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恩·韋斯萊是個野心家。
威廉很早就清楚這個事實。
曾經在名利場打過滾的他,第一次聽到沃恩要組建WAC的時候,就看穿了這個男孩內心的野望。
但威廉并不在意。
或者說,以他和狼人流浪者們當時的處境,又能有什么選擇呢?
無論沃恩·韋斯萊最終目的是什么,至少,他愿意為狼人們開發狼毒藥劑,愿意給狼人們安穩的,像人一樣有尊嚴的生活!
這比什么都重要。
況且沃恩還是個天才。
一個天才魔藥大師,更是天才巫師!
為這樣的偉力歸于自身的巫師效力,不是不能接受。
詢問完關于套利交易的疑惑,威廉就不再說話,他知道,沃恩帶自己出來,多半是有事情要吩咐。
果然,沃恩帶著他來到另一間包間,隨意地揮揮手,沒有咒語,沒有魔杖,在威廉得益于狼人詛咒帶來的感知中,一個屏障一樣的魔法出現了,它籠罩了房間,使聲音無法傳遞出去。
威廉腦海里下意識將沃恩的魔法,與他見過的其他狼人巫師做對比。
然后,他的態度更恭敬了。
等待一會兒,他聽到沃恩開口說道:“接下來,萊姆斯和巴納爾、詹姆斯將負責帶領那些麻瓜運作貴金屬,而你,我會給你一筆金加隆,你用這些錢去黑市幫我買些狼人和吸血鬼?!?/p>
人口買賣這樣卑劣的詞,如今卻堂而皇之從眼前男孩嘴里說出來。
如果是盧平,一定會大驚失色,竭力阻止。
但威廉卻面不改色,他平靜問道:“先生,有什么具體要求嗎?”
沃恩同樣平靜:“狼人要體格強壯,接下來我會開始第二版狼毒藥劑的研究,需要足夠的實驗品,相關實驗可能比較……激烈,我怕實驗體支撐不住,所以,數量最好也多一些?!?/p>
“可以用懸賞的方式,讓黑巫師們去抓格雷伯克的手下,也可以從外國走私,渠道不限,當然,最好抓那些名聲比較差的家伙?!?/p>
換言之,如果實驗體真的不夠,外國普通狼人也不是不能考慮。
威廉將要求默默記下,點頭:“我明白了,吸血鬼呢?”
沃恩緩緩踱步沉吟。
許久,他問威廉:“你覺得狼人目前在世界上處于什么位置?”
威廉愣了愣,遲疑片刻,他如實說道:“孤獨,被排斥,無論麻瓜社會還是魔法界,都屬于無人問津的邊緣群體。”
這是常識,他不明白沃恩問這個干什么。
然后,他就見沃恩搖頭:“不,其實在我看來,狼人發展潛力很大!”
“……呃,先生……”
看到威廉欲言又止,沃恩抬起手:“我不是指你們的戰斗能力,也不是寄望未來我能開發出更好的狼毒藥劑,讓他們掌握自主變身,我指的是你們身上另一個特點——你們能察覺到魔法!”
啪!
沃恩打個響指,魔力激蕩的漣漪在空氣中緩緩擴散。
威廉的視線追逐著那漣漪,聽沃恩繼續說道:“作為一個族群,狼人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須找準自己的定位,也就是,你們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如果面對其他狼人,沃恩不會這么說,但威廉不同,他曾經是麻瓜中的精英,有足夠的見識和智慧保持理智,衡量得失。
“如今的世界,是魔法界和麻瓜二元對立的世界,在我看來,這樣的世界是割裂的,兩個統治世界的群體,自17世紀末開始便分裂成了兩條平行線……威廉,你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是有問題的嗎?”
沃恩一邊搖晃著手指,看手指將空氣攪動出微瀾,一邊沉浸在思緒中,說:“巫師有神奇的魔法,可以一夜之間讓麥田發芽、生長、灌漿、結果,可以把蔬菜變得像房子那么大,在巫師的世界,從來不存在饑餓?!?/p>
“而麻瓜社會,則有著充沛的人口,曾經做過生意的你應該明白,人口約等于市場,只有足夠的人口,才能支撐起足夠的市場體量,而足夠的體量,也能容納得下更多‘勞動力’!”
“狼人目前勞動力過剩,無法創造價值,就是因為魔法界的體量容納不下你們——不只是對狼化癥的恐懼,還因為在魔法的作用下,魔法界的生產力一直處于溢出狀態,消費能力卻沒有大的變化,根本消化不掉產出,對魔法界來說,你們的存在本就是多余的!”
“我一直在想,巫師過剩的生產力,為什么不能向麻瓜那邊傾瀉呢?當然,這個想法存在很多問題,最典型的一點,很多魔法物品麻瓜根本用不了,比如,大部分魔藥!”
看著踱著步子,說著心中想法的沃恩,威廉額頭沁出汗珠。
結合前面聽到的狼人的特點,他已經隱約猜到沃恩想干什么,他擦著汗,聽沃恩說:“……這個問題讓我很苦惱——我該怎么讓魔法惠及更多人?”
說著,他笑容明快起來:“我從8歲開始尋求答案,直到去年研發狼毒藥劑,我真正了解到狼化癥的本質,了解狼人病毒……真是奇妙,一種不知誕生于多少年前,以病毒形式存在的血脈詛咒,帶來痛苦的同時,卻也賦予了狼人微弱的魔力?!?/p>
“僅僅是那么一點點魔力存在,也讓狼人變得和麻瓜不一樣,它雖然不能令狼人施法,但卻至少能讓狼人使用魔藥,使用煉金道具!”
“而要達成這種神奇改變,只需要被狼人咬一口……威廉,假如所有麻瓜都變成狼人,那么……”
威廉臉都白了,他看著沃恩的眼神里,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恐懼,這是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男孩是如此瘋狂。
不是狂熱或者瘋癲的瘋狂,而是那種沉浸在自己設想里,無視規則和秩序,只以得失利益做為基底,理智到了極致的、冷漠的瘋狂!
他不敢再默默傾聽,連忙出聲提醒:“先生,保密法,保密法!”
“……”
沃恩停下腳步,側身望著威廉,似乎對他的打斷不滿,又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他露出微笑:
“抱歉,開個玩笑,我當然不會允許狼人無節制的擴散,至少,在我研究明白狼人病毒之前。”
“……”
害怕……這是威廉的心情。
沃恩知道自己有點失態。
探索魔法的奧秘,是個龐大工程,為了這個工程,他需要把世界改造成他理想中的樣子。
為此他進行了很多設想,而這些設想,平時是沒辦法說給別人聽的。
他理解庸碌的世人也許不是很能接受他的一些想法,所以便也從不傾訴,免得給彼此造成困擾。
也就是剛剛,才稍微有些放松,還是因為安排威廉去做買賣人口的臟活,忍不住多說了一點。
眼見威廉嚇得臉色青白的模樣,沃恩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說說而已,目前我主要還是研究,讓你購買吸血鬼也是為了研究,從傳說看,吸血鬼與狼人在感染方式上幾乎相同,多半也是病毒和詛咒的結合……說起來,你見過吸血鬼嗎?”
威廉偷偷擦掉汗,搖頭:“沒有,他們在英格蘭很少見,以前我也好奇打聽過,據說吸血鬼主要集中在巴爾干半島、中歐等斯拉夫地區?!?/p>
這和沃恩所知的消息差不多,吸血鬼在英格蘭確實少見蹤跡。
“把這個任務記在心里,可以多觀察觀察,找些信譽好的黑巫師團伙……”沃恩頓了頓,黑巫師有信譽好的嗎?
他嘆息一聲:“總之,盡量給我抓一些回來?!?/p>
他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抽時間去一趟巴爾干半島?
那里畢竟是黑魔法和黑巫師的聚集地,狼人、吸血鬼等由人類轉化而來的神奇生物,似乎源頭也與那邊有關。
也許在古代,整個巴爾干地區就是黑巫師們的大型試驗場?
沃恩思索的時候,威廉已經飛快記下他的要求,又想了一會兒,沃恩擺擺手:“就這樣吧!”
聞言,威廉微微松口氣,這個可憐的中年狼人,剛剛被自己老板嚇得不輕,現在都沒緩過來。
“好的,先生,我會盡快安排?!?/p>
他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沃恩叫?。骸暗纫幌拢 ?/p>
威廉感覺自己又開始出汗了,呻吟一般從嗓子里擠出聲音:“先生?”
所幸,這次沃恩沒說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只是吩咐道:“回去后,你和其他大區負責人私下聊聊,大家內部確定一個委員會的委員名單交給我?!?/p>
威廉舒口氣,相比把人類都變成狼人這種讓人發瘋的話,此時這句充滿黑幕的囑托,顯得是那么純潔、干凈。
“好的,先生,我會在一周后提交給您?!?/p>
一周是威廉精確估算的時間,WAC是新成立的組織,委員名單更多參考每個入選狼人的個人能力和意向,還沒那么多利益交換之類的事,否則恐怕得互相吵幾個月,才能最終確定下來。
沃恩也明白,沒什么意見,只在最后吩咐說:“7月的第一次全體會議,我要競選WAC會長,記得給大家通氣。”
“是!”威廉平靜應道。
這是應有之義,哪怕沃恩不提,狼人們也不會允許一個陌生的家伙坐上WAC會長的位置。
……
盧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表情。
幾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和小巴納爾、詹姆斯一直在聽奈伊先生的解說,麻瓜的各種金融操作讓他們大開眼界。
生平第一次發現……賺錢是如此“容易”!
聽得他心臟蹦蹦亂跳,又感覺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管不管用,但至少聽起來很有道理,又很復雜。
盧平活了三十多年,或許其他方面懂得不多,但坎坷的人生,給了他足夠的飽受欺凌的經驗——越復雜的東西,越容易騙人!
他當然不至于擔心己方被騙,畢竟,這11個麻瓜已經被沃恩的記憶魔法控制,以沃恩的實力,他們幾乎不存在掙脫的可能。
這也讓盧平內心很不是滋味兒。
在麻瓜身上濫用魔法無疑是不對的,但是……
盧平低下頭,看著手里麻瓜紙張上記錄的,那11位麻瓜專家做出的貴金屬交易規劃顯示的收益,他的心非常猶豫。
沃恩和威廉不知何時離開了,他沒有注意,他們回來,他也一樣沒有關注。
整個大腦都亂哄哄的,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兒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黑小人:“有了這筆收益,WAC就有了財政來源,就不用再被沃恩·韋斯萊的借款握住命脈,每個狼人都不用再發愁狼毒藥劑的資金,大家終于可以自由且尊嚴的活著,還猶豫什么?還不趕快搞起來?”
白小人:好呀好呀!
“……”
盧平捂住腦袋,為自己的心動和墮落而羞恥,但是……那錢真的太多了,他沒法為了滿足自己的正義感而拒絕!
一道陰影來到他身前。
盧平抬頭,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沃恩,站在自己面前,俯視著:“萊姆斯,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了?!北R平發現自己嗓音沙啞的嚇人,但他的回答沒有猶豫:“我會和小巴納爾一起領導這支團隊,為交易保駕護航!”
他知道,說出這句話的自己,已經徹底變了。
但他不后悔。
這都是為了狼人……
……
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
用人的藝術其實沒有多么復雜,只要能發現弱點,利用弱點,將那個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化作韁繩,那么,任何人才都會為你所用。
沃恩一直都知道,盧平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很看不慣自己。
但他從未因此而打壓或者疏遠盧平。
他有足夠的胸襟容納異見者,因為他知道,自己有能力馴服他們,這種馴服不是暴力或強權,而是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對盧平來說,正確的道路便是給予狼人生存和尊嚴。
這同樣也是沃恩的目的,雖然對沃恩而言,狼人只是他無限長的道路旁,一處不會停留的風景!
看著答應下自己安排的任務,有些黯然的盧平,沃恩嘴角勾起笑意。
他知道,這位有正義感的狼人巫師,已經開始淪陷。
也代表著,他可以承擔更重要的任務了。
沃恩拿出一份名單遞給盧平:“辦事員的招聘工作不太順利吧?這是一些主動投效的畢業生,他們愿意來WAC工作,月底你安排一下,去霍格沃茨主持一個校園招聘會,到時我會安排記者報道?!?/p>
盧平接過,看著名單上一溜兒的“斯萊特林”,表情沒什么變化。
直到看到“赫敏·格蘭杰,格蘭芬多,一年級”,他才錯愕皺眉:“這……”
“哦,那是我女朋友,她要來做課外實踐,注意別給她發工資?!?/p>
盧平:“……”
深夜,沃恩才返回霍格沃茨。
依然是走的麥格教授的壁爐,副校長女士板著臉,瞪著從一蓬綠火中走出的沃恩:“韋斯萊先生,請問接下來三周里,你還要請多少假?”
沃恩對教授很尊重,誠懇保證:“不會再請假了,教授,我保證安穩上課復習,爭取升級考試拿到第一名?!?/p>
麥格教授哼了一聲,“上次你和阿不思一起把我從學校騙走的時候,表情也像現在這么誠懇!”
她說的是一個多星期前,為了確保哈利的試煉計劃能夠順利進行,沃恩和鄧布利多把她騙離霍格沃茨的事。
試煉結束后,鄧布利多就把整個計劃向她和盤托出。
無論如何,她是霍格沃茨副校長,事前可以借口避免消息走漏不予告知,事后卻不能再隱瞞。
尤其是身為教授的奇洛,居然被黑魔王寄生,險些殺害學校的學生,這些事情后續的處理,比如對奇洛家族的安撫,都要她這位副校長出面。
麥格教授一度對此很不滿,既不滿兩人瞞著她,將哈利置于險境,也不滿兩人惹出的事,卻讓她掃尾。
沃恩果斷甩鍋:“那都是阿不思指使的?!?/p>
“但阿不思說是你!”麥格教授表情嚴厲,想從沃恩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跡。
但她失望了,男孩的神情像某個白胡子老頭一樣無懈可擊,充滿了疑惑和無奈:
“教授,那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您覺得他能是被我指使的人嗎?”
“……”麥格教授噎了一下,覺得好有道理,“但阿不思說,是你認為我會幫助波特先生,所以要求把我一起騙走!”
對此,沃恩沒有否認,而是不動聲色吹捧道:“那是因為在我心里,您一直都是剛正不阿、嚴厲盡責的形象?!?/p>
麥格教授微微臉紅,原本咄咄逼人的語氣都變得干巴巴的:“……倒也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平時確實嚴厲了一些,但那都是為了你們好……”
沃恩連連點頭:“我當然知道,您愛護學校每一個學生,絕對不會允許將學生置于危險之中,哪怕有我和阿不思看護也不行?!?/p>
副校長女士神態越發溫和了,內心的天平開始向沃恩的說辭傾斜:“既然知道,你就更不應該陪著阿不思胡鬧,親愛的,我一直都很欣賞你的成熟穩重?!?/p>
“是的,很抱歉教授,但您和校長共事幾十年,應該知道他有多固執和強勢,我一個小小的學生實在拗不過他,阿不思把罪過甩給我,您想想就明白,我怎么可能指使得動他那樣的傳奇巫師呢?”
有理有據!
麥格教授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起,內心天平徹底傾斜:“好吧,我確實不應該聽信鄧布利多的一面之詞……抱歉孩子,回去復習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可以直接來找我,我會幫你與鄧布利多溝通!”
“謝謝教授。”
完美過關!
副校長女士已經氣得開始直呼“鄧布利多”,希望老鄧識相一點,不要再隨便“抹黑”別人,否則,沃恩不介意再在麥格教授面前賣波慘!
腳步輕快地走出副校長辦公室,沃恩沒有回斯萊特林,也沒去格蘭芬多找自己的小女友,而是來到闊別已久的拉文克勞。
這些天來忙著復習、魁地奇、試煉和實驗計劃以及養傷,他都很久沒有臨幸拉文克勞塔樓了。
輕松回答了青銅鷹門環的提問,走入塔樓,呼吸著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香氣,聽著公共休息室里,小女巫們驚訝混雜喜悅的低呼。
沃恩心情愉悅。
果然,小姐姐們一如既往的熱情,看看她們如火的眼神吧,許久不見,她們一定很想念他……和果果茶!
可惜,來的時候忘記帶上果果茶了,沒有它,小女巫們的思念該如何排遣呢?
被鷹院陡然活躍起來的鶯聲燕語淹沒的時候,沃恩苦惱地想……
……
深夜,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燈光依然在亮著。
霍格沃茨的宵禁規定,只適用于各學院外的城堡區域,在各個學院的塔樓內,是沒有熄燈或者幾點睡覺這種規矩的。
這一方面是因為學校缺乏足夠人手管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霍格沃茨學風較為寬松。
哈利原本很喜歡這種寬松管理,但最近,他開始覺得痛苦。
因為他發現了,霍格沃茨寬松的只是學風,考試可一點都不馬虎,假如3個星期后的升級考試考得一灘稀爛,哈利相信,學校一定會讓他留級!
鑲嵌在墻壁的火盆閃爍的火光下,書桌上堆砌起來的書本將哈利幾乎淹沒,救世主在知識的海洋中痛苦遨游。
這些書本是赫敏給他布置的復習計劃——今天下午,哈利拿著自己隨堂測驗的試卷,好不容易堵到赫敏,請求這位學霸好友幫他拯救他慘不忍睹的成績。
赫敏怒斥了他和羅恩的散漫,然后泄憤似的給他們布置了一大堆東西。
按照女孩最初的打算,她只是想懲罰一下他們。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整整一下午,除了吃飯上廁所等生理問題,哈利的眼睛幾乎沒有離開過書本,手中羽毛筆書寫在羊皮紙上的沙沙聲,也幾乎沒有斷絕。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連一向貪玩的羅恩,都表現得很有耐心和毅力,此刻,羅恩就坐在哈利身旁,面前堆著的書本和羊皮紙,和哈利書桌上一樣高。
連那被知識海洋折磨得渾渾噩噩的癡呆神態,都與哈利如出一轍。
看完一本大部頭,察覺到時間不早,準備回寢室休息的赫敏,望著兩個小伙伴:“你們還不休息嗎?”
“等復習完這篇課文再說!”
“等我寫完這篇論文?!?/p>
往常絕對不會出現的話語,從羅恩和哈利口中說出,讓赫敏感覺很魔幻:“你們今天怎么了?這么勤奮?”
“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們的隨堂測驗成績!”
赫敏不以為意:“那不是很正常嗎?前幾天你們兩個天天湊在一起吹牛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們?!?/p>
按照她的經驗,往日的哈利和羅恩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但今天不一樣。
“我們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才要拼命彌補!”
“謝謝你赫敏,你幫了我們大忙!”
赫敏:“……”
她忽然很想念咒查一下,這兩個家伙是不是中了奪魂咒之類的黑魔法?
哈利和羅恩并不是做做樣子而已。
他們知道赫敏制定的復習計劃有些超量,但兩人依然逼迫著自己,嘗試著去完成。
對于赫敏的疑惑,他們給出了不同的,內核卻相近的答案!
“我們不想當留級生,不,不止是這樣,我們還想更好!”
“為什么?”
正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的哈利,聞言頓了頓,認真地看著赫敏:“赫敏,你覺得在畫中世界的時候,我的表現怎么樣?不要說勇氣,就說我在魔法上的表現!”
啊這……
赫敏努力回想一會兒,委婉說道:“你從頭到尾都沒用過什么魔法,哈利。”
“是??!”哈利木著臉,“事實上,在畫中世界的時候,我就已經懊惱過,為什么沒有好好聽課?為什么沒有多學一些魔咒?”
“我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貪玩,散漫,這些一直都存在,而且一直沒有改善,之前一個星期就是明證,我沉浸在‘試煉’帶來的成就感里,沉浸在沃恩告訴我的爸爸媽媽的故事中……幸運的是,今天的隨堂測驗給我敲響警鐘,讓我重新想起畫中世界時,我面對伏……面對神秘人有多無助!”
“我也是。”
一旁的羅恩也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雖然我一直遮遮掩掩,不愿意透露,但你們應該都清楚,我在棋盤鎮之后,就被傳送到諾貝塔身邊,那頭可惡的火龍狠狠羞辱了我,被它彈腦嘣,被它強迫著給它清理鱗片、漱口、烤肉、鏟屎……”
“等等。”
哈利打斷羅恩,“你給諾貝塔鏟屎?我早就想問你了,龍糞有那么毒嗎?你為什么會全身浮腫?”
赫敏也好奇望過來,在她看過的書本里,龍糞只是少量接觸的話,似乎沒有這么強的效果?
經過海格的大嘴巴,現在大家都知道了,羅恩之前全身腫脹,是與龍糞接觸的緣故。
羅恩漲紅了臉,期期艾艾地說:“倒也沒什么……我也不想的,但那里沒有工具……諾貝塔不知呆了多久,也沒人清理,我只好用……”
他看看雙手,憨憨地笑。
赫敏和哈利反應過來,臉都快綠了!
“羅納德·韋斯萊,你真惡心!”
“我沒辦法啊,你們不知道近距離面對一頭發脾氣的火龍有多嚇人,我那時又不知道一切只是試煉,否則我絕對寧死不從,你們知道我出來后洗了多少次手嗎?”
“夠了,不要再說了!”
赫敏呵斥道,鄙夷瞪著兩個小伙伴:“你們倆,一個被生死仇敵碾壓,結果事情剛結束就膨脹了,散漫一個多星期,臨到頭才想著加緊復習,另一個更離譜,是因為龍糞才……”
“這么說太不好聽了,赫敏,你應該說我是因為被火龍羞辱?!?/p>
“有什么區別嗎?我看你倒挺樂意的,羅納德,不然你為什么直到測驗后才想著努力?”
小姑娘把兩人一頓亂噴。
若是以前,羅恩一定會跟她吵起來,哈利多半也會和她冷戰幾天,然后某天又忽然愧疚,道歉和好。
但今天,哈利和羅恩老老實實,而這一切,都被角落隱藏在魔法后的某個白胡子老頭盡收眼底。
他欣慰地看著哈利和羅恩收斂起他們調皮的本性,安安分分的復習功課。
看著赫敏一頓亂噴后,又不辭辛苦幫兩個學渣解答各種問題。
試煉確實結束了,經過這一次后,以后的時間他不會準備再來一次,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過對哈利性格的考察,在他這里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甚至這考察不再只局限于哈利,還有赫敏和羅恩。
“他們的命運已經糾纏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鄧布利多靜靜看著,隨后低下頭,輕聲說:“但是同時,赫敏和羅恩的命運,也與你的主人息息相關,他又會做出什么選擇呢?”
在他腳邊,果果茶蹲坐在地上,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貓自然是不會說話的。
但鄧布利多知道,這只貓能聽懂他在說什么,甚至還會把他行蹤報告給沃恩。
他施了魔法的眼睛,看到這只貓的身上飄蕩著淡淡的、白色的霧氣,那是沃恩標志性的人格具裝。
卻又有所不同,距離上次親眼見到沃恩施放這個魔法,已經過去幾個月,誰也不知道他又進步了多少。
鄧布利多目光有些深沉。
沃恩成長的太快,快得讓人都意識不到,想到這次去德文郡老友那里拜訪時的談話,老鄧掐了掐眉心。
“喵~”
果果茶搖晃著尾巴,用爪子推了他一下。
鄧布利多錯愕:“你在趕我走?”
“喵!”果果茶回應著,舔舔瓜子,豎瞳不懷好意地瞄著他的胡子。
鄧布利多:“……”
哼!
果然物肖主人形!
堂堂傳奇巫師,自然不會跟一只寵物計較,眼見三人組和和睦睦地繼續著功課,鄧布利多離開格蘭芬多塔樓,像只幽魂一樣,無聲無息來到拉文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