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赤平身體前傾，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你拿什么賭？”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審視和好奇。

本以為江曉只是個有些天賦的年輕人，但現在劉赤平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坐在對面的少年。江曉有著年輕人該有的狂傲——這不是貶義，能成功的人哪個不狂？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但更讓劉赤平驚訝的是，江曉身上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他記得張小龍發來的那段視頻，記得江曉說的“所有偉大，始于微末”。這句話此刻在他腦海中回蕩，讓他不敢小覷這個年輕人。

“一份方案！能讓企鵝在移動支付上撕開阿里壟斷的鐵幕。”江曉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砸在會議室的安靜中。

他拔掉投影線，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擊幾下，隨后抬頭看向對面三人，平靜的像是說晚上吃什么一樣。

“一個月，獲取2億以上支付用戶。”

啪嗒一聲，李朝輝手中的筆掉在桌上。

“多少？”劉赤平感覺自己耳朵被炸聾了，身體不自覺前傾，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2億用戶，劉總，不用懷疑自己聽錯了。”江曉笑容淡然，仿佛只是在說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數字。

他將電腦緩緩轉向劉赤平，屏幕上的方案封面簡潔有力——《移動支付閃電戰：春節紅包計劃》。

劉赤平死死盯著那緩緩推過來的筆記本，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桌面。一個月2億支付用戶？這可能嗎？阿里折騰了這么多年，也才……

他忽然伸手，“啪”地合上筆記本，目光銳利如刀：“我怎么信你？”

會議室內空氣凝固，落針可聞。

江曉卻輕松往后一靠，嘴角揚起一抹笑：“榭程的機票盲盒，劉總聽說過嗎？1億預算，超過200萬訂單，那是我寫的方案。”

他頓了頓，看著劉赤平微微變化的臉色，繼續道：“劉總可以先看看方案，再談賭約。”

“你就不怕我看了方案，然后拋開你單干？”劉赤平身體再度前傾，形成壓迫之勢。

江曉輕笑出聲，眼神卻陡然銳利：“不怕啊。如果兩天內我得不到想要的——”

他故意停頓，目光逐一掃過三人，最后定格在劉赤平臉上。

“這份方案就會出現在JACK馬的辦公桌上。劉總不會以為，我做不到吧？”

嘶——李朝輝倒吸一口涼氣。

劉赤平眼神復雜地看著江曉，良久，深吸一口氣，對李朝輝點了點頭。李朝輝會意，起身準備離開。

旁邊的張小龍也同時起身，卻被江曉喊住了。

“龍哥，你可以留下。需要你給劉總評估一下。”

“我？”張小龍挑眉疑問。

“對，這事離不開你。”江曉笑道。

“張總留下，我們一起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吹牛。”劉赤平已經打開了筆記本，目光黏在屏幕上無法移開。

第一頁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張仿真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有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微信紅包？

江曉為了更直觀，用aXUre畫出了精細的產品UI圖，甚至連交互效果都模擬了出來。讓劉赤平無語的是，江曉還貼心地畫了支付寶的應對方案效果圖。

五分鐘后，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劉赤平的助理探頭提醒：“劉總，您有一場會議很快就要開始了。”

“推掉！出去！”劉赤平連頭都沒有抬，全部心神都被方案吸引。

張小龍一直扒拉著電腦觸控屏，想看看江曉畫的產品UE圖。劉赤平一次次推開張小龍的手，急著看整體方案。兩人像是爭搶玩具的孩子，讓一旁的江曉看得忍不住輕笑。

足足半個小時，劉赤平終于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震驚與興奮的光芒。

春節，紅包，春節聯歡晚會，搖一搖。

還有線下支付方案……

這真是這小子想出來的？這時候劉赤平才知道這小子為什么不怕他反悔了，這方案最值錢就是點子。

將傳統的春節紅包，移到了微信上，再利用除夕夜觀看人數最多的春節聯歡晚會引爆，配上搖一搖這種有趣且新鮮的互動方式。

能不能突破阿里的防線關鍵點就在于突然襲擊，那么保密就是重中之重。一旦阿里那邊知道了方案，也出了相應的方案功能。

那么以阿里現在支付統治力，完全不用等春節就開始，到時候即使花大價錢拿下春節晚會的贊助權，效果也會因為阿里已經玩過而大打折扣。

“江曉，這份方案還有誰看過？”

“都在這個辦公室里了。”江曉無所謂道，不過過兩天我就不保證了。

“你的條件是什么？小紅薯的投資？”

劉赤平把電腦推給一旁還在研究的張小龍，心里琢磨，你不是產品之神么？怎么一副這種樣子……

“15%，1.5億”江曉報出了價碼。

“可以！”劉赤平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甚至有點驚訝，不是因為高，而是有點偏低了。

即使沒有這份方案，按照小紅薯這個數據，和江曉這個人，10億估值完全不高。

“美元。”

“不可能！我承認你的小紅薯數據很不錯，但是體量在那里，而且盈利道路漫長，現階段值不了10億。”

“劉總，其實有些東西你并沒有了解清楚。10億我還是因為后面需要微信那邊出力，才給出的價格。”

江曉忽然停下了話題：“劉總，你要不要先靠譜的人研究一下這套方案的可行性，之后我們在談。”

劉赤平沉默一會，再次抬頭看向江曉道：“好，那你就先休息一天，酒店我給你安排。”

“那就麻煩劉總了！”江曉扯回筆記本，可張小龍不讓，還要繼續。

“龍哥，別急，我一會發你郵件。”

“別，你等會，我去那個U盤。”張小龍立即起身，從外面拿來一個新的U盤，把方案拷貝了下來，不過他沒有全部拷貝，只要了所有的產品流程圖，和效果圖。

三人走出辦公室，劉赤平拍著江曉的肩膀，“晚上別亂跑。”

……

劉一一兩人看著三人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反正劉赤平滿臉復雜，張小龍則眉頭緊鎖，感覺腦子根本不在周圍的人和事上。

“小陸，來！”劉赤平喊了一聲，招呼來剛剛進入辦公室催他開會的助理。

“去，安排最好的房間。給三位辦入住，最高級別。”

女助理小陸愣了一下，很快點了點頭，對著江曉三人道：“幾位跟我來，身份證給我一下，我幫三位辦理入住。”

江曉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然后從劉一一和劉曾路手里接過他們的，轉交了一手。

1106？

臥槽，這不是還有一個月了嘛？劉一一拍了一下江曉。

“看什么呢？”

“哦，沒什么……就是你身份證上的照片，有點胖……哈哈哈哈！”

……

江曉三人離開企鵝大廈，跟隨女助理去往酒店的途中。

劉赤平召集企鵝幾位核心高層，都是能出現在戰略部署發展會上的成員。

而會議室的最上面還坐著一位帶著無框眼鏡，穿著淺色襯衫的中年男人。

“馬總，人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