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目光緩緩掃過三人,忽然輕笑一聲:“既然不是下藥,那就是夜半三更,你們幾人相約齊聚,在一起尋歡作樂咯?”
云湛在寅時五刻收到王府暗線傳來的密報,他睡前剛與父母商議退親之事,未料王府竟如此巧合的爆出丑聞。
他當即披衣起身,將消息稟明父母。
“荒謬!”
云老爺拍案而起,茶盞震得哐當響,云夫人攥著帕子連忙追問,直到云湛取出王府暗樁的印信為憑,才不得不信王府竟出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云老爺:“這門親事必須立刻退掉,王府此刻正忙著封鎖消息,若不當機立斷,若等他們料理干凈...”
云湛頷首:“兒子早有此意,已命人將此事散布出去先發制人,茶樓酒肆,各府門房,此刻應當都已知曉。”
“即便他們想處置沈楚楚,或是滅口知情的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必不敢輕舉妄動。”
云夫人突然紅了眼眶:“只是棠棠她...那么傾心敘白…這些日子身子才將養得好些,若知道未婚夫做出這等丑事,如何受得住這般羞辱...”
云湛沉吟片刻,溫聲道:“兒子明日正好休沐,不如告假幾日,帶她去郊外莊子上散散心。待她心情好些,再慢慢將此事說與她聽。說不定出去走走,對她的身子也有益處。”
云父云母對視一眼,點頭應允。
云老爺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頭緊鎖:“只怕王府出了這等丑事,反倒不肯輕易退親,生怕坐實了傳言,更損顏面。”
云湛從懷中取出幾封密信:“父親不必憂心,兒子自有辦法讓他們不得不點頭。”
他展開信紙:“前些日子兒子在太醫院商議藥方時,偶然聽聞為皇上診脈的王太醫提起,圣上正因私鹽販賣一事震怒,似與瑞王有關。兒子便暗中派人查探,如今已掌握了些許證據。”
太醫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不過是他重生后,想起了上輩子種種蛛絲馬跡,暗地里花了大功夫仔細調查,這才串成一條清晰的線。
瑞王府當初求娶云棠,看中的從來不是所謂的青梅竹馬的情誼,而是云氏獨女背后龐大的商業版圖。
織造,商隊,碼頭等這些嫁妝里暗藏的產業,正是走私私鹽最完美的掩護。
前世云棠嫁過去后,陪嫁就被迅速把控,商鋪掌柜被替換,商隊路線也悄然變更,等云家察覺異常時,云棠就“病故”了。
云老爺接過信紙細看,臉色驟變,手指微微發緊。
云夫人:“此事...可要上報朝廷?”
云老爺面色凝重地搖頭:“瑞王終究是皇親貴胄,若圣上顧念手足之情輕輕揭過,咱們云家便是第一個遭殃的。”
他在信箋上點了點:“這些證據,只需用來逼王府退親,讓他們不敢動咱們分毫便是。朝堂上的風浪,不是我們這些商賈之家能摻和的。”
云湛:“兒子也是這般想,如今皇上子嗣單薄,對幾位兄弟想必格外寬厚,咱們只要達到目的就好。”
天光大亮,三人終于議定好對策,連早膳都顧不上用,王府的流言早已沸沸揚揚,甚至還有人想第一時間看到熱鬧,已經蹲在了云府門口。
……
“小姐,老爺夫人回來了。”貼身丫鬟在她耳邊輕聲道。
云棠微微側首,轉向房門方向,她聽見父親和兄長的腳步聲輕快,而母親的腳步卻略顯遲疑。
她撐著身子坐直了些,向前伸出手:“父親,母親,阿兄,你們上哪兒去了?怎么留棠棠獨自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