到了您大嫂就醫的照片,根據病例分析,她入院的原因是被你下了毒!您號稱所做的每一項實驗都是為了造福大眾,為何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此毒手?”
“也有傳聞說在你丈夫昏迷不醒期間,你跟你大哥走得很近,他還多次來實驗室探望。你對秦小姐痛下毒手,是否跟這件事有關?”
“麻煩您給一個解釋吧!如果藥劑被用來做這種事的話,用戶使用您的手環,搭配藥劑使用時,怎么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沈硯雪不慌不忙,冷靜地開口:“實驗室研制有毒物質,并且用在人身上,是被法律明令禁止的,我絕不會做觸犯法律的事。你們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是從哪里來的?我完全聽不懂。”
“這是被人拍下的病歷,還有她就醫照片,還有醫院家屬偶然拍到的圖片,這些足以證明和你有關!沈小姐,人在做天在看!”
沈硯雪掃了一眼面前的記者拿出來的照片。
角度一看就不是偷拍,而是正面拍攝的。
這又是秦幼珊慣用的套路。
買通這些人,再配合營銷號造勢,就為了把她釘死在下毒的恥辱柱上。
她從容的笑了下,“我剛才說過了,我不會下毒。我們實驗室提取出來的藥劑里,有一種必需的植物,和血液結合會發出淡綠色的光芒,做檢查時能清晰地看到藥物的流向,判斷是否起作用。”
眾人安靜了一瞬間。
沈硯雪繼續開口:“最近我大哥身體不舒適,他也恰好用了我們實驗室的藥,他的血液里應該能看到熒光的痕跡,你們可以對比做調查。”
剛才跳得最高的一個記者,厲聲反問道:“那萬一這就是你的計謀之一呢,你故意在這次下的毒里面沒有加入熒光草,豈不是秦小姐白白被你下毒,還要被扣上造謠的帽子?”
“實驗室里所有東西都有嚴格的要求和配比,等會兒我會公布所有材料的用量,如果有哪項對不準,我可以承擔所有錯誤。但如果是你們造謠,全都要負法律責任。”
一群人瞬間就啞火了。
沈硯雪仍舊毫無懼色,笑瞇瞇地看著鏡頭:“我會靜靜等待真相大白。”
回到家,沈硯雪剛進門,那對龍鳳胎就跑了過來。
看到是她,裴謹軒撅著嘴巴老大不樂意:“為什么是你,我們媽媽呢,怎么還不回來?大家都不在家,你回來干什么?你是這家里的外人,你知道嗎?!”
裴安安學著大人的模樣,雙手抱臂,“肯定是她想給爺爺下毒,被媽媽抓住了,現在狼狽回來收拾東西,準備滾出裴家呢!”
“那就趕緊走,我們不歡迎你!仗著小叔生病,整天賴在我們家,小叔叔醒了也不走,真不要臉!”
沈硯雪面帶微笑,一邊一個拎著他們的后頸,扯到自己身前,笑瞇瞇地開口:“這你們就猜錯了,我沒給爺爺下毒,我給你們爸媽下了毒,這會兒估計正在醫院命懸一線呢。
等他們死了,你倆就成了可憐的孤兒。到時候你倆就只能被我收養,我就天天變著法子的虐待你們,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兩人到底是年紀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裴謹軒硬著頭皮大聲反駁:“不可能,你騙人,我現在就要給我爸媽打電話!”
他掏出自己的電話手表,給秦幼珊撥去。
沈硯雪不緊不慢的看著他。
她在實驗室門口的那通發言,已經把記者都給引到了醫院。
這會兒秦幼珊和裴知衍已經在媒體的壓力之下去做檢查了,哪有空接這兩個崽子的電話。
果不其然,兩人的電話都沒人接。
仗著這倆小蠢蛋不識字,沈硯雪拿出手機給他們展示了秦幼珊的照片:“看見沒有?這是網上發的,你們媽媽現在就是這個模樣。
你倆要是老實點,我說不定還能大發善心給她送解藥,但你倆要是繼續挑釁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兩個小崽子對視一眼,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連連求饒。
“小嬸嬸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兇你了!”
“以后這個家就是你說了算,小嬸嬸,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鱷魚的眼淚打動不了沈硯雪一點。
她捂著兩張嚎啕大哭的嘴巴:“我的忙可不是隨便幫的,你們兩個得幫我做個事。”
兩個孩子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哪里敢拒絕,只能連連點頭。
“你們爸爸之前帶過一個手表,銀色的表盤上有磨損。十分鐘內能找到我就救人,找不到的話,我也只好不念舊情了。”
沈硯雪拎著他們進了房間。
兩人哪敢耽誤,上躥下跳的就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裴謹軒捧著手表走了過來:“我找到了!”
“小少爺,小姐,你們剛才在下面是哭了嗎?”照顧兩人的保姆聲音傳來,“你們在房間里干什么?”
兩個孩子也不算太傻,扭身就往外跑,找保姆求救。
卻被沈硯雪一邊一個捂上了嘴巴,直接手動噤聲。
她打開窗戶,把兩個小家伙懸在窗外,“不許叫,誰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就松手。”
兩層樓的高度也能把他們嚇得不輕。
裴謹軒哭聲哽在嗓子眼兒里,翕動著鼻子,委屈的小聲開口:“你連小孩子都欺負!”
沈硯雪冷笑:“年紀小不是免罪金牌,你們有今日,全拜你們這張嘴所賜,要怪就怪自己吧。”
沒聽到回應,保姆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沈硯雪迅速抱起兩個人,來到一樓的室內游泳室。
“你們兩個會游泳嗎?”
豪門的孩子,這些都是基本技能。
兩個崽子不知道即將發生什么,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沈硯雪聞言,一邊一個拎起來直接丟進水里,還不忘遞給他倆一人兩個游泳圈。
隨后淡定地轉身離開。
兩個小家伙嗆了幾口水,這才勉強從水里浮出來。
那頭,秦幼珊忙完回撥過來。
兩個小崽子當即告狀:“媽媽,小嬸嬸壞,她騙我們說你和爸爸中毒快要死了,還威脅我們兩個去找手表,還把我們丟進游泳池里。我和妹妹差點受傷了,她就是個大壞人!”
秦幼珊昨天排毒被折騰一趟,今天檢查又被折騰一趟,本就身心俱疲。
她千辛萬苦布的局,沒想到沈硯雪狗屁熒光草,直接就給破了。
聽到兒子的話,更是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拿了什么表?”她警惕地開口。
裴謹軒重新描述了一遍,秦幼珊聽的臉色愈發陰沉。
那表是以前沈硯雪送給裴知衍的,現在為什么拿回去?
是舊情難忘,還是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你和妹妹沒受傷吧?”她這才想起關心孩子,“記住以后只要她在家里,無論如何都不要跟她獨處,你們今天受的罪,媽媽一定幫你們討回來!”
掛斷電話,她撐著疲憊的身子出門。
不遠處,裴知衍正神色焦灼地接電話。
秦幼珊不由分說沖了上去:“你知不知道沈硯雪做了什么好事,要是再這么縱容下去的話,整個裴家都要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裴知衍卻沒有回話,只冷眼瞥了她一眼,轉過身去試圖繼續打電話。
倍感冷落的秦幼珊變了臉色,不由分說沖上去,一把奪過手機,掛斷了電話。
“你什么意思,這么大的事你難道不打算追究了?怪不得她把咱們孩子折騰成那樣,還要拿走曾經送給你的手表,你倆怕不是舊情沒斷吧!”
裴知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翻臉:“你胡說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我說過無數次,任何行動都要提前報備,誰讓你擅作主張,偽造她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