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冰冷的話語在死寂的廢棄堆場中回蕩,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如果我說不呢?”
這簡短的五個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了潛藏殺機的漣漪。
周慕云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變得陰沉下來:“小兄弟,年輕人有傲氣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審時度勢。有些東西,拿在手里,是福是禍,可就難說了。”
毒叟桀桀怪笑,干瘦的手指間不知何時夾住了一枚閃爍著幽藍光澤的細針,空氣中彌漫開一絲甜腥而危險的氣息:“嘿嘿,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子,老夫的‘鎖魂針’下,還沒幾個能嘴硬的。乖乖交出東西,還能少受點活罪。”
那名持槍的冷峻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將槍口又抬高了幾分,黑洞洞的槍口精準地鎖定著林夜的眉心,手指微微扣緊扳機,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三股殺氣如同實質般交織而來,將林夜牢牢鎖定在中心。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遠處的江水嗚咽聲似乎也變得遙遠。
面對這足以讓普通人崩潰的合圍之勢,林夜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在惋惜什么。
“看來,道理是講不通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驟然變得模糊!
不是快,而是一種近乎詭異的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仿佛他從未站在那里!
“什么?!”
“小心!”
三人瞳孔驟然收縮,心中警兆狂鳴!他們完全沒看清林夜是如何移動的!
下一剎那,林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那名持槍冷峻男子的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尺!
冷峻男子亡魂皆冒,下意識就要扣動扳機!然而,他的手指才剛剛發力——
林夜的右手后發先至,快得超出了視覺捕捉的極限!并指如劍,指尖縈繞著微不可察卻凌厲無匹的氣勁,精準無比地點在了男子持槍的手腕神門穴上!
“咔嚓!”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呃啊——!”冷峻男子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嚎,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變形,手槍瞬間脫手飛出!他整個人如遭重擊,半邊身子瞬間酸麻僵硬,踉蹌著向后跌退,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然而,林夜的攻擊并未停止。在點碎對方手腕的同時,他的左肘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一股沉猛無比的暗勁,無聲無息地撞在了男子的側肋!
“嘭!”
一聲悶響!冷峻男子雙眼暴凸,肋骨瞬間不知斷了幾根,五臟六腑仿佛被巨錘砸中,連慘叫都發不出來,身體如同破麻袋般離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后方一個銹蝕的集裝箱上,發出一聲巨響,隨即軟軟滑落在地,徹底昏死過去。
電光石火間,三人中去其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周慕云和毒叟臉上的表情才剛剛從驚疑轉為駭然!
“小輩找死!”毒叟反應最快,厲喝一聲,枯瘦的手腕一抖,那枚淬毒的“鎖魂針”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藍線,直射林夜咽喉!速度快得驚人,角度刁鉆狠辣!
與此同時,周慕云眼中狠色一閃,竟也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猱身撲上,匕首直刺林夜后心!兩人配合倒是默契,前后夾擊!
面對這致命的夾攻,林夜甚至沒有回頭去看那枚毒針。他的神識早已將一切洞察秋毫!
就在毒針即將臨體的瞬間,林夜的身體以一個違背物理常識的、近乎扭曲的微小角度,間不容發地側身避過!毒針擦著他的脖頸皮膚飛過,帶起的勁風刮得皮膚微微生疼!
而在他側身的同時,右腿如同鋼鞭般無聲無息地向后閃電般撩起!一記精準狠辣的蝎子擺尾!
“啪!”
腳后跟精準無比地踢在周慕云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又是一聲脆響!
“啊——!”周慕云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匕首當啷落地,手腕劇痛鉆心,整個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道帶得向前撲跌!
林夜順勢轉身,左手五指張開,如同鐵鉗般一把掐住周慕云的脖頸,將他整個人硬生生提離了地面!
周慕云雙腳亂蹬,臉瞬間漲成紫紅色,眼球暴凸,喉嚨里發出“嗬嗬”的窒息聲,所有的狠戾和貪婪都在瞬間化為了最原始的恐懼!
毒叟見自己的毒針落空,周慕云又被瞬間制住,臉色劇變,知道踢到了鐵板!他怪叫一聲,竟毫不猶豫地轉身就想遁入陰影逃竄!
“我讓你走了嗎?”
林夜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他掐著周慕云,身形卻再次一動,快如鬼魅,瞬間便追至毒叟身后!右腿如同戰斧般橫掃而出,帶著凌厲的破風聲,狠狠掃在毒叟的腿彎處!
“嘭!咔嚓!”
“啊——!”毒叟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腿骨應聲而斷,整個人如同滾地葫蘆般向前撲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從林夜動手,到三人全部倒地,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兩三息時間!
快!準!狠!
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打在要害,瞬間瓦解對方的戰斗力!煉氣八層巔峰的實力配合太虛界生死搏殺錘煉出的戰斗意識,對付這些凡俗間的所謂“高手”,簡直是碾壓!
林夜隨手將快要窒息的周慕云如同扔垃圾般丟在地上。周慕云癱軟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涕淚橫流,看向林夜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恐懼,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的魔神。
林夜緩緩踱步,走到在地上掙扎哀嚎的毒叟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鎖魂針?蝕脈毒?”林夜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看來你很喜歡用毒。”
他抬起腳,輕輕踩在毒叟那只完好腳踝上。微微用力。
“咔嚓!”
“啊——!”毒叟發出更加凄厲的慘叫,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浸透衣衫。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用毒害人,”林夜的聲音如同寒冬刮過,“碎的就不只是手腳了。”
毒叟嚇得魂飛魄散,連連點頭,連慘叫都憋了回去。
林夜這才收回腳,目光掃過地上如同死狗般的三人。
周慕云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饒…饒命!高人饒命!是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高人!東西…東西我們不要了!再也不敢了!求高人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此刻什么血參,什么奇石,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林夜冷漠地看著他們:“滾。記住今晚的教訓。若再有下次,或是讓我知道你們事后敢有絲毫報復之心…”
他話音未落,并指如劍,隔空對著旁邊一個廢棄的鐵桶輕輕一劃!
嗤——!
一道無形的凌厲氣勁破空而出!那厚實的鐵桶壁上,瞬間出現一道深達寸許、光滑無比的切痕!
周慕云和毒叟看到這神乎其技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嚇得渾身篩糠般抖動,連連磕頭:“不敢!絕對不敢!謝高人不殺之恩!謝高人不殺之恩!”
兩人如同喪家之犬,連滾帶爬,甚至顧不上昏迷的同伴,拼命掙扎著拖著重傷之軀,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這片如同夢魘般的堆場,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林夜看著他們消失在黑暗中,這才緩緩收斂了周身凌厲的氣息。他走到那昏迷的槍手身邊,在其頸部某個穴位輕輕一按,確保他會昏睡到天亮,然后將其拖到相對隱蔽的角落。
做完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清理了幾只蒼蠅。
夜風吹過,帶來江水的潮氣,吹散了空氣中那絲淡淡的血腥和恐懼。
林夜抬頭望瞭望天色,辨明方向,身影悄然融入深深的夜色之中,向著家的方向疾行而去。
經此一役,想必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不開眼的蠢貨再來打擾他了。
而那株三百年血參和空冥石,也終于可以安穩地落入他的手中,為他接下來的修煉,鋪平道路。