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霍宴州用備用鑰匙打開門進了主臥。
借著窗簾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霍宴州輕手輕腳上床。
他隔著被子把云初擁在懷里闔上眼。
很多年前,他曾有一段時間被失眠困擾。
跟云初結婚后,云初給他嘗試了無數方法。
但是他沒說,其實治愈他的不是藥,是她的人。
云初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身體混合著中藥的香氣,霍宴州只要躺在她身邊,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就會不知不覺放松入睡。
所以他們結婚三年,他從不在外面過夜。
自從云初跟他離婚到現在,他睡眠的質量越來越差,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
他想回到她身邊,想抱著她睡到自然醒。
霍宴州的身體忍不住朝云初身邊靠近。
霍宴州在心里說:
“云初,離婚后我們重新開始,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邊。”
“小初,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
第二天早上,云初醒來發現身邊的霍宴州。
霍宴州穿著睡衣躺在云初身邊睡的深沉還沒有醒。
他身上沒有蓋被子,睡著的時候眉心是緊鎖的,一只手無意識的握住云初的手腕。
云初稍稍沉默了一下,掙脫開霍宴州的手,順便叫醒他。
霍宴州昨天晚上喝的有點多,忍著頭痛睜開眼睛,就看到云初站在床邊靜靜的盯著他。
霍宴州起身坐在床邊,他試探著拉住云初的手,把云初拽到自己身邊。
他說:“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你別介意,”
云初說:“民政局九點開門,我們盡量早點到,你趕緊去洗漱吧,”
不管霍宴州是真喝多還是假喝多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她能順利拿到離婚證就行。
云初抽回手去洗漱。
霍宴州坐在床邊怔怔的望著云初的身影。
上午八點整,霍宴州跟云初各自收拾完從房間里出來。
云初手里一個白色的小行李箱,一身冷淡風灰色調的穿搭簡約又不失格調。
霍宴州站在書房門口,一身黑色西裝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首飾盒,視線落在云初身旁的行李箱上。
昨天晚上他沒有注意,原來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心口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霍宴州伸手扶住門框。
云初提醒她說:“你檢查一下你的證件都帶齊了嗎,如果帶齊我們可以出門了,”
霍宴州抬眸。
兩人無聲對視。
雖然霍宴州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云初就好像完全看不見一樣。
霍宴州用力的深呼吸,然后走到云初面前,遞給云初一張銀行卡。
他悶悶的聲音說:“這張卡里是我個人財產的一半折合成的現金,給你,”
云初伸手接過。
霍宴州打開手里的首飾盒,拿出一條精美的鉆石項鏈。
他看著云初的眼睛說:“準備了好久,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我現在幫你戴上,”
霍宴州放下首飾盒,幫云初戴項鏈。
云初拒絕說:“卡我收了,禮物就不必了,”
霍宴州停了動作。
他語氣固執,不容云初反駁:“婚戒你摘了就摘了,這條項鏈你一定要戴!”
云初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堅持。
她今天的目的是離婚。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霍宴州走到云初身后,他小心翼翼幫云初戴上項鏈,再幫她整理好長發。
這也是第一次,霍宴州給云初戴項鏈。
他怔怔的表情看著云初脖頸的鉆石項鏈,他拉起云初的手握在掌心。
他看著云初的眼睛說:“答應我,一直戴著它好嗎?”
兩人再次對望,霍宴州的表情已經繃不住的難過。
云初皺了皺眉,然后點頭說:“好,”
婚都離了。
一條項鏈又能代表什么。
云初搞不懂霍宴州在想什么。
霍宴州忍不住上前擁抱云初。
云初用力推搡,霍宴州抱的更緊。
霍宴州把頭埋在云初頸窩,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他悶悶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卑微,他說:“讓我抱抱你,就一會兒,”
云初掙扎的動作慢慢停止。
霍宴州箍住云初身體的手臂不自覺用力收緊。
他希望時間能夠暫停在這一刻,永遠都不要再向前了。
云初掙脫不開,她沉聲提醒:“霍宴州,你適可而止!”
云初不耐煩的聲音如同一根根銀針一樣刺穿霍宴州的心臟。
曾幾何時,他也萬般不耐煩的對云初說過‘你適可而止’。
原來被在意的人嫌棄,是這么痛心的一件事。
霍宴州慢慢松開云初,眼尾不知何時已經泛紅。
他喉結止不住的上下滑動,艱難出聲,他說:“走吧。”
兩人誰都沒有心情提吃早餐。
霍宴州提著行李箱跟云初下樓的時候遇到陸裴野。
陸裴野看到霍宴州手里的女士行李箱,他問兩人說:“這么早你們去哪兒?”
霍宴州跟云初對視一眼,云初說:“我回我爸媽那,”
離婚證一刻沒到手里,都會有變數。
云初沒有告訴陸裴野她跟霍宴州去民政局的事。
洛克.瑟從電梯里出來,走到幾人面前。
他說:“初,我熟悉路,我送你去,”
云初沒想到大早上離個婚遇到這兩個人。
她說:“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去爸媽那有點事要說,”
洛克.瑟伸手想去拿霍宴州手里的行李箱,被陸裴野給拽了過去。
霍宴州看了兩人一眼,拉著云初朝自己的車走去。
兩人目送霍宴州跟云初離開,陸裴野這才松開這個老六。
洛克.瑟說:“陸二,你拽我干什么,我就想跟過去湊個熱鬧,”
陸裴野沒想到這個老六年紀不大,洞察力驚人:“你看出來他們要去哪兒?”
瑟六兩手一拍:“這大周一的早上初不去醫院說要回娘家,還帶著行李,不去離婚還能去哪兒?”
陸裴野給洛克.瑟豎起大拇指。
剛剛他看霍宴州的反應當場就看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霍宴州堅持不離這么久,突然間就同意離婚了。
著實讓他有點意外。
洛克.瑟說:“陸二,要不今晚組個局,幫初慶祝一下?”
陸裴野有點擔心:“你別嘚瑟,等他們離婚證到手再說,”
洛克.瑟拽著陸二上車:“反正沒事,我們跟過去看看,”
陸二提醒他:“看看可以,你可別湊過去,”
霍宴州專注的開著車,視線的余角瞥到后面熟悉的超跑。
霍宴州不僅沒有提速,反而把速度壓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