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再是青澀的稚嫩，反倒像是花苞在無人窺見的深夜里，悄然舒展了一瓣柔嫩，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柔媚韻致。

她的身段似乎愈發(fā)玲瓏有致，肌膚氣色也瑩潤生光，尤其那雙總是水汪汪的眼睛，在朦朧的燈光與水汽的氤氳下，更添了幾分動人心魄的朦朧誘惑。

這種變化極其細微，若非他日日夜夜寸步不離地守著，看著，感受著，幾乎難以察覺。

一股混雜著欣慰，滿足的情緒在他心底翻涌。

他走出暗室，走向宅邸深處那間只有他能進入的保險庫。

他走到最里面一個需要虹膜和指紋雙重驗證的柜門前，驗證通過后，從里面取出了一本極其厚重的記錄本。

封面上沒有任何標(biāo)簽，但邊緣已被摩挲得微微泛舊，顯露出經(jīng)常被翻閱的痕跡。

溫景言拿著它回到書房，仔細擦凈手后，才小心翼翼地翻開。

里面并非普通的日記，更像是一本“心路歷程”。

“今天抱她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僵硬，沒關(guān)系，我有的是時間。她總會習(xí)慣我的氣息，我的溫度。總有一天，她會像依賴那些玩偶一樣，自然而然地偎進我懷里。”

“嘗試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眨著眼睛，有點困惑，但沒有躲開。那一刻心里漲得滿滿的，她接受了我更多的親近。”

“夜里受驚的理由還能再用一陣子。抱著她睡的感覺太好了，那么小那么軟，完全依賴地縮在我懷里，真想一直這樣下去。得讓她徹底習(xí)慣我的存在，直到?jīng)]有我在身邊，她就無法安眠。”

一頁頁，一行行，記錄著他如何以驚人的耐心和縝密，一點點地重塑她的習(xí)慣，她的依賴，她與世界之間的界限。

每一次看似自然而然的親近，背后都是他不動聲色的預(yù)演，斟酌，調(diào)整的結(jié)果。

前幾日的記錄墨跡猶新：

“引導(dǎo)她將親吻視為安慰與獎勵的概念已經(jīng)鞏固，她現(xiàn)在會主動用這種方式來安撫我。我的棠棠，總是這么乖。”

“看著她懵懂又努力想安慰我的樣子，可愛得讓人想...狠狠弄哭她。但不能急，還要再耐心一點，要讓她完全沉溺于這種互動帶來的親密和安全感之中。”

溫景言緩緩舒出一口氣，拾起筆，在最新的一頁上沉吟片刻。

筆尖落下，字跡依舊從容優(yōu)雅，卻隱約透出一絲克制的興奮：

“進展非常順利。”他寫道，“她已全然接納這套安慰的體系，不僅主動運用，甚至開始創(chuàng)造時機。這意味著她從心底認同了這份獨特的親密，并從中獲得歸屬與安寧。”

“從最初的臉頰，到后來的唇角，再到真正的親吻，直至如今對我每一個指令…她每一步都順從地跟了上來。”

筆鋒流轉(zhuǎn)間，流露出一種精心培育終見成效的驕傲：“她的身體和本能，已經(jīng)比她的理智更先一步，徹底歸屬于我。”

“很好。”他最后寫道，筆鋒篤定，“我悉心呵護的玫瑰，終于開始主動為我綻放了。”

記錄完畢后，他抬腕看了看表，指針已悄然滑向晚上九點半。

若在往常，這個時間他早已在她房中，將她攬在懷里。

但今夜不同，他刻意停留，等待她的主動，等待著更深一層的突破。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清晰地顯示著臥室的實時影像。

畫面里，云棠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次次坐起身，目光飄向緊閉的房門，帶著顯而易見的焦灼與期盼。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半個多小時后，書房外傳來細碎腳步聲。

云棠抱著她常摟在懷里的娃娃，小聲啜泣著，赤著雙腳跑了出來。

她徑直推開書房的門，臉上早已淚痕交錯，她想撲上前，卻又怯生生地停住腳步，只是用含淚的雙眼望向他。

溫景言靜默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等待著她自己的選擇。

直到她終于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他面前，在僅僅三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她微微低著頭，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輕輕喚道：“景言…”

溫景言這才緩緩旋轉(zhuǎn)座椅，徹底面向她。

暖色的燈光在他鏡片上掠過一道細微的反光，掩去了眼底深處的波動。

他抬手，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語氣平靜，仿佛只是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閑聊：“怎么還不睡？”

云棠用力咬著下唇，不肯說話，只是用那雙被淚水徹底浸透的眸子望著他。

那眼神濕漉漉的，像一只在雨夜被遺棄后不知所措，最終循著微光終于找回家的小狗。

他胸腔里那股想要立刻將她緊摟入懷，細細安撫的沖動幾乎破籠而出。

但他終究只是維持著原有的姿態(tài)，與她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峙。

云棠見他不同以往，沒有在第一時刻就張開雙臂擁抱她，甚至沒有放軟聲音安撫她，她眼中的困惑與委屈幾乎要溢出來。

溫景言維持著坐在椅上的姿態(tài)，甚至略顯疏離地向后靠了靠，他指尖輕點著桌面，發(fā)出幾不可聞的嗒嗒聲。

這細微的聲響在過分安靜的書房里被放大，一聲聲敲在云棠忐忑的心上。

他看見她纖細的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更多的淚珠滾落下來，砸在地毯上，迅速洇開成更深的圓點。

“我…”她終于開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哭過后的小心翼翼，“我睡不著…”

“哦？”溫景言的聲音平穩(wěn)，關(guān)切卻又保持著距離，“為什么睡不著？做噩夢了？”

云棠用力搖頭，幾縷發(fā)絲被淚水黏在濕漉的臉頰邊，顯得更加凌亂可憐。

她不是做了噩夢，是一種習(xí)慣被驟然打破后的空洞與惶恐。

那個每夜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將她擁入懷中，用體溫和氣息將她包裹起來的人，今晚缺席了。

她向前挪了一小步，又一步，縮短了那三步的距離。

她仰起滿是淚痕的臉：“沒有你…我，我冷…”

溫景言的心弦被這聲嗚咽狠狠撥動，幾乎能聽到自己理智繃緊的聲音。

但他依舊沒有動，只是目光深沉地鎖著她。

“冷？”他重復(fù)了一遍，語氣里聽不出情緒，“空調(diào)溫度不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