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川把話說完,云初尷尬了。
雖然她跟傅淮川相處沒幾個月,但傅淮川的人品她是肯定的。
而且,她跟傅司珩也確實很投緣。
傅司珩叫她干媽,她稱呼傅淮川‘傅先生’確實顯得有點生疏。
但是傅淮川性格沉穩有禮,是板板正正的個正經人。
她能跟洛克.瑟開玩笑,叫他瑟六,老六都沒問題。
也能跟容九淵拌幾句嘴,在九爺跟舅舅兩個稱呼之間也能自由切換。
但是對傅淮川,她還真做不到。
云初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傅淮川把問題拋給云初后,優雅的切著牛排沒再說話。
氣氛莫名有點尷尬。
云初硬著頭皮說:“要不,我稱呼您傅律?”
傅淮川放下刀叉,笑著開口說:“我只是隨口一說,云醫生不用放在心上,”
云初握緊手里的水杯。
這個傅淮川一句云里一句霧里,不帶點腦子還真跟不上他節奏。
云初客套了一句:“傅先生說的也對,我認真考慮一下,”
這些大佬級的人物,可都是人脈資源,她確實得好好跟人家相處。
實在不行,她叫上九爺跟老六再湊上幾個人拜把子算了。
比她大的都是她哥。
比她小的都是她弟。
哥哥弟弟都罩著她。
傅淮川冷不丁開口:“云醫生,你該不會想跟我拜把子當兄妹吧?”
“噗~”
云初一口水差點沒嗆死。
傅淮川起身抽了紙巾遞給云初:“我隨口跟云醫生開句玩笑,云醫生不用當真,”
云初趴在桌下,伸手接了紙巾,“咳咳咳”了好幾聲。
除了霍宴州,她從沒在任何男人面前丟過這么大的臉。
云初有點無地自容。
傅淮川坐回位子上,適時轉移話題:“我聽前九爺昨天回來了,云醫生周末如果沒事可以組個局,我跟云醫生坐對家打幾圈試試,”
一聽說打麻將,云初瞬間激動了。
再一想不對勁。
容九淵從國外回來了,為什么沒有通知她去容園給他復診?
下午,云初給容九淵打電話,容九淵讓她暫時不要去容園了,就掛了電話。
云初左想右想不對勁,決定親自來容園看看情況。
容園二樓書房。
容九淵一身深色居家服坐在輪椅上,臉色不是很好:“不是讓你暫時別過來嗎?”
云初放下藥箱:“我不主動過來,我怕九爺罵我不孝順,說好的您回國通知我立刻給您復診的,您都耽誤一個星期了,”
容九淵慢條斯理盤著手上的佛珠:“孝心我領了,治療先暫停一段時間,回去吧。”
云初敏感的嗅到了書房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沒敢多問,乖乖離開了書房。
她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容九淵肯定出什么事了。
云初走到門口,容九淵吩咐心腹容祁:“送云醫生回去,”
十多分鐘后,云初的車旁。
容祁說:“云小姐,我的車在后面跟著您,”
云初忍不住問容祁:“你家九爺是不是出事了?”
容祁低頭。
云初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問容祁:“九爺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容祁謹慎環顧四周,他壓低聲音說:“云小姐您是知道的,九爺向來說一不二,您別再問我了,我只負責送您回去,其他一概不知。”
云初盯著容祁半天,然后拿出手機:“容祁,把我聯系方式加一下,如果有需要,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如果九爺怪罪,你只管推我身上,”
云初跟容祁交換了聯系方式,心神不寧的上車離開。
如果她猜的沒錯,容九淵應該受傷了。
他不肯讓她醫治,是怕她發現他身上帶傷。
什么樣的傷連她都瞞著?
云初心里突然冒出無數個可怕的想法。
但是不管怎樣,容九淵對她仗義,如果有需要,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回去的路上云初接到霍雨眠電話,來皇廷會所找霍雨眠。
云初剛走到一樓樓梯口,就看見霍宴州被幾個人簇擁著從樓上下來。
他優越的身高一身筆挺的西裝,氣場冷冽矜貴,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惹眼。
兩人視線交錯,云初往后退了退把路讓開。
霍宴州支開身邊的人下樓。
他走到云初面前沉聲問她:“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干什么?”
云初看了霍宴州一眼,她沒有說話,繞開霍宴州直接上樓。
霍宴州轉身凝視云初過分冷漠的身影,心臟仿佛被麻繩緊緊勒住一樣,窒息感瞬間襲來。
她看到他,甚至連句話都不愿意跟他說。
幾分鐘后,高銘匆匆過來:“霍總不用擔心,云小姐跟霍小姐在一起,陸二公子也在,”
得知云初跟陸裴野霍雨眠在一起,霍宴州這才放心離開。
—
深夜,霍宴州獨自回到家。
漆黑的房間里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人為他留燈。
霍宴州打開房間里的所有燈,直接來到陽臺。
天氣預告說今天夜里有雨,他得把云初種的幾盆多肉搬進來。
關上陽臺的推拉門,霍宴州發現沙發上的抱枕掉落在地板上了。
他們結婚后,無數個夜晚云初就是抱著抱枕在沙發上看電視等他回家的。
每次他回來,她就扔下抱枕撲向他。
問他晚飯吃了沒有,問他喝了多少酒,問他累不累...
可現在,她卻連話都不愿意跟他說了。
霍宴州呼吸有點悶重,他彎腰把抱枕撿起來放回原處。
他今晚喝的有點多,他得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霍宴州腳步凌亂的進了主臥浴室,他站在淋雨下面淋了十幾分鐘冷水,還是無法冷靜。
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站在洗手臺前。
云初的漱口杯還在,她的洗臉巾剛拆開來還沒用多少。
霍宴州伸手拿起洗手臺上云初遺落的黑色發圈攥緊在手心里。
他雙手緊握撐在洗手臺邊緣,怔怔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全都是云初的身影。
“宴州哥哥,這兩個漱口杯是我在網上定制的情侶款,你必須用,”
她定的情侶漱口杯,他不肯用。
她滿眼失望,卻笑著蹭到他身邊對他撒嬌。
被他再次拒絕口,她耍了小性子,紅著眼說她生氣了。
可他,沒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