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秋風瑟瑟。
一行人站定在門前,為首的那個雄性抬手敲響了房門。
“篤篤篤…”
而后微微低頭,以三指抵在肩上:“奉女皇之命,請帝師大人回鳳城。”
身后眾隨從跟著行禮,異口同聲:“請帝師大人回鳳城!”
聲音洪亮,惹的附近鄰居紛紛開門湊到門邊看。
那些人恍若未覺,維持著原本的動作靜靜的等了許久,但前方的門卻紋絲不動。
安寂夜緩緩抬頭,正欲再次敲門,那邊有貓人開口:“這里沒住獸。”
安寂夜原本沉穩的面上露出錯愕,猛的扭頭:“沒住?那他們去哪兒了?”
“走了啊。”
“真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帝師大人!”
“帝師大人的雌性好漂亮!幼崽應該已經生了吧?肯定也很好看!”
那些雄性言語中透露著無窮無盡的羨慕。
雌性?
聽得這些人提起,他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來一個粉嫩嫩的小姑娘。
一開始是巧笑嫣然,到了后面就只剩下橫眉冷對,冷眼嘲諷,胡作非為。
安寂夜好看的眉毛輕皺起,眸中閃過了一絲厭惡。
不過算算時間,獸崽確實應該已經生了?
“你們有誰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他追問著。
得到的是清一色的搖頭:“不知道。”
隨從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有些糾結的開口:“世子,我們還找嗎?”
安寂夜沉默了一瞬,輕輕點頭:“帝師前不久才剛出手,應該沒走太遠,你們四處問問情況。”
隨從:“是。”
很快,隨從們四散開去,挨家挨戶去詢問。
安寂夜也轉身,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
才剛走了沒多遠,他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那一身華貴的男子:“你怎么會在這?”
冷凜風對他沒什么好臉色:“想來就來了。”
安寂夜道:“這里是火鳳國土,如果不想開戰的話,我勸你趁早離開。”
冷凜風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云玄清人呢?”
安寂夜語氣中透著不贊成:“冷凜風,不可直呼帝師名諱。”
他的話放在以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如今卻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讓本就怒火中燒的冷凜風手握成了拳:“我的獸崽不見了!我還管這個那個?”
生的是他的幼崽么……
安寂夜眉眼微垂:“你先冷靜點。”
冷凜風憤怒:“你讓我怎么冷靜?我的孩子要是少了一塊鱗片,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安寂夜抬眼,輕呵了一聲,語氣略帶嘲諷:“現在知道著急了?怎么沒見你娶她?”
冷凜風反唇相譏:“我憑什么娶她?難道就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再說了,那個時候我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安寂夜:“是嗎?你知道就會娶?”
冷凜風沒回答。
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是不會。
安寂夜收回目光,淡淡道:“若非帝師站出來帶她離開,那種日子說不準還要過多久,當初我們都挺慶幸的,不是嗎?”
“再說了,你怎么就知道……”他語氣一頓,而后冷眼看他,“不是你的獸崽生來就有缺陷已經死了?而是一味的把責任怪在帝師的身上?你不覺得,你的想法有些可笑嗎?”
冷凜風冰藍色的眸中寒光乍現:“你找死!”
話落,他人已猶如離弦的箭,一拳轟向前方的人影。
安寂夜自然不會怕了他,更不會站在原地任他打:“你殺得了我嗎?”
“試試就知道了!”
精神力從二人身上爆發,眨眼間二人就戰做了一團,隱約間能看見兩道殘影。
一瞬間,周圍的房屋便被強大的力量碾壓成一片廢墟,更有許多雄性被無形的壓力壓的抬不起頭來,一個個瘋狂往后逃竄。
跟著安寂夜一起來的隨從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趕緊去疏散小鎮里其他的獸人們。
他們打起來鬧的動靜太大了,中間幾乎形成了一團氣體圍繞,稍微離的近一點,會被卷進去,被強大的精神力給碾碎。
就連安寂夜的那些屬下們都不敢靠近,更別說其他人靠近會有什么下場了。
好容易才把獸人都帶出小鎮,又發現有的雌性眼巴巴的望著中央,甚至還有靠近的趨勢,完全忽略了自己身邊獸夫們幽怨的眼神。
隨從們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差點忘了。
強大的雄性天生就對雌性有很大的吸引力。
可是這個時候就算有雌性過去也不會有好下場,又不能對雌性動手,他們只能盡力阻攔,只希望世子那邊能盡快結束戰斗,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這場戰斗持續整整兩個時辰,整個小鎮化為了一片廢墟。
灰塵散去,顯露出里面的場景。
一銀蛇盤踞在上方,緊緊纏繞著巨大云虎,張著血盆大口。
那云虎雙爪死死抓著蛇身,一條條血淋淋的傷口遍布銀蛇身軀,地上散落了不少鱗片。
隨從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跑過去要幫忙。
嘩啦啦…
那銀蛇立馬松開纏住的云虎,游動著飛快離去。
“世子!”
留在原地的云虎變回人形。
隨從們爭先恐后的過來扶住他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
“世子!你還好嗎?”
安寂夜臉色蒼白的咳出了一口血,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受了重傷,他反而笑了起來:“沒事,回去稟告女皇,蟒獸國太子擅闖國界,毀壞我國國土。”
這一條罪名,足以讓女皇譴責蟒獸國,并且施加壓力讓蟒獸國國王強制將冷凜風召回。
隨從領命:“是,我們這就回去。”
說完就打算帶著安寂夜回去。
不過安寂夜抬手阻止了身后人的舉動:“回去?我可沒說我要回去。”
隨從:“可世子您的傷……”
他這傷可不輕。
當然不輕,他們兩個除了沒有使用天賦之外,是一點都沒留手,都下了死手。
他受的是內傷,但冷凜風也沒好到哪兒去。
安寂夜擺擺手:“無需多言,我還要去找帝師。”
說完,他眼簾微垂,遮去了他眼底的神色。
順便也去看看,她生的崽。
隨從們欲言又止,又不敢多言,只能領命:“是。”
在一行人離去后,廢墟后方探出一顆腦袋。
那是一個美冠如玉,幾乎雌雄莫辨的少年,在這里不知道看了多久,神色中透著幾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