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的謹慎,鄧布利多表示很欣賞,他最喜歡沃恩的就是這一點——對不了解的東西,抱有敬畏之心。
人最應該害怕的,從來不是無知或蠢笨,而是傲慢。
因為無知不會毀滅你,傲慢卻會。
看著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金色沙漏,鄧布利多嘆口氣,他又想起之前沃恩說的四維生物的概念。
“巫師對時間的操縱,還存在很大缺陷,你3.5維的劃分,還是很有道理的。”
“哦?你居然認可了我的想法,我還以為,你會因為這樣劃分有貶低麻瓜的意思,而對我的想法大加駁斥。”
鄧布利多微笑:“不用試探我,孩子,你應該知道,我對麻瓜的愛護其實是出于一種同情弱者的心理……這是每個巫師都會不自覺形成的觀念,哪怕麻瓜出身的巫師也一樣。”
“當偉力歸于個體的時候,階級的劃分就在所難免,說一句惹人厭惡的話,你很難把螞蟻視為同類。”
沃恩默然,偉力歸于個體,便如身懷利刃。
一個再遵紀守法的人,如果他懷里揣著武器,能夠輕易奪走其他人生命,那么,當他遇到問題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想用武器解決問題。
因為人們本能的明白,一切問題都是人制造的,解決了制造問題的人,苦惱便迎刃而解。
即使是有前世成熟三觀的沃恩,他也不再把麻瓜視為同類(否則就不會用麻瓜這個詞),這是掌握偉力的必然結果。
這種狀況在麻瓜中都屢見不鮮,偉力可以是魔法,也可以是財富和權力!
沃恩岔開話題:“阿不思,你有時間轉換器的制造資料嗎?我希望能對它多些了解。”
“啊,我沒有,但尼可應該有收藏,我下次去探望他的時候,可以幫你問問。”
“謝謝,另外,這些機關你多久能完善?”
鄧布利多默算了下,答道:“大概5月底,正好諾貝塔可以成長起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真是讓人迫不及待!”
“我也很期待到時哈利闖關的英姿。”
一大一小兩只狐貍相視而笑。
……
“阿嚏!”
圖書館,哈利狠狠地打個噴嚏。
他感冒了,早上剛去龐弗雷夫人那里灌了一瓶提神劑,現在他耳朵里噴吐著蒸汽,把旁邊羅恩的腦袋都遮住了。
但羅恩沒有在意那些,他甚至沒有關心哈利打噴嚏是不是感冒有加深的可能,他只是看著自己腫成胡蘿卜的手指頭,欲哭無淚。
兩人對面,埋頭復習功課的赫敏偶然抬起頭,看見羅恩那副樣子,不由冷笑:“讓你去找龐弗雷夫人你不去,活該!”
羅恩精神萎靡,沒有力氣跟赫敏吵架。
他小聲嘟噥著:“我哪知道一只那么點大的龍崽子,毒性居然這么強,才一夜就腫成這樣……”
哈利擤了擤鼻涕,勸道:“一會你還是去看看吧!”
“萬一龐弗雷夫人問起是什么咬的怎么辦?我覺得,她甚至都不需要問,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小巫師們看來,龐弗雷夫人是霍格沃茨最神奇的人,無論什么病痛,她都能藥到病除。
只有一點,她熬的魔藥效果是真好,也是真難喝!
哈利也覺得,龐弗雷夫人很可能會看出那是火龍造成的傷口,但他覺得,總不能因為害怕教授們知道,就強忍傷痛吧?
又勸了會兒,羅恩總算被勸動,愁眉苦臉地捂著手,往校醫院去了。
他剛走沒一會兒,雙胞胎就突然出現。
“嗨,親愛的哈利,親愛的赫敏,午安!”
“弗雷德,你太僵硬了,我們以前可沒有這么打過招呼。”
“可是喬治,我們需要哈利幫忙,我覺得應該對他禮貌一些。”
“幫忙?”哈利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自己第一次參與魁地奇比賽那天,雙胞胎偷偷送給自己的金絲雀餅干。
他警惕道:“你們又想利用我,把什么奇怪的東西給羅恩吃是不是?我可不是傻瓜,同樣的當,我不會再上第二次!”
雙胞胎面面相覷:
“天吶,我們屢試不爽的招數居然被哈利識破了。”
“現在怎么辦,弗雷德?完了,沃恩要考察我們的研發進度,萬一給不出實驗數據,他一定會收回投資!”
“真是可憐又悲慘,10加隆我們都花光了,從哪找錢賠給他呢?拿不到錢,沃恩會殺了我們的。”
“說不定還會剝光我們的衣服,把我們掛在城堡大門口,讓大家欣賞韋斯萊雙胞胎丟臉的樣子。”
“是的,他絕對干得出來。”
雙胞胎你一眼我一語賣慘,哈利不為所動。
羅恩早就把雙胞胎做過的惡事講給他聽了,他才不會信他們一個字!
但哈利不知道,雙胞胎的目標根本不是他,而是赫敏!
赫敏從書桌上堆得高高的課本中抬起頭,怒道:“弗雷德、喬治!”
她最聽不得有人說沃恩不好!
但她也知道,雙胞胎沒有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她伸出手:“把東西交給我,我之后送給羅恩,但先說好,如果再聽到你們誹謗沃恩,我就把你們的話告訴他!”
雙胞胎頓時嬉笑顏開,連連答應:“沒有問題,親愛的赫敏。”
他們掏出一塊用油紙包裹的硬糖,遞給赫敏:“這是我們精心研制的速效逃課糖,見效極快,百試百靈。”
“沒錯,我們充分吸取上次的教訓,不再破壞同學們之間的關系,而是去幫助那些值得幫助的人。”
“是的,比如那些深受課堂荼毒,失去自由與尊嚴的小巫師們!”
赫敏緊緊蹙眉,課堂怎么會荼毒?怎么會失去自由與尊嚴?被濃烈的學習氛圍包圍,還有教授隨時隨地解答問題,很幸福好不好?
無法理解的赫敏收起那顆所謂的逃課糖,重新埋頭進堆積如山的參考書之中。
等到羅恩從校醫院回來,她隨手把糖果丟給羅恩。
“梅林啊……”羅恩驚呆了,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掐了自己一下:“哈利,你看到了嗎?赫敏給了我一顆糖!”
“呃,等一下,羅恩——”
受寵若驚的羅恩哪還等得了,迅速剝開糖紙,把糖扔進嘴里,這還是赫敏第一次對他這么好,往常都是對他不斷挑刺。
“唔,真甜……”羅恩搖頭晃腦,“正好我剛喝了龐弗雷夫人的解毒藥,滿嘴像啃了杏仁一樣,謝謝你,赫敏……”
羅恩說著,突然覺得鼻孔一熱,對面,欲言又止的哈利也突然面露驚恐。
嗯?發生了什么?
這個念頭剛浮現出來,羅恩就聽到,噗——嗤!
鮮紅的血液像噴泉一般,從他鼻孔狂飆而出,他甚至被反作用力沖的晃了一下腦袋,筆直噴射的大量血液,因此劈頭蓋臉地噴向哈利。
“好有勁道的血柱!”
羅恩下意識暗贊一聲,隨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剛回過味兒,那有勁道的血柱是自己的!
沃恩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羅恩的事。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赫敏內疚懊惱地對他說:“如果早知道那個什么速效逃課糖那么可怕,我就不會把它給羅恩。”
據說,昨晚羅恩暈倒后,赫敏、哈利還有納威,慌忙把他送去校醫院的時候,他的鼻子噴了接近兩品脫血(大概一升)。
用哈利的話說就是:“羅恩的皮膚都因為失血變成了透明的,龐弗雷夫人把他救醒的時候,他甚至不記得我是誰!”
不過,在魔法界,這樣單純的失血癥狀實在小兒科。
當沃恩慢悠悠吃完早餐,跟著大家一起去校醫院探望羅恩時,他已經重新變得面色紅潤,甚至還有胃口抱著一塊豬排啃。
“太可怕了,我喝了幾個小時的補血劑才想起來哈利的名字。”羅恩啃得滿嘴流油,嘴里塞滿肉都攔不住他傾訴的**:“事實上,只有這一點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沒想到失血過多會那么嚴重。”
“速效逃課糖?哼哼,昨晚我把那顆糖放進嘴里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弗雷德和喬治的鬼把戲,這是經驗,你們明白嗎?”
他在納威、西莫和迪安驚嘆的目光中,揮揮油乎乎的手,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模樣。
哈利面露疑惑,欲言又止。
他明明記得昨晚羅恩補回血,恢復正常意識后,躺在病床上拽著他的褲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哈利,我是不是要死了?天殺的弗雷德和喬治,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死在他們手里!”
但現在,哈利從他紅光滿面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昨晚的樣子。
直到納威問出一個問題:“那……羅恩,龐弗雷夫人有沒有說讓你休息幾天?”
羅恩眉飛色舞:“當然,當然,我可是流了整整三品脫血……別打岔哈利,兩品脫只是你的預估,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龐弗雷夫人給我批了3天病假,她認為我失血過多可能傷到了腦子,需要幾天才能恢復!”
“哦——”
納威、西莫、迪安面露羨慕,明白羅恩為何突然轉變態度的哈利,一時間也想表達一下對病假的渴望。
可惜旁邊緊緊抿著嘴唇,眼睛瞪得像諾貝塔一樣兇狠的赫敏,讓他咽回了自己的呼聲。
赫敏呆不下去了,她拉著沃恩離開校醫院,一邊怒道:“虧我還很愧疚,還在你面前埋怨費雷德和喬治太過分,但是你看看他,指不定他還感激呢!”
話音未落,她就聽到病房里羅恩大聲說:
“是的,納威,速效逃課糖真是棒極了,我敢說,這是弗雷德和喬治最成功的作品,即使他們拿我當實驗品,我還是要給出公正的評價!”
赫敏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還是以前的脾氣,現在已經把這件事舉報給教授們了,即使現在對這種違反她觀念的行為有所容忍,但羅恩那愚蠢的選擇,還是讓她難以接受——他不但不抗拒雙胞胎的胡鬧,還推波助瀾!
赫敏已經能預見到,隨著一會兒納威、西莫、迪安回去,速效逃課糖的“神效”一定會傳遍整個格蘭芬多。
事實上,從昨晚羅恩暈倒,雙胞胎就開始慶祝他們新發明的成功,并賣力向同學們推廣。
只是有金絲雀餅干的前車之鑒,大家都還在保持觀望,比如,吃了速效逃課糖的羅恩活過來沒有?或者有沒什么嚴重的后遺癥?
事情的發展,也確實沒有脫離赫敏的預見。
沃恩好不容易哄好小女友,帶她去圖書館一起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消磨掉一下午時光。
等他送赫敏回格蘭芬多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格蘭芬多塔樓人滿為患,弗雷德和喬治被人群簇擁著,忙得不亦樂乎!
“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速效逃課糖,有我們的弟弟羅恩·韋斯萊親自驗證,當然,他的經歷遠不足以展示我們產品的偉大,我們計劃在鼻血牛軋糖——是的,就是羅恩吃的那種——之后,會繼續開發系列產品,目前已經立項發燒糖、昏迷糖等等。”
人群中的李·喬丹大喊:“喬治,我上次請你們在霍格莫德喝過黃油啤酒,還記得嗎?能不能賒給我一顆?”
喬治慷慨回應:“弗雷德,記得把李·喬丹的名字劃掉!”
“好的喬治!”
“大家一個個來,請在弗雷德那里登記,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賒欠!”
看著這熱鬧又荒誕的一幕,赫敏氣得臉都青了。
和她一樣表情的,還有人群另一邊的珀西,他拼命想擠進去阻止雙胞胎,可惜同學們對逃課的熱情,讓他一次次的努力都成為徒勞。
為了安撫快要忍不住脾氣的赫敏,沃恩不得不臨時修改臨幸拉文克勞的計劃,留在格蘭芬多,充當小女巫的樹洞,聽她喋喋不休吐槽。
熱鬧的場面一直持續到熄燈時間,記了厚厚一迭訂單的弗雷德和喬治,志得意滿地無視掉氣急敗壞的珀西,來到沃恩面前,笑嘻嘻地搖晃著裝滿訂金的錢袋:
“沃恩,我們成功了!”
“沒錯,雖然去年經歷過失敗,但那只是我們經驗不足,今天我們用事實證明了我們的實力!”
“看,你當初資助的錢可沒打水漂,這里的訂金就足夠我們還清那10加隆!”
沃恩看著雙胞胎,慢條斯理地說:“還清?我記得當初說是投資給你們,算我入股,對吧?”
“天吶,弗雷德,你聽到了嗎?我們驕傲的弟弟想從我們這里分紅,他看我們發達了,想入股!”
“是的喬治,不可思議,我們的天才弟弟,顯然也拜服在了我們的能力之下!”
雙胞胎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沃恩對他們的得志猖狂微笑以對,“如果我是你們,我會更謙虛謹慎一些。”
雙胞胎嘻嘻哈哈,根本沒在意沃恩的話,只是沉浸在即將發達的美夢之中,他們一左一右用力拍打沃恩的肩膀。
“放心啦小弟,弗雷德哥哥和喬治哥哥跟你開玩笑呢,我們怎么會忘記曾經大力支持我們的弟弟呢?”
“當然,親兄弟也得先說清楚,你要是想買逃課糖,并沒有優惠哦!”
嘖……這兩個家伙,有點膨脹了啊!
沃恩當然不會告訴雙胞胎,昨天他從鄧布利多那里回來之前,曾恰好聽到麥格教授向鄧布利多匯報學校情況。
在場的還有其他三個學院的院長。
所以實際上,那是一場校務會議,討論的正是最近的學生問題。
“每年到這個時間段,學生之中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心理變化,教授們布置的作業、考試即將到來的壓力,一些心態較為敏感脆弱的學生,很可能會出現一些應激情況。”
“具體表現為突然厭惡學習,千方百計想要逃課,對考試誠惶誠恐,瘋狂翻書卻什么都記不住,或者起了歪心思,寄希望于虛無縹緲的好運道具、好運魔咒,當然,還有最惡劣的——各種用來作弊的小技巧!”
“阿不思,是時候出臺臨時措施,對這些不好的苗頭進行打擊了,就像往年一樣!”
這是正事,沃恩離開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同意麥格教授的要求。
換言之,霍格沃茨馬上就要開始考前嚴打。
嗯,相信弗雷德和喬治一定會收獲驚喜。
雙胞胎自然不清楚這些,他們熱情地投入到賺錢大業當中,越來越多的學生找他們購買逃課糖,甚至一些高年級學生也慕名而來。
這部分高年級學生,主要是五年級和七年級,一個今年要考OWLs,一個要考NEWTs,NEWTs決定一個巫師畢業后的命運,OWLs則決定著,你以后要往哪個學科進階。
所以這兩個年級,也是考前心態崩潰的重災區。
沃恩就在兩天后親眼見到一例,那是一個格蘭芬多的五年級學姐,她在沃恩等一年級學生上變形課的時候,忽然闖進教室。
她抱著書,氣喘吁吁地沖麥格教授道歉:“對不起教授,我遲到了。”
正準備在黑板上書寫板書的麥格教授,既有些錯愕,也有些了然,她推了推眼鏡:“多默爾小姐,這是一年級課堂,五年級的課一個小時前已經結束了,而且我記得,你并沒有遲到。”
多默爾小姐沉默了下,忽然大喊大叫,把一臉懵逼的一年級小學生們嚇了一跳:
“不!我是一年級學生!教授,我是一年級學生!”
她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地拉起納威,拼命想證明她和納威一樣高,她今年12歲。
納威被她抓著領子,硬生生提到跟她一樣的高度,險些被領結勒的背過氣去。
眼看場面越來越混亂,麥格教授不得不念咒擊暈她,并對一年級們解釋說:“看來多默爾小姐患上了考試綜合征,這是種非常奇特的病癥,一般在考試前突然爆發,然后在得到病假后,又神奇的突然痊愈。”
“……”
臺下的小巫師們無語,他們當然聽出了教授的意思——多默爾小姐為了逃避上課,在裝瘋賣傻。
而且,她的行為還不是個例。
之后的時間里,一年級學生見識到了各種各樣奇葩的“病癥”,比如3月末的一天,一個七年級學生突然失蹤,教授們搜了大半夜,才從禁林把他找回來。
他聲稱自己被UFO綁架,外星人對他進行了殘忍的魔法實驗,試圖弄懂地球的魔法體系,為入侵做準備,他足足忍耐10年才好不容易逃出來。
結果卻發現自己重回10年前被綁架的日子,更“不幸”的是,漫長的10年牢獄生涯,讓他完全忘了曾經學過的知識。
所以……他希望教授們能照顧一下他的特殊情況,允許他今年的NEWTs考試直接及格……
那是個拉文克勞,于是,一向很溫和親切的拉文克勞院長,弗立維教授,毫不猶豫關了他禁閉。
當然,這樣會編故事的天才還是比較罕見的,大部分人都是裝瘋賣傻,有些比較狠的,甚至會真的打斷自己手腳,試圖躺進校醫院就再也不出去。
正是這樣充滿荒誕的環境中,雙胞胎的逃課糖事業越發如火如荼,訂單足有一尺厚。
31日那天,弗雷德和喬治特意等在斯萊特林門口,假裝與沃恩偶遇,唉聲嘆氣說他們訂單實在太多,累到不行,每天聽著金加隆、銀西可叮當叮當的聲音,都快厭煩了。
沃恩笑而不語。
雙胞胎認為他無話可說,得意洋洋地擊掌離開,然后,4月1號,愚人節夜晚,全體學生和教職工依照規定,齊聚餐廳的時候,雙胞胎聽到一個讓他們如遭雷擊的消息。
宣讀消息的是麥格教授。
副校長女士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寫著嚴肅、絕不容情:
“……我發現,現在學校里正流行販賣假魔藥、逃課小道具的不良風氣,經過全體教職者研究決定,以下物品將列入收繳名單:巴費醒腦劑——買它的學生讓我非常失望,這種最頂級的,整個學校只有斯內普教授和沃恩·韋斯萊先生會熬制的魔藥,怎么可能只賣給你們1西可一瓶?”
“自動答題羽毛筆——一個非常荒謬的謊言,我以為哪怕一年級學生也能想明白,霍格沃茨怎么可能允許你們把這種東西帶進考場?”
臺下的一年級新生們面面相覷,原來魔法作弊道具不能帶進考場?
看到這一幕的麥格教授深吸口氣,為了避免把自己氣死,她快速念到下一個名單:
“速效逃課糖……”
雙胞胎忍不住站了起來:“今天是愚人節,您一定在開玩笑,對不對?”
他們期盼地看著講臺上,企圖聽到他們想的那個答案。
麥格教授的脾氣再也忍不住,她瞪著雙胞胎,嚴厲地大聲說:“……弗雷德·韋斯萊、喬治·韋斯萊,浪費天賦、誤入歧路的典范,在學校大肆制造兜售這種破壞校規和課堂紀律的東西,影響非常惡劣!”
“經全體教授決定,不但收繳你們的逃課糖系列產品,還要強制你們返還販賣所得,據我所知,你們手里有詳細的訂單記錄,我將親自監督你們執行!”
完了!
弗雷德和喬治只覺兩眼一黑。
愚人節,本來應該是快樂的一天,他們卻愕然發現……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們手里哪還有錢?
之前那些訂金,全部用來買原材料了呀……
1992年的愚人節,在弗雷德和喬治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緩緩過去,一向在霍格沃茨調皮搗蛋、橫行無忌的雙胞胎,第一次體會到成年人的真實——
當天他們寢室外面圍滿了債主!
“弗雷德,趕緊開門,我知道你在宿舍,把我的訂金還給我!”這是作風粗獷,直接要債的。
“喬治,麥格教授可是說了,要你們按照名單退錢,你們也不想我們告到教授那里去,說你們準備賴賬吧?”這是威脅的。
還有人直接上手:“阿拉霍洞開!可惡,那兩個家伙在里面施了反開鎖咒!”
也有人想走迂回路線:“李·喬丹,你和他們倆同寢幾年,趕緊勸一下啊!”
李·喬丹欲哭無淚,他自己都還搭進去1加隆,守在門外準備叫開門要賬呢!
總之,霍格沃茨的愚人節行動還是很成功的,其他違規藥劑和道具的收繳暫時還看不出成效,但弗雷德和喬治已經嘗到了學校的鐵拳。
第二天清晨,雙胞胎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確保沒人能看出是他們,才敢走出寢室。
剛出門,雙胞胎就被一股惡臭熏得反胃,不知是哪個缺德家伙,在門上栓了幾顆大糞彈,還施了咒。
只要打開門,大糞彈就會引爆。
要不是雙胞胎斗爭經驗豐富,早早把魔杖捏在手里,第一時間屏住呼吸,用出清理一新,恐怕膽汁都已經吐了出來。
“可惡,這群混蛋,幾天前求著我們排訂單的時候一個個擠著笑臉,今天卻翻臉不認人!”
“別抱怨了,幫我一下……可惡,這是什么膠,我的鞋粘住了!”
“我也粘住了……唉,鞋子不要了,我們先走吧,免得有人早起碰到我們。”
“韋斯萊家的人從來沒這么狼狽過!”
兩人甚至連抱怨都不敢大聲,嘀嘀咕咕咒罵幾句,雙胞胎好不容易才排光門口的陷阱,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
結果披著斗篷,鬼鬼祟祟走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又被嚇一跳。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書桌后冒出來,瞥了他們一眼,幸災樂禍:“弗雷德、喬治!”
雙胞胎險些嚇得奪路而逃,直到看清是赫敏后,他們才松了口氣:“見鬼,你怎么能認出是我們?”
兩人不但戴著斗篷的兜帽,還用圍巾把頭臉全包了起來,那副造型跟奇洛教授都有得一拼。
赫敏哼了一聲:“現在整個格蘭芬多,還有誰會打扮成你們這種樣子?”
說著,她打量兩人的裝扮幾眼,微微提高聲音,懷疑道:“你們該不會是想賴賬逃跑吧?”
“噓——小聲點!”
“韋斯萊家沒有不講信用的人,錢我們肯定會還的!”
“沒錯!”
雙胞胎回答得斬釘截鐵。
赫敏卻一點都不信:“沃恩昨天就跟我說了,你們的錢全都用來買原材料,根本沒錢還!”
“所以我們要出去想辦法!”
“沒錯,我們要去找沃恩!”
“喬治,其實你大可以不必說出來……”
“但這是事實,弗雷德。”
沒錯,韋斯萊家沒有不講信用的人,就算昨天麥格教授沒有要求他們退款,當速效逃課糖系列被學校禁止的時候,雙胞胎也會主動退款。
他們所有的恐懼都是因為沒錢……
所幸他們還不算被逼到絕境,還有人能給他們兜底。
雙胞胎商量了一夜,決定厚起臉皮去找弟弟幫忙。
赫敏臉色低沉下去,她本來就反對雙胞胎制作逃課道具的行為,此時聽到他們還要找沃恩,就更不滿了,倒不是覺得他們不應該找沃恩幫忙,而是,她聽出這兩個家伙還沒死心!
她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所以,你們準備找沃恩借一筆錢,把訂金退還,原材料還捏在手里,準備避避風頭,等考試后東山再起?”
“聰明!”
雙胞胎沖她豎起大拇指,“我們商量一夜,覺得這次單純就是運氣不好,正趕上備考期,被學校抓了典型。”
“沒錯,實際我們的產品是很受歡迎的,市場需求非常廣闊,學校也不可能一直禁止學生們的正常需求……”
赫敏吐槽:“逃課什么時候成了正常需求?”
雙胞胎才不聽這種話,他們沖赫敏擠眉弄眼:“困難只是暫時的,等考試過后,禁令解除,我們的產品就能繼續上線,我們已經想好了,‘速效逃課’這個名字過于狹隘,實際它還能逃家務、逃作業……反正只要你生病了,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干,簡直是上學和暑假的必備良藥!”
赫敏:“……”
赫敏發現自己也狹隘了,虧她還以為,這次打擊能讓雙胞胎得到教訓,明白歪門邪道不可能長久……
雙胞胎確實得到了教訓,但因為有人兜底,他們顯然有恃無恐!
赫敏嘆口氣,昨天愚人節晚宴后,她還因此和沃恩打賭來著,那時的她堅信,人犯了錯,被懲罰后,就會改正。
但沃恩對她的觀點不置可否:“親愛的,也許你要多看看麻瓜的哲學書籍,有個叫黑格爾的麻瓜說得沒錯,人類從歷史中吸取的唯一的教訓,就是沒有從歷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訓。”
不得不說,沃恩顯然更了解他的兩位哥哥。
也因此,雙胞胎的反應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想著,赫敏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在弗雷德和喬治準備鉆出格蘭芬多塔樓的時候,她開口道:
“我覺得你們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弗雷德、喬治。”
雙胞胎愕然回頭:“什么?”
他們看到赫敏幸災樂禍地說:“沃恩臨時有事,已經離開霍格沃茨,至少最近幾天,你們別想找到他!”
雙胞胎嘴唇哆嗦了起來,臉色肉眼可見變得慘白:“你……你在開玩笑,對吧?”
赫敏笑而不語。
這時,有人從男生宿舍的甬道打著哈欠走出來,是李·喬丹,這位雙胞胎的“前好友”,踏入公共休息室的瞬間,就認出了他們:
“哈!弗雷德和喬治,你們是準備逃跑嗎?”
“該死,怎么誰都能看出是我們?李,我們是好朋友……”
李·喬丹咬牙切齒冷笑,幾天前他也說過這話,結果是喬治毫不留情駁回他想要賒賬的請求。
雙胞胎見勢不妙,趕緊呼喚守門的胖夫人。
還沒睡夠的胖夫人,嘟嘟囔囔剛準備開門,李·喬丹已經叫道:“胖夫人,幫我關住這兩個家伙,作為交換,我今天可以聽你一整天的歌劇!”
睡眼朦朧的胖夫人頓時精神了,雙胞胎目瞪口呆。
什么仇什么怨,玩這么大?
弗雷德和喬治即將面臨的水深火熱,沃恩并不在意,事實上,他也不是故意躲著雙胞胎讓他們吸取教訓,確實是臨時有事。
就在愚人節當晚,他收到一封信。
來自英格蘭的羅齊爾家族。
可惜帶來的卻是壞消息!
“……很遺憾,親愛的韋斯萊先生,雖然我很想幫忙援救您的朋友,援救一位羅齊爾,但令人尷尬的是,因為幾十年前的一件舊事,羅齊爾家族在北美魔法界早已失去力量。”
“家族的一位遠親,出身法蘭西羅齊爾主脈的文達·羅齊爾,曾是大名鼎鼎的蓋特勒·格林德沃的副手……我無意推脫什么,但很明顯的是,當格林德沃失敗,被鄧布利多關進紐蒙迦德后,格林德沃的所有追隨者都遭到調查和清算。”
“很不幸,文達·羅齊爾因為在格林德沃團伙中的地位,得到廣泛關注,尤其是北美魔法國會,格林德沃令他們名譽掃地——他曾變形成珀西瓦爾·格雷夫斯潛入魔法國會,利用那個可憐的傲羅指揮官的臉和名字,在北美興風作浪。”
“您可以想象,當一切真相大白,北美魔法國會有多么羞惱,他們當然很想報復格林德沃,但鄧布利多拒絕了他們處死格林德沃的要求……那些揚基佬不敢得罪鄧布利多,只能把怒火發泄到其他人身上。”
“我看了你送來的伊莎貝拉的信,我可以用純血的名譽跟您打賭,伊莎貝拉所遇到的麻煩,絕對是格雷夫斯家族在搞鬼,那些小心眼的蠢貨將珀西瓦爾·格雷夫斯當年的遭遇視為無法洗刷的恥辱,他們不能報復格林德沃,就處處針對羅齊爾家族。”
“可憐的伊莎貝拉,她的出身太偏了,也許沒有人跟她說過,羅齊爾家族的人,永遠不要去北美,這是血的教訓……請原諒我的無能為力……”
沃恩之前也曾設想過,羅齊爾家族可能不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支脈費心費力。
他曾以為對方會隨便找個借口婉拒。
卻沒想到,會收到這樣一封充滿辛密,看起來合情合理的信。
“格雷夫斯……文達·羅齊爾……”
克勞奇位于麻瓜社區的宅邸,沃恩默念這幾個有些熟悉的名字,意識在記憶的檔案館中不斷翻閱。
得益于學會記憶魔法后,對自身記憶的整理,很快,他就找到前世的一些零碎記憶。
是一些對《哈利波特》延伸作品,《神奇動物在哪里》的細節印象。
噼啪!
壁爐忽然燃起的綠火,將沃恩從沉思中驚醒。
克勞奇回來了,這個一向以嚴肅面孔示人的魔法部高官,大概只有在見到沃恩的時候,才會突然破防,嘴角抽搐。
他從壁爐中鉆出,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干巴巴地說:“前幾天你還告訴我你要備考,沒空給小巴蒂治療,今天怎么有時間來?”
沃恩仿佛沒聽出他的嘲諷,將手里的信遞過去,“臨時有事,想找你幫點忙。”
“呵!”
意料之中!
克勞奇皮笑肉不笑,卻也沒拒絕,他接過信,仔細瀏覽一遍,點點頭:“老羅齊爾沒有騙你,他說的情況基本屬實。”
“你也認為伊莎貝拉遇到的麻煩,是格雷夫斯家族在搗鬼?”
“很有可能。”克勞奇翻了翻隨信送回的伊莎貝拉的信,說道:“至少伊莎貝拉這上面說的,她萬圣節遇到的麻煩,很可能是與格雷夫斯家族發生了沖突。”
“你大概不知道,羅齊爾其實是個很龐大的家族,它最初只在法蘭西分布,后來逐漸擴散到英格蘭與北美,沒錯,北美以前也有羅齊爾的支脈,是從英格蘭這邊發展過去的。”
“但是,那些支脈現在都滅絕了,在我還是個年輕人的時候,北美的羅齊爾支脈就已經因為各種原因,比如麻瓜政府、黑巫師、天災**等‘意外’死得一干二凈。”
“老羅齊爾也許有點庸碌無能,但他對格雷夫斯家族的評價倒不算錯,那個家族確實比較小心眼。”
沃恩對兩個家族的恩怨情仇沒什么興趣,他現在只感覺到棘手。
如果伊莎貝拉是因為官方原因,比如北美內部的沖突,被殃及池魚,那么想救回她其實不算太難。
巴蒂·克勞奇就負責國際交流事務,以他的地位,只要幫忙向北美那邊聯絡一下,打聲招呼,基本就能把伊莎貝拉撈回來。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遇到的麻煩、她被通緝,很可能并非魔法國會官方裁定的罪名,更可能源自一個北美本土家族的敵視和操縱。
這樣一來,想通過官方渠道撈人的希望便破滅了——魔法國會再封閉,也要顧忌國際輿論,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一個家族,可沒有那么多顧慮。
克勞奇也是同樣的看法,他把信遞回給沃恩:“我也無能為力,我最多只能幫你聯系一下魔法國會,讓你有渠道和格雷夫斯家族接觸……雖然我并不看好,實話說,北美所謂的純血家族,比英格蘭這群純血還頑固和偏執。”
“可以想象……”
沃恩捏捏眉心,之前閱讀伊莎貝拉的信時,他就能看出來,北美目前的動蕩,最主要的矛盾,其實就是純血巫師和混血、麻瓜巫師的矛盾。
北美一直大力推動《國際保密法》,當然不是因為他們覺悟高,積極響應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指示。
而是因為,北美掌權的純血家族們,想繼續保持各個家族的利益,試圖利用《保密法》徹底將巫師與麻雞切割——
一個社會,只要沒有新鮮血液涌入,促進階級流動,階級便會固化,老牌家族才能避免利益被稀釋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