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在周府遇見的那個高手是太監(jiān)?”
“是,我還偷聽到,他們說來江寧就是來找一本秘籍……”
“行了!”
黃三金冷眼撇著他,這家伙的話漏洞百出,宮里的人來找秘籍?開什么玩笑?皇宮里什么秘籍沒有?
再說了,宮里的人找秘籍有什么用?
但是,他說的遇見了太監(jiān),卻很有可能是真的。
這個蠢貨什么也不知道,就在這里胡編亂造,但黃三金卻是知道內情。
如果周府那位高手真是太監(jiān),那他要找的人,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能讓太監(jiān)充當護衛(wèi)的,又有多少人呢?
“我對這本秘籍非常感興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幫我?”黃三金冷笑著。
“愿意,愿意。”夜獨行連忙說道。
“那好。”
黃三金撇了他一眼,繼續(xù)冷笑道:“我看你肋骨斷了,我這里正好有一丸天陽續(xù)骨丹,就賞你了。”
說著,黃三金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紅色藥丸。
夜獨行臉色大變,“不、不用了吧?”
“呵呵。”
“不吃,就死。”
黃三金隨手將藥丸扔在他身前的地上,然后便轉過身去,對著下屬輕聲說道:“安排人手,去周府查看一下,但不要打草驚蛇。”
……
快晌午了,街上已經開始飄起了飯香。
廣寧坊。
距離周府不算太遠的一條巷子里。
“白色的小鹿,我還是第一次見。”
周芷柔看著被他們圍起來的小白鹿,滿是好奇。
“我也是頭次見到。”姜尋點頭,又笑道:“你要是喜歡,就出個價。”
“一百兩,怎么樣?”
“多少???”
“少么?那就兩百。”
“嘶!”
周芷柔對錢沒什么概念,但是姜尋有啊!
他聽到這個數的時候,人都懵了。
一頭成年鹿,也不過三兩銀子上下。
上次那頭猛虎,也不過三十兩銀子而已。
兩百兩銀子?
這對于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姜尋甚至都不知道兩百兩銀子能做什么。
他只知道一只熏鵝要一百四十文,兩斤果糖要三十六文,一壇最好的女兒紅,也不過五百文……兩百兩銀子,能給爹買多少壇女兒紅?
“張永。”
周芷柔輕喚了一聲,身后的張永便躬著身子上前,從錢袋里抻出一張銀票,遞到了姜尋的手里。
姜尋下意識的低頭,盯著手里這張龍頭大票,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銀票。
“以后你打的獵物,都送到周府來。”
見他發(fā)愣,周芷柔又說出一句。然后便滿臉喜愛的牽著小白鹿,帶著張永走了。
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又扭過身子,“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
姜尋這才回過神,抬頭看向了她。
“對,你。”
“哦,你可以叫我楊戩。”
“楊戩?”
“嗯。”
“我叫周乾。”
“呵呵。”
姜尋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
他太了解這些喜歡女扮男裝的女孩子的心理了。
你叫周乾?
你問問哮天犬信不信?
不過姜尋也無所謂,出門在外嘛,大家都這樣,都理解。
等周芷柔主仆二人走后,王初一幾人便立馬激動的說了起來。
“二哥!”
“兩百兩啊!”
“我的天!這都能買個宅子了吧?”
“這鹿抓的太值了!”
“二哥,銀票給我瞅瞅,我這輩子沒看見過銀票呢。”
“哥,我也瞅瞅。”
大家都很激動,姜尋也很激動。
畢竟這是一筆巨款。
但作為他們這個小團隊的主心骨,姜尋還是強壓著激動,開口道:“行了,多大點出息?不就兩百兩么?”
姜尋把銀票扔給大家,又大聲道:“以后對咱們來說,這都不算什么。”
幾人爭相傳看著銀票,過了好一會,眾人的心情才算稍稍平靜。
王初一又把銀票遞給姜尋,姜尋接過,瞟了一眼,他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
兩百兩啊!
姜尋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對眾人道:“這鹿是咱們一起發(fā)現的,但是大力抓到的,大力拿八十兩,咱們其他人一人二十兩。”
眾人互相瞅了瞅,誰也沒說話。
姜尋當即就火了,“怎么?你們還他媽嫌少?”
王初一沒看他,悶聲道:“我是覺得二哥拿的少了,最少也得拿四十兩。”
許山高:“我也是這么想的。”
趙五七:“我也是。”
孫狗兒:“大力八十,二哥四十,剩下的咱們分。”
“哈~”
姜尋失聲一笑。
王初一撓了撓頭,憨笑道:“還是鹿好啊,以后咱們得多抓鹿。”
姜尋哈哈一笑,“對,多抓鹿。越少見的鹿越值錢!”
“二哥,你說這最貴的鹿能賣多少銀子?”
……
次日,姜鴻的易天閣正式開業(yè)了。
姜老二買了一堆的鞭炮煙花,足足放了一刻鐘。
老張給姜鴻包了一個大紅包。
隔壁的范大夫、對面怡紅院的鴇兒母、文苑書局的掌柜的,和一些街坊鄰里,也都送了禮。
當天晚上,姜明、安安倆人通力合作,做了滿滿一大桌的好菜好飯。
并且邀請了老張、范大夫等等上過禮的街坊們。
“來來來,大家都不要客氣。”今天一整天,姜明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大郎出息了。”
“時間真是快啊,這一晃就三年了。”
“哈,想當初大郎還……嗨,我說這個干啥。大郎,你什么時候也不能忘了你爹對你的好啊!”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對于育嬰堂里每個孩子的情況,他們心里都有數。
所以,在見到如今的姜鴻的時候,他們才會如此的感慨。
誰又能想到,當年的那個瞎眼小乞丐,會有今天呢?
對于尋常百姓來說,這就是養(yǎng)家糊口的根本。
有了營生,以后的日子就有了希望。
“爹!”
姜鴻就坐在姜明身邊,他雙手端著酒杯,鄭重的站起。他沒多說什么,只是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街坊說的,只是表面。
姜鴻心里知道的,遠比他們多的多。
他太清楚遇見姜明,是何等的幸運。
他懂,也只有他懂。
……
這晚,育嬰堂里歡聲笑語不斷。
相比之下,周府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周芷柔一身女裝,她一個人坐在后院,正拿著青草,喂著身前的小白鹿。
后院里,靜悄悄的。
周芷柔伸手順了順小白鹿的后背,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忽然就笑了下。
似有些嗔怪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個直人。”
待到夜深的時候,涼風一吹,周芷柔才猛的意識到,天已經這么晚了。
不知不覺,她竟然和小白鹿待了一個多時辰。
周芷柔起身,叫來丫鬟,“告訴張永,讓他明天一早便去找楊戩,就說我要進山打獵,想請他做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