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實驗室宿舍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云棠!云棠!快醒醒!出事了!”
云棠瞬間被驚醒,胡亂披上衣服就沖過去拉開門:“怎么了?”
來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拖拽著就往外跑:“出大事了!周然他…他身受重傷,快不行了!”
云棠被一路拉扯著沖進病房,視線所及之處,是刺目的紅。
周然渾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軍裝被血浸透成深褐色,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而病房的另一角,沈凜也同樣奄奄一息,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苦的呻吟。
周圍圍攏著幾個面色凝重,同樣渾身是傷的戰友。
“到底怎么回事?”
云棠的聲音抑制不住地發顫,目光死死釘在周然身上。
旁邊一個戰友紅著眼眶,聲音哽咽:“周營長…他中了埋伏,沈營長為了救他,硬生生替他擋了…”
病床上的周然恍恍惚惚聽到云棠的聲音,他艱難地睜開了眼,渙散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終定格在云棠臉上。
他張了張嘴,氣若游絲地吐出兩個字:“媳婦…”
云棠幾步撲到床邊,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我在,”
她強忍著喉嚨里的哽咽,聲音卻依舊抖得不成樣子:“你別怕,我會救你的,一定能救你…”
周然的嘴角忽然溢出一股鮮血,他看著她,眼神里翻涌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抱歉…媳婦…抱歉…”
“我原諒你了,全都原諒了,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
周然卻像是沒聽見,眼神執拗地望著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艱難地吐出斷斷續續的話語:“抽屜…抽屜里…錢…在抽屜里…”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手猛地一松,眼簾緩緩垂下。
“周然!周然——!”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沈凜的生命體征,也在急速下降…
云棠忙碌了幾天幾夜,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也尖了不少,全靠空間里頂級良藥吊著勁,才終于把周然和沈凜從死亡線上一點點拽了回來。
兩人在醫院住了兩個星期后,戰友們拗不過她,只好把兩人往云棠家送。
誰都知道她的難處,四個半歲多的孩子正是纏人的時候,實驗室的工作脫不開身,如今丈夫又重傷在床,沈凜又…
哪怕把兩個大男人一并接回去照料,在這個人情味濃的七十年代,旁人只會贊一句她不容易,絕不會說半句閑話。
周然醒來時,窗外正飄著細雨,屋里光線有些暗。
他暈了好一陣,才看清坐在床邊的身影。
云棠正拿著溫熱的毛巾,動作輕柔地給他擦臉,恍惚間,仿佛回到了他們剛成婚那會兒,他從訓練場回來,她也是這樣,端著盆熱水,一點點幫他擦去汗漬和疲憊。
“媳婦。”
云棠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他,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嗯。”
她應了一聲,把毛巾翻面,擦過他的脖頸,“感覺怎么樣?身上疼不疼?”
“沈凜他…”
“沒事了,比你醒得早,剛又睡了。醫生說你們倆都得好好養著,至少得躺夠三個月。”
這幾個月,三人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對。
云棠的父母云大山和李秀娥時常提著自家種的菜過來,讓他們看看孩子,再搭把手做些家務;
戰友們也總惦記著,隔三差五就來送些營養品,或是默默幫著劈柴挑水。
日子在瑣碎的照料與慢慢的康復中淌過,三人的相處模式,連同各自心里的結,都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小劇場:
系統:【宿主,既然最后都會和好,當初費那勁鬧離婚干嘛?純屬多此一舉嘛。】
云棠翻了個白眼:“沒辦法啊,審核那關卡得死緊,說啥都不讓過。改了一遍又一遍,改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寫啥了,稀里糊涂就走到這步了唄。”
系統:【這都第幾個版本了?我數據庫里的存檔都快堆不下了。】
云棠想了想:“大概…四五個?記不清了,反正改得腦殼疼。”
【你就真不怕?萬一這個版本沒兜住,攻略對象真死透了怎么辦?】
“要是那么容易死,當初你也不會把他標成“攻略對象”了吧?早換目標了。”
【…行吧,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